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文舒之還有些猶豫,呂博文沒有自我主見,陳靖很支持這個提議,而文妍則是沉默不語,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麽。


    見眾人的模樣,張延的心底已經有了答案,索性不再出聲,想看看他們最後要做什麽。


    文舒之在經過一番掙紮猶豫後,最終應允了張延的提議,打車去了最近的車站,然後乘坐大巴前往前河。


    前河是一條河流,貫穿、圍繞在大巴山中,且附近的村落很多。一行人在前河的其中一個村子下車後,又根據地圖的路線坐當地的牛車來到距離目標地點最近的村子,而這時天色也徹底的黑了下來。


    眾人來到村子的村長家中,將此行的目的簡單說明了一下,村長很熱情的將眾人帶到了村子的招待所,但由於天色太晚的問題,準備豐盛的晚餐已經來不及,所以簡單弄了一些飯菜給眾人送來。


    而乘車一天的眾人也著實太累了,在吃了東西後就早早的睡下了。


    午夜,張延醒來,他本就比其他人睡得多,所以在睡了五六個小時後就已經精神飽滿了。而這種身處大山腳下的鄉村生活也讓張延想起了前世的童年,在月光下不由感歎起來。


    “你也睡不著嗎?”


    這時,文妍的聲音響起。


    張延扭頭向後看去,隻見文妍披著一件外套走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不也一樣。”


    張延隨口回應了一句,繼續眺望遠方的山景。


    深夜的大山傳來陣陣野獸、蟲子的鳴叫,月光的映襯下,整座大山灰蒙蒙一片,就像蒙上一層薄薄的黑紗。偶爾的幾聲狗吠,以及牛羊豬的牲畜氣味在這裏飄蕩。


    文妍來到張延的身旁坐定,慵懶的長出一口氣,然後也眺望著遠方的山景。


    “張大狗。”


    冷不丁間,文妍喊了一聲,見張延沒有反應,不愉快的用胳膊頂了下張延,沒好氣的叫道:“張大狗,叫了你半天怎麽沒反應。”


    “嗬,誰知道你叫誰呢,如果是在叫鬼呢。”


    張延白了其一眼,站起身拍拍屁股,準備離開。


    他並不喜文妍這種性格,假小子似的,有時還會扭捏的不像話,就像有雙重人格似的。


    “喂!”


    見張延要離開,文妍不高興了,連忙起身攔住了張延的去路,兩隻手摁在張延的上身,硬生生將其攔了下來,說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那個陽先生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


    “那去問你外公,或著你的陳叔叔。”


    張延冷著臉回應,然後後撤兩步繞開文妍準備離開。


    這小丫頭卻不依不饒的再次攔住了張延的去路,露著小虎牙,咬牙狠道:“他們不告訴我,否則我才不會來找你。”


    “我也不告訴你。”


    張延沒興趣的回了一句,再一次的繞開了文妍,並多次躲避文妍的阻攔。


    唦唦唦~!


    就在兩人爭執不休時,遠處的草叢突然發出動靜,像是有什麽東西在裏麵穿梭。


    而聽到這聲音的瞬間,張延立即扭頭看去,並一隻手摁在文妍的腦袋上,將其控製了下來。


    文妍也懵了,不過她先是看了眼發出聲音的地方,然後張牙舞爪著向張延打了一套王八拳,正想著開口就被張延反手捂住了嘴巴,並緊緊裹在腋下控製住了雙手。


    文妍雖然是個假小子,可什麽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啊,頓時小臉緋紅,用眼睛不斷地去瞪張延,但卻發現張延並沒有理會自己,而是一直盯著遠處的草叢。


    見狀,文妍隻能用雙腿來回交替著不斷去踢張延,以此來提示和掙脫張延的胳膊。


    “噓!別亂動!”


    張延又夾緊了胳膊,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處草叢。


    突然!張延裹挾著文妍趴下,並護了一下文妍的頭部,防止磕到。


    如此親密、曖昧的動作,文妍一時大腦空白,完全忘記自己應該做些什麽。而因為兩人動作的緣故,文妍也能看見那遠處的草叢,隻見一個雙眼閃著幽光,駝背,雙腿叉開像是大猩猩似的人形生物走了出來。


    這一幕看的文妍瞪大雙眼,想叫,但被張延緊緊的捂住嘴巴而發不出聲音。


    張延又縮了縮脖子,他不清楚那是什麽,但為了保證他和文妍的安全,所以也在極力的控製著動作幅度,防止被那個未知的生物發現。


    那個酷似猩猩的人形生物僵硬的扭動脖子看了一圈,然後又縮回了草叢中,著急忙慌的離開了。


    張延感覺對方很可能是個人,但又無法判斷精準,畢竟大山裏也有很多的動物,不排除是動物的可能性。


    “唔唔唔……”


    就在張延想著那生物時,身下傳來一陣唔唔唔的叫喊,而張延這也反應過來,連忙鬆開手,並將文妍放開了。


    此刻文妍雙眼沁著淚珠,狠狠地瞪了眼張延,爬起來清理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指著張延的鼻子道:“張大狗,你死定了,姑奶奶一定要……”


    “你覺得那會是什麽?是人,還是動物?”


    張延卻直接無視掉文妍的憤怒,而是將話題轉移到先前發現的那個怪物的身上,這也讓文妍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緊咬著貝齒,文妍狠狠地用力踢了一腳張延,但可惜踢了空,還險些讓自己跌倒。


    假小子文妍一下子愣住了,她就沒見過像張延這麽狗的人。


    “我……不知道……”


    想到先前看見的東西,文妍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並反過來哆嗦著向張延問道:“要不要跟過去看一看?”


    “想法很好,但我並不建議這麽做。”


    張延搖搖頭,看穿文妍的心思,索性勸說道:“好了,該回去休息了,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說完就往招待所的土牆屋走去。


    隻是剛走了沒幾步,就感覺身後有人。


    張延停下轉身時,恰巧文妍撞了過來,還磕到了文妍的鼻子。


    “有什麽事嗎?”


    張延知道文妍很害怕,可對方跟著自己這一點,讓張延感覺有些無法理解。


    “沒,當然沒事了,我也是回房間啊。”


    文妍梗著脖子,強撐著沒事人,然後繞開就向前麵走。


    但張延卻抓住了文妍的肩膀,指著另外一個方向,說道:“你的房間在那邊,你走錯了。”


    “我,我當然知道,我就是去倒杯水……”


    文妍的聲音有些顫抖,強撐著堅強往前走。


    至此,張延不再理會,推開門卷起內室的門簾就要進去,卻發現文妍一直在盯著自己,那眼神讓張延很不舒服。


    張延看向文妍,這小丫頭又轉過頭假裝在看別的東西,而張延繼續往前走又能感覺到文妍的眼神。


    無奈之下,張延停下來,說道:“你如果害怕的話,可以說出來,沒必要這麽強撐著。”


    “誰,誰害怕了,我才不害怕呢。”


    文妍依舊在嘴硬。


    張延點點頭,索性卷起門簾走了進去,但剛走了沒幾步就感覺身後有人跟著,而這也讓張延很無奈,索性讓文妍也跟了進去,但沒有讓出床鋪,而是自顧自的躺下睡覺。


    張延依舊是和陳靖睡一個房間,這種由磚石砌成的床很大很長,但床鋪是一人一套。此刻陳靖正呼呼大睡著,獨留文妍一個人在黑暗中哆嗦著,牙齒都要咬碎了,恨不得將張延給掐死。


    但聽著兩人睡著的呼吸聲,文妍也感覺到了困倦,可讓她一人回房間,文妍又害怕遇到什麽可怕的東西。索性也爬了上去,蜷縮著身子在恐懼中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次日一早。


    當陳靖張開眼看到蜷縮著身子的文妍時,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睡懵圈了,幾經確定後才發現自己沒有看錯。


    已為人父的陳靖有些心疼文妍,將自己的褥子蓋在了文妍的身上,然後將張延叫醒,出去洗漱的同時詢問文妍是怎麽回事兒。


    張延打著哈欠,將昨晚的事兒描述了一下,笑道:“文教授的孫女膽子還挺小的,不過也很堅強,沒有哭出來,也一直在嘴硬。”


    “不是,這麽大的事兒,你怎麽沒把我叫醒?”


    陳靖愣住了,他看著張延沒好氣的說道:“走吧,先帶我去看看現場,等之後再找你算文妍的賬。”


    “和我有什麽關係。”


    張延撇撇嘴,不理解陳靖的腦回路。不過他也沒拒絕陳靖,帶著其去到昨晚發生動靜的草叢。


    身為老警員的陳靖立刻用自己的專業角度進行查看並分析,最後說道:“我認為,這並不是什麽動物,而是人。”


    “人的眼睛在晚上時是不會發光的。”


    張延提醒了一句。


    陳靖自然心知肚明的點頭,但合理的推測道:“或許對方的身體存在某種殘疾或缺陷,這種情況也是存在的。”


    就在這時,村子的村長領著一個有些跛腳,穿著邋遢的青年男子走了過來,看見張延和陳靖後又熱情的上前,向兩人進行介紹道:“兩位老師,你們昨晚要找的向導我給帶來了,別看他邋裏邋遢的,甚至還有些跛腳,但沒人比他更熟悉這山裏的情況。”


    又生怕張延和陳靖誤會,村長又壓低了聲音繼續解釋道:“實不相瞞兩位老師,拉子這孩子可憐、命苦,父母外出打工死在了工地,爺爺奶奶也上了年紀,在他父母死後沒多久也跟著去了。我們村子人少,願意當向導的有,但沒有拉子了解大山,所以兩位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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