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三年四月五日,曹文昭及其部眾順利抵達趙城。就在曹文詔剛剛進城以後,密閣的消息如疾風般傳至。


    “明日淩晨從神木渡河,一早兵分兩路,一路攻打趙城、洪洞、汾陽、霍縣,另一路攻打石樓、永和、吉縣、隰縣。”


    曹文昭看著這份情報,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心中有點擔憂起來,這起義軍如今竟也懂得運用戰術了?自己就帶了兩萬人,能守住麽?對麵可是號稱十六萬人的啊,就算拋了家屬,那軍隊也得有十萬人吧?他分兵至兩個城池的原因很簡單,隻是當時不知道起義軍具體要先進攻哪個城池。


    曹文昭還未來得及與身旁的英國公感慨一番,另一份密閣情報便又送了過來,乃是崇禎皇帝派人送達。然而,這內容卻讓英國公心中頗有些不爽。


    “盡量不要殺太多,擊退即可,讓其保存實力。”


    曹文昭看著這份旨意,心中湧起一股怪異之感。他是知道的,這些農民軍確有大用,自然不會違抗這一命令。但陛下竟然一點也不擔心自己守不住?


    安排好城防之後,所有人就靜靜地等待著起義軍的到來了。


    整個晚上,新軍的孩子們都顯得極為亢奮。他們雖學習了眾多關於打仗的知識,卻還是第一次見識真實的戰場。


    四月的山西,正值涼爽宜人的時節。清晨時分,天已蒙蒙亮,然而,周圍的一切卻都被一層濃霧籠罩著。那濃霧宛如一層神秘的麵紗,輕輕地覆蓋在大地之上,給整個世界增添了幾分神秘的色彩。


    趙城的城門之上,曹文昭緩緩掏出一個單筒的望遠鏡,向著遠處眺望,試圖透過這濃霧看清遠處的情景。然而,事與願違,這望遠鏡也沒有能穿透大霧的功能。


    此時,剛剛帶人來到趙城不遠處的王嘉胤看著這濃霧彌漫的情景,不禁大喜過望。


    “自用兄,你看,老天爺都在幫我們啊!借著這霧的掩護,估計等我們摸到城下,這守城的士兵才能發現我們呢。”


    王自用看著這大霧,心中的那一絲緊張的情緒也降低了幾分。


    “嘉胤兄果真是有大氣運之人啊,以後我王自用就跟著大哥混,成就一番事業也肯定不是什麽大事。”


    “哈哈哈哈。”


    王嘉胤狂笑半晌之後,毅然抽出了手裏的刀,高高舉向天空。


    “兄弟們,打下趙城,打進山西,那裏有更多的地主,更多的財寶等著我們呢。殺!”


    王嘉胤身後有著十萬人,其中六萬是軍隊,四萬是家屬。家屬們自然不能參與衝殺,便留在這裏等待進城,按計劃留一萬的軍隊守護,剩下的的五萬人在王嘉胤這麽鼓舞之下,一個個興奮起來,如潮水般衝著趙城湧去。


    “殺~~奪趙城,殺貪官,殺地主。”


    在他們眼中,這大霧是在幫他們奪城,可實際上是這樣麽?這個大霧真正幫的恐怕就是曹文昭他們吧。若是沒有這大霧,他們在很遠的地方就能看到,趙城的城牆之上,有著十幾門的大炮,那黑漆漆的洞口正虎視眈眈地對著他們。


    “殺!”


    很快,趙城的城門、城牆就出現在了義軍的視野之中。然而,他們馬上就意識到不對勁了。這本就是一個小城,在他們的印象之中,現在的城牆上應該隻有稀稀拉拉的幾十人防守就不錯了。可他們現在看到了什麽?十幾門大炮,整齊地排列在城牆之上,還有那些士兵,一個個精神飽滿,看到他們這麽多人根本沒有表現出慌張的情景。


    跑在最前麵的人這時候有點心虛了,不由地想著停下腳步,可後麵的人不知道前麵的情況啊,衝過來直接撞到了前麵的人。就這樣,還沒有開打,義軍就先混亂了起來。


    英國公站在城頭上,拿著一個望遠鏡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了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嗨呀,晦氣,這樣子也能叫軍隊?我看我們還是別等了,再等這些人自己就把自己都踩死了,我們快放上幾炮試試威力吧。”


    一旁的曹文昭也是哭笑不得,昨天的那一絲擔憂也瞬間消失了,他還忍不住調侃起來。


    “英國公,恐怕你的那一千重騎兵也用不上嘍。”


    “唉,是啊,白來一趟。”


    英國公一陣失落,他為了今天,還將兩千重騎兵帶了出來,兩個城池現在各一千。本來還想和曹文昭證明一下,自己的設想是對的,現在看來真沒有機會了。


    “哈哈哈。”


    “開炮。”


    曹文昭笑了兩聲以後,突然反應過來是在打仗,趕緊下令先轟兩炮試試威力。


    “砰,砰,砰……”


    十門新式大炮,每門向著義軍的方向開了一炮。實在是霧太大了,炮彈飛出去之後,就消失在了大霧之中,根本沒有炸到最前麵的義軍。片刻之後,炮彈爆炸的響聲返回了曹文詔和英國公的耳中。


    “這還真是發射出去後再爆炸一次的炮彈啊,以前一直聽說有這種炮彈,可是不好控製也就沒有大規模裝備,今天終於算是見識了,可也隻聽到響動啊!急死我了。”


    英國公因為大霧,沒有看到爆炸的情況,心裏有點著急。按照崇禎的設想,以後軍隊是要大批量裝備這種開花彈的,好不容易能看看效果結果被這大霧攔住了。


    現在明朝軍隊中用的紅衣大炮,都是實彈,殺傷範圍有限。而這種開花彈其實明朝早就有了,但以前人們覺得不好控製,也就沒有大批量裝備。崇禎知道以後,就讓孫元化將火炮向著這個方向研究,這個就是孫元化做出來的第一批。


    “是啊,隻能等一會他們退走以後過去看看了,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將屍體都收走。”


    曹文昭也感慨一番,城牆上的氣氛輕鬆,所有人都沒有絲毫擔憂過這些人能攻破趙城。


    而起義軍這邊就慘了,他們以前攻占的一些城池都是小城池,沒有配備火炮這些東西的。今天突然被火炮炸了,一群人都被嚇傻了。


    尤其是那些跑在中間,差點被炸到的人,他們隻聽到了砰砰砰的聲音,然後就見十來個石頭向著自己這邊飛來。本以為和投石車一樣,大不了砸幾個人呢,可沒一會,這些石頭爆炸了,直接將那一片的人都炸得渣都不剩。血肉都飛到了自己的臉上,有些膽子小的直接就被嚇尿了。


    最後麵的王嘉胤看到這情形也被嚇住了,他還算有點見識,知道這是明軍的火炮,可這炮彈落下來還能再炸一次的炮彈他也沒有見過。


    一時間,整個義軍更加混亂了。大家紛紛開始向著來時的方向跑去,兵器也扔了,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裏,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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