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戰士的犧牲仍然是令人痛心的,看來以後還是要盡量避免夜戰和無意義的衝鋒,或者裝備改變,能夠從空間店鋪裏買到夜視儀之類的東西之後再進行類似的戰鬥。


    這場戰鬥加上之前的索瀘河伏擊戰,十四團已經減員超過了一百人,接近一個連的損失,這讓孫義成對後麵的戰鬥開始擔心,有些畏首畏腳起來。


    兩場戰鬥消滅的日偽軍加起來超過了三千人,己方隻有百人的傷亡,這個戰損比放在任何指揮員麵前那都是大勝,完全可以忽略自己傷亡的大勝。但孫義成不行,他無法接受自己哪怕是一個戰士的犧牲,受傷可以,但絕不能犧牲!他擔心後麵的戰鬥犧牲的戰士會更多,所以有些不那麽堅決了。


    正在孫義成為犧牲的戰士感到難過,為接下來的戰鬥死更多人擔憂時,有人來報,三分區的高司令來了。聽到兄弟軍分區的領導來了,孫義成也隻能提起精神前去迎接。


    來的是三分區高司令員和他的參謀長鄭前學,以及兩人的警衛員。黑夜裏,剛一見麵高司令就握住孫義成的手,用力搖著:“聽你的說話年齡應該不大,我就托大一點叫你一聲老弟,這次可真要多謝你呀老弟,你的部隊要是不來,今晚我三分區大部隊戰士可就交代在這裏了。”


    客氣幾句,將高司令兩人迎進剛剛搭起不久的行軍帳篷,高司令驚訝地問道:“這是從鬼子那裏繳獲的?”看孫義成點頭,他又有些吃驚地說道:“剛才覺得你年輕,沒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年輕,有沒有二十歲呀!我們八路軍就是出能人,之前聽宋司令說六分區司令員很年輕,沒想到會是如此年輕,讓人不服都不行啊!”


    讓兩人坐下後,孫義成自己就從帳篷一角的木箱裏取出幾盒鬼子的罐頭,打開之後放到兩人麵前說道:“裏麵應該打了幾天幾夜了,肯定沒有吃多少東西,這是從鬼子那裏繳獲的,先墊墊肚子吧!”


    咂巴了幾下嘴巴,咽了一下口水,高司令和鄭參謀長互看了一眼後說道:“真是好東西,可惜我們不能吃,還是留給傷員他們吧,他們比我們更需要這些食物!”


    在心裏感歎了一番老一輩革命家的高風亮節,孫義成開口說道:“高司令放心,六分區,包括三分區的傷員那裏,我已經派人送去了,還有一些止血消炎的藥品也一起送過了。不但傷員有,普通戰士們也有。這次我們打下清河縣城,繳獲了鬼子大量的補給,裏麵罐頭就有數百箱,完全夠我們這裏所有戰士們吃一頓了。”


    聽孫義成這麽說,高司令和參謀長兩人這才拿起開好的罐頭吃了起來,因為指揮作戰,兩人確實有一天多時間沒有吃東西了,現在吃起這日本牛肉罐頭來,感覺分外的好吃。


    吃著吃著,高司令的動作開始放慢,一滴滴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滲出,順著滿是風霜的臉頰掉落下去。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高司令語氣沉重地說道:“孫老弟,剛才說感謝你的話,不是我客氣,而是真真實實地感謝你,感謝六分區的戰友們!”


    將嘴裏的一塊牛肉咽下,高司令繼續說道:“孫老弟,你不知道這次我三分區的損失有多大,鬼子開始是一個聯隊盯上了我們,還有同等數量的皇協軍。三分區三個主力團,打到現在近五千人的部隊隻剩下一半。


    幸好今晚的戰鬥沒有鬼子的坦克戰車,要不然你我一定會吃大虧。之前的幾次戰鬥,開始時我們還能和鬼子對著打,可當鬼子的坦克一出現情況就全變了。”為了打掉鬼子的坦克,我們的戰士一個班一個班地往上衝,最後卻依然無法阻擋鬼子坦克,白白犧牲了那麽多的好戰士,想起這些,我、我……”


    說到這裏,高司令已經泣不成聲,一旁的鄭參謀長也是低下了頭,不想讓人看到他也流淚了。


    孫義成此時心裏愈發地不是滋味,就想找一個老鼠洞鑽進去。剛才他還在為了減少戰士們的犧牲產生出了不好的想法。看看人家三分區的戰士們,武器裝備沒有自己的好,打起仗來卻一個個奮不顧身,自己那點小心思,和高司令剛才嘴裏犧牲的戰士相比,簡直就是小人。


    他現在有些後悔,後悔自己太過於謹小慎微,太過於愛惜自己的羽毛,太過於對將來的發展斤斤計較。如果能夠早一點將美軍的m2式勃朗寧大口徑重機槍拿出來給八路軍部隊使用,鬼子的94式薄皮豆戰車還能那麽凶殘地屠殺我們的戰士嗎?三分區的戰士會為了去炸毀日軍坦克而賠上那麽多條年輕的生命嗎?顯然不會!


    孫義成開始用拳頭捶打自己的頭部,而且是越來越用力,以至於連正在哭泣的兩位友軍指揮員都停下了哭泣,有些不解地看著這位年輕的不像話的司令員,不知道為何他會捶打自己。


    在眾人驚詫的眼神中,孫義成終於停止了自懲的動作,有些愧疚的對兩位客


    人說道:“不好意思,我剛才...剛才聽了高司令的話,感到我們的戰士真是太勇敢、太無畏了!為他們的犧牲感到痛心和難過!”


    “之前我還為你的老氣橫秋感到奇怪,這句話就暴露了年輕人的心態了。老


    弟啊,戰爭就是血與火,戰場就是生和死,這麽多年下來,早已見慣了生死


    ,但眼睜睜看著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在你眼前犧牲,心依舊痛得厲害。”


    高司令放下手裏的空罐頭盒,語氣沉重地繼續說道:“我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但我們更是共產黨領導下的革命軍人,為了人民的利益,犧牲是我們的夙願。


    今天的戰場如果我們退縮了,那明天的戰場我們就會死更多的人!


    你要記住,在戰場上,最高指揮官必須要有一顆冷靜而沉著的心,更多時候,為了全局,必須得舍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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