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渺凝重道:“我怕你們是被株連的人,那樣一來,你們身上的血咒可就真的解無可解了!萬一‘聞香泣血’重演,……”


    我聽到“聞香泣血”這四個字時,心裏不由得咯噔一聲,頭頂控製不住地冒出了冷汗。


    “聞香泣血”是咒道,乃至術道上極為血腥的傳說。很多人都用這個故事告誡門下弟子,隻不過,教育的方向不盡相同。


    明代後期,白蓮教的一個分支聞香教,曾經盛極一時,教眾勢力遍布六省。教主徐儒鴻於萬曆末年。集數千人準備起義時,被人告發,起義尚未發起,教中骨幹就大量被捕;後來雖然倉促起義,但也攻占了山東大半府城。最後,還是因為叛徒出賣,起義失敗,徐儒鴻被殺。


    傳言,聞香教最後一支起義軍被官兵圍困深山時,教眾首領也終於弄清了叛徒是誰。首領在山中焚香祭天,以兩千教眾的血魂發下血咒,誓要叛徒血債血償。


    等到官軍殺入荒山之後,兩千教眾早就變成了屍首。當時的將領以為教眾集體自盡,並沒有注意到屍身上的異樣,不僅把教眾的首級割走請功,還把屍體上的財物搜刮一空。


    其中一塊極品雞血印石,不知道什麽原因流傳到了聞香叛徒王家手中。此後,王家人一夜暴斃,雞血石也再次易主。


    直到幾十年之後,有人無意中得到了那塊極品雞血石。在他手中,雞血石不僅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白色壽山石。上麵還浮現出了一篇蠅頭小字。


    當年兩千教眾在山中自盡而亡,代教主手捧白石嚎啕大哭,眼中血淚滴落。引導兩千冤魂附身在那塊壽山石上,所以白色的印石,才會變得殷紅如血。


    此後,血石就一直在與王家有關的人手中流傳,哪怕跟王家隻有一點兒血脈牽連的人,都會在各種巧合之下拿到血石;無論是誰得到了血石。家中都會慘遭橫禍、人畜死絕。直到王家湊夠了兩千條人命之後,血石的詛咒才被化解,當年的秘辛也跟著重現人間。


    術道中人不知道那位代教主究竟姓甚名誰。隻好把他稱為聞香,聞香泣血的傳說也因此得名。


    杜渺懷疑於家的遭遇就是另外一次聞香泣血,並非沒有道理。


    檀越安慰道:“你是關心則亂。聞香泣血有特殊的環境和人群。換做現代,沒有複製的可能。再說,於家遭劫,最先被害的也應該是家主。你想太多了。”


    杜渺卻搖頭道:“如果換成民國時、抗戰時,還沒有可能嗎?我已經說了,氣運可以延緩詛咒發作的時間。”


    杜渺指了指屋子的方向:“那人是於家氣運最低的人,所以他最先死亡。浩軒不問家族事務,雖然身上也有氣運在。但是不強,所以他是第二個。”


    “於浩東是家族長子,被於老爺子誤會之後。氣運忽降,就成了第三個。浩軒的父親是於家當代家主,家族氣運全在他身上,他應該是最後一個被詛咒的人。”杜渺說話之間,聲音已經開始微微顫抖。


    於家兄弟的臉色也微微有些發白。


    我開口道:“咱們在這裏瞎猜也沒有用,還是趕緊回去問問於老爺子才是正經事兒。”


    “也好,也好……”杜渺點著頭守在了於浩軒身邊,跟老疤子一塊兒上了車。等我們趕回於府之後,不由得大失所望,於老爺子也說不上來於家往上幾代究竟得罪過什麽人。


    我抓了抓腦袋道:“你家總有家譜吧?把家譜拿出來,發動一切力量往上查,看看於家都出過什麽人。”


    我說完之後。還不放心地補了一句:“我要真的家譜!就算被於家逐出家門的人,也不能放過。”


    於老爺子臉色陰沉了一下才開口道:“家譜,我有原本。但是看過之後不準外傳。”


    果不其然,於老爺子還真就修過家譜,說不定把自己跟曆史上哪個名人靠到一塊兒去了。


    我和檀越、杜渺翻了整整一夜家譜。早上還沒來得及吃上早飯,就被老疤子給叫到了客廳,說是有人找我們。


    等我進了客廳,才看見於老爺子正握著一個人的手在那兒連連道謝,那人身後還站了五個年輕人,看上去功夫不弱。


    “金野,他怎麽來了?”檀越不由得一皺眉頭。


    對方看見我們走進來,轉過身來以命令的口氣道:“檀越、李孽,唐老板派我過來接手這趟生意,從現在開始,你們兩個聽我指揮!把你們找到的資料全都交過來吧!”


    “怎麽回事兒?”我回頭看向了檀越。


    檀越尷尬道:“你中咒之後,我一時心急,就聯絡了唐老板,讓她派人增援。沒想到……”


    我沒法兒說檀越什麽,畢竟他也是好心。而且,我們兩個明顯對付不了一個到了杜渺這個級數的咒術師。如果不是杜渺後來跟我們化敵為友,我也會考慮向唐向晚請求增援。


    不過,那個金野的態度卻讓我十分不爽!


    我冷眼看向對方道:“我們的任務還沒失敗,唐向晚就讓你過來接手?”


    “沒有失敗,你會求援嗎?”金野一句話就把我頂了回來。


    檀越站出來道:“求援是我的主張,李孽並不知情。他才是這次任務的主事人。”


    我冷聲道:“姓金的,術道上的規矩是先來後到。你不會是不知道吧?”


    “嘿嘿……”金野僅僅冷笑了一聲,就端起桌上的茶杯繼續喝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剛才還滿臉笑容的於老爺子忽然變得麵沉似水:“你們要是能成事兒,也不至於拖到現在。我們於家才是雇主!你要是願意聽金先生的話,還可以留下混口閑飯,要是不知道深淺,馬上滾出去!”


    第079章 一塊錢傭金


    我們沒來之前,金野和於老頭之間顯然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後者果斷地選擇了跟金野合作。


    我向於老頭挑了挑拇指:“好,老子不伺候了。檀越,我們走!”


    “等等……”我剛要轉身,金野已經曼聲道:“我讓你們走了嗎?”


    我冷聲反問道:“朋友是想比劃兩下嗎?”


    “莽夫!”金野失望地搖頭道:“本來以為是個可造之才,原來是個半點城府都沒有的莽夫。算了,你走吧!”


    “你……”我頓時火冒三丈,差點就要動手揍人。


    檀越卻伸手把我攔了下來:“別衝動!回去再說。”


    我冷哼一聲。轉身往外走時,正好跟從外麵趕來的杜渺、於浩軒走了個對臉。他們兩個還沒走進屋裏,金野已經先開口道:“那位咒道的朋友。請回吧!我已經受於先生委托,接手了餘家的生意。”


    於浩軒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渺渺的雇主是我。不是我父親。如果你過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我隻能說,你在浪費我的時間。”


    “渺渺?”金野失笑道:“你知道他的身份嗎?或者說,你知道他是男是女嗎?”


    金野話一說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杜渺身上,後者臉上的血色瞬間褪盡。扶在輪椅上的雙手控製不住地顫抖不止。


    於浩軒勃然大怒道:“這些事情跟你有關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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