耳麥裏的歌已經切換到下一首,是《知足》。


    時默的聲音在夜色裏格外清晰:“可以給我一個機會嗎?薑亢宗?”


    “如果你在高考後想談戀愛,可不可以備選加一個我?”


    “我想再等等,等你高考結束,等你再長大些,等你過了十八歲生日。可是我發現不能等了,我不是告白,隻是表明我對你的心意,我以前沒有喜歡過什麽人,也未曾預料到我會對什麽人心動。


    我沒有什麽八卦緋聞,也沒有什麽理想型,不過第一次看見你,我就知道那個人可能是你了。


    從我們回到你家,一共還有10分鍾的路程,我們可以再聽3到4首歌的時間。如果你不想我作為你的備選,可以隨時鬆開我的手,如果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那就牽著我的手,一直走到家門口,好嗎?”


    時默緊張吞咽口水,說到最後都有些心虛,生怕那句話還沒說完,薑亢宗就放開了他的手。


    他23歲,可他從未談過戀愛,要不是明天就要和小姑娘分開,再見麵不知何時,他可能都不會如此急迫。


    小姑娘可是說了,高考畢業就要談戀愛,然而她高考結束,他正在封閉拍攝,哪裏再有機會擠進她的生活裏呢?


    薑亢宗有些訝異,訝異後心底慢慢,慢慢地灌滿了甜蜜,剛剛要離別時那種別扭的情緒都被甜蜜淹沒了。


    她壓了好幾次激動的心情,才在中途突然開口:“原來你喜歡我呀。”


    聲音輕輕的,帶著小女孩的嬌笑,有些輕鬆有些隨意。


    時默手心都沁出了細汗,還好不是牽著小姑娘那隻手,他“嗯”了一聲。


    隻要薑亢宗不鬆開他的手,問什麽都行。


    “那你知道我現在還未滿18歲嗎?”


    “知道。”時默悶悶道,“我原本不打算這麽快告訴你我的心意,誰叫你……”


    “誰叫我高考結束就想談戀愛?”


    “嗯。”


    “哈哈哈~”薑亢宗忍不住輕笑,“那你還這樣。”


    時默聲音有些別扭:“現在還是哥哥妹妹,哥哥妹妹牽手,很正常。”


    “噢……”薑亢宗特意拖長尾音,確認被喜歡,就有些有恃無恐,“剛剛你還說隻想當妹妹什麽的,你這人好矛盾。”


    時默不說話了,沉默著,牽她的手卻有些緊。


    薑亢宗:“你害羞了?”


    “沒有!”時默回答很快,“在你18歲之前,我都是你哥哥。”語氣透著幾分強裝的理直氣壯。


    “可是我畢業後離18歲可有半年時間,那我想談戀愛怎麽辦?”薑亢宗接著刁難時默。


    時默堅定:“那就跟我談。隻談戀愛,不……”


    “不上床?”薑亢宗調笑。


    “你不要總是把這些話掛在嘴邊。”


    薑亢宗不開心了,直接就甩開了時默的手:“得了哥哥,我都還沒想好要不要你做我的戀愛備選呢,你就管上我了。”


    出其不意的鬆手,時默的手一空,心也跟著清空了。


    耳機裏正在放《愛很簡單》,是他準備的告白歌曲。


    這些歌單還是從蘇俊峻的草稿本上看到的。


    可現在,薑亢宗已經拒絕了他的告白,連讓他當備選都不願意。


    他突然就站在原地不想走了,有些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薑亢宗的聲音卻從前麵傳來:“這樣吧哥哥,你背我走回家,我問你一些問題,你隻能回答是或不是,我再考慮一下,要不要你當我的備選,如何?”


    時默有些沒反應過來薑亢宗說的話。


    愣神間,薑亢宗轉身催促:“你想不想和我談戀愛呀,難道是假的?”


    “可以!”時默哪還有人間謫仙的風範,就跟著毛頭小子一樣,朝前迅速跑了過去,然後在少女前麵蹲下身子。


    薑亢宗背著畫架輕輕一躍,她用了點兒力氣壓在時默身上,卻沒想到,時默悶哼了兩聲,還是背著她慢慢站了起來。


    可以,不錯,看來時默身體倍兒棒!


    “哥哥,我重嗎?”她呼吸落在時默耳畔,上身貼上時默後背,兩隻胳膊摟住了他的脖頸。


    時默的聲音從前方傳來,呼吸好像粗重了一些,不知道是背著她的緣故,還是兩人的身體接觸。


    “不重。”


    薑亢宗就一巴掌打在了時默後背上,疼得他驟然吸氣。


    “你隻能回答是或不是哦,哥哥沒記住我說的話,一點兒都沒誠心。”


    時默又道:“不是。”


    “打你疼嗎?”


    “不是。”


    “那你知道我們薑家村傳統嗎?”薑亢宗話題急轉直下,還在為時默倒數,“三、二、一!”


    時默忙答:“是。”


    “那如果以後我們戀愛了,你會提分手嗎?”


    “不是。”


    “那如果我們結婚了,你會娶我嗎?”


    “是。”


    薑亢宗又一巴掌打在時默後背上,嚷嚷道:“哥哥放我下來吧,我們薑家村的女人可不嫁人。”


    時默忙箍緊薑亢宗身體,又改口道:“不是。”


    “這還差不多。”薑亢宗微笑,渾然不管和時海生約定。


    “那哥哥以後我們結婚了,你能贅到我家嗎?我會好好對哥哥的,我把掙來的所有工資都交給哥哥保管,好不好?就跟我媽疼我贅爹一樣。”薑亢宗誘惑,她知道外麵的男人很少有人願意入贅,更何況是時默。


    可她真的好喜歡時默啊,要是時默不願意入贅,那這個戀愛談了也是傷感情。


    此時她被時默迷得暈頭轉向,早就忘記了蘇俊峻,心裏也有了些對未來的暢想,要是能把時默贅進門,兩人一生一世一雙人也十分幸福的。


    時默猶豫了,這個問題早在他得知薑家村習俗那天,就思考了許多天。


    可這些天都未思考出結果。


    他也從來沒想到,薑亢宗會在此時就問他這麽多現實的問題,小姑娘簡直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沉默就是拒絕,哥哥放我下來吧。”薑亢宗在他耳邊輕輕歎了一口氣,“其實我也沒說,贅進薑家村就要失去一切呀,哥哥依舊做你自己,隻是戶口本上在我們家而已。”


    小姑娘的聲音有些依依不舍:“雖然哥哥很好,但是——”


    “是。”時默咬牙同意了。“將來我們要是結婚,我入贅你家。”


    說完,他長舒了一口氣,好像這些天的糾結毫無意義。


    從背上背了溫香軟玉開始,他就舍不得再丟掉這種感覺了。


    薑亢宗照舊一巴掌打在時默背上,可聲音卻帶著笑意。


    “這一掌還是哥哥不聽話打的,你隻能回答是或不是,不過我有些開心,就勉為其難接受你當我的戀愛備選吧,時默!”


    她沒有再叫哥哥,而是叫了時默。


    “時默,我高考後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和你戀愛,你開心嗎?”


    小姑娘語音輕快,他也咧嘴笑,笑意毫不掩飾,就好像忽然就在薑亢宗麵前放下了所有。


    “是!”


    “笨蛋,你要說開心!現在已經過了剛剛那趴了。”薑亢宗笑,摟著時默脖子,將身體又湊上前去,臉頰貼著時默的臉頰,心底非常甜蜜。


    “開心!”她聽見時默傻笑。


    “開心那就再去跑一圈好不好?”她在他耳邊輕語,“我好喜歡你背著我,不用走路好輕鬆,背著我多走一會兒吧,明天就要道別了。”


    ——


    小劇場:


    十七歲的薑亢宗:一生一世一雙人


    二十一歲的薑亢宗:美男摩多摩多


    初戀就是很純情呀,哎呀,小薑一開始對愛情也是有很多向往的,她雖然出生在女尊男卑的環境,天生還有點兒好色,可是她一開始真的很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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