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被我一陣搶白,也來了火氣:“放屁!碰瓷碰到火車站來了!信不信我報警抓你?”


    “你報啊!老子就不信沒個說理的地方!”我寸步不讓,不僅是因為心裏有火。我是打算進貨車車廂裏看看,傷了排骨的人有沒有留下什麽蛛絲馬跡。


    我們兩個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車站站長已經聞訊趕了過來:“都幹什麽呢?有理說理,有事兒說事兒!這麽大吵大嚷的。像什麽樣子?”


    列車員把事情說了一遍,倒也沒添油加醋。站長看了排骨兩眼,才開口道:“你怎麽證明。它是什麽捷克狼犬?”


    “自己看!”我一早就找唐向晚給排骨辦了證明,為了避免麻煩,那些東西我都隨身帶著。


    站長把血統鑒定書、犬證接過去之後。一言不發地去了傳達室,看樣子應該是打電話去了。


    唐向晚給我弄出來的東西,全都有備案。假貨也能當真貨用,我也不怕他查,就那麽抱著肩膀在原地等他。


    沒過一會兒。站長就回來了,態度也好了不少:“你的證件是真的。但是,你的狗為什麽會跑出來。還需要進一步查證。如果責任在我們,我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你想毀滅證據啊?不行……”我脖子一擰:“我要親眼看看!”


    這時候,在車站外麵等了我半天的檀越也趕了過來,正好聽見我們兩個說話,便走了上來:“我覺得還是雙方都確認一下責任的好。如果你們不放心,可以把警察找來。”


    站長上下打量了檀越兩眼。眼裏又加了一分小心。


    論相貌,論氣質,檀越比我強了十萬八千裏。火車站南來北往的人多了,誰是幹什麽的,火車站的老油條一眼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


    站長算是讓檀越的氣質給唬住了,猶豫了一會兒道:“那好吧!小孫。你去把錄像機取來,咱們都留個證據。”


    等到有人拿來攝像機,站長才帶著我們上了車。


    車廂裏麵一片狼藉。行李不僅東倒西歪,而且上麵還留著深淺不一的抓痕。用來關排骨的籠子,翻在了車廂一角。上麵的鎖頭斷成了兩截,幾個欄杆也已經扭曲變形。


    看樣子,當初排骨應該是跟人在車廂裏大戰了一場。我伸手往車廂上的抓痕摸了兩下,光是從抓痕的深淺上看,對方的功力就不容小覷。


    那人好像也沒有想殺排骨的意思,他應該隻是想把排骨擒住而已。


    我轉頭向站長問道:“這節車廂裏有人?”


    站長笑了一聲道:“貨車車廂哪兒來的人?”


    我指著行李上的腳印道:“這麽多腳印哪兒來的?你們搬運工都光著腳丫子往車上搬東西啊?”


    我一進來。就看見行李的外包裝上留著不少腳印,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光著腳在行李堆上跳了半天。而且,腳印看上不去不大。不是十來歲的孩子,就是一個女人的腳留下來的痕跡。


    我不等站長說話,又指著車廂上的抓痕道:“這些手指頭印是誰撓出來的?你別告訴我,我的狗還長了一雙人爪子!”


    “這個……”站長也懵了。


    這時候,有個工作人員的臉一下白了,哆嗦著嘴唇,拉了拉站長的衣角:“站長,站長……車廂裏還有一個人體標本……”


    站長頓時火冒三丈:“放屁!一個標本還能站起來啊?”


    “那個標本沒了……”工作人員說話間已經帶起了哭腔。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一看,車廂角落裏確實有一個敞開的玻璃箱子。裏麵還盛著半箱子水。


    站長頓時打了一個激靈:“標本呢?”


    “不知道……”工作人員的眼淚都淌下來了。


    有人戰戰兢兢地接了一句:“說不定,是讓那狗給吃了。”


    有些人,在遇到難以理解的事情時。總會抓出一些牽強的理由來安慰自己,這可能也是一種下意識的自我保護。


    “對對對……說不定讓狗吃了。”站長一邊擦著冷汗,一邊讚同道:“肯定是讓狗吃了!”


    “你訛人哪?”我一點兒沒有配合的意思:“我這狗有多大肚子,能把一具屍體吃得一點兒不剩?你當那是吃饅頭呢?”


    我話一說完,站長的嘴唇都青了。


    我幹脆指著他鼻子說道:“你他麽活這麽大歲數,沒聽說過詐屍啊?我可聽說,僵屍蹦起來之後頭一件事兒,就是找血喝!整個車廂裏就我的狗是活物,它不找狗,還找誰去?”


    “別胡說八道!你說詐屍了,那屍體呢?屍體哪兒去了?”站長還在嘴硬,可是兩條腿卻已經站不穩了。


    “你問誰呢?你當我是茅山道士啊?”


    我拉起排骨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才回頭道:“我也不找你們要錢了,免得沾了晦氣。我跟你們說,你們趕緊報警吧,免得僵屍出去咬死人,你們可就不是賠點兒錢就能了事了。”


    這下站長徹底跪了。


    我拉起檀越幾步出了車站,直到我們上了車,檀越才說道:“向排骨動手的,應該是個人。”


    “我早看出來了!那家夥應該有點兒怪癖。”


    “我從進門直到離開車廂都沒聞見半點兒福爾馬林的味道。我估計那個玻璃箱裏裝的肯定是水,所謂的人體標本,隻不過是個有點兒怪癖的活人。至於,他為什麽要躺在水箱裏裝標本,大概隻有他自己知道。


    我估計,那人醒過來之後,發現排骨不是一般的野狼,就生出了據為己有的念頭。結果一場打下來,他不僅沒擒住排骨,反而因為火車到站,不得不提前遁走。


    我現在雖然沒空去追那人,給排骨報仇,但是不妨礙我故意給他找點兒麻煩。隻要那個站長被我攛掇著報了警,警察肯定能通過附近的監控錄像把他的去向翻出來。


    警察未必能抓住他,但是給他找點兒麻煩還是可以的。”


    檀越看著我,搖了搖頭:“睚眥必報的家夥。”


    “這不是睚眥必報!你沒看排骨都掉毛了嗎?”


    第070章 你是瘋子


    我看檀越白了我一眼,覺得有些無聊,幹脆抱著肩膀說道:“我說施主,你聽過一句話沒有?不管辦什麽事兒,開頭很重要,開頭不順,往後一路不順。”


    “咱們還沒到地方呢,就先惹了一肚子氣,往後肯定不順當。說不定。沒進門就得讓人攆出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邪門兒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苗棋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苗棋淼並收藏邪門兒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