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子瘋狂點頭,甚至還要向張延下跪。


    張延雖然是個狠人兒,但他肯定不能接受別人向他下跪的,所以第一時間就將拉子攙扶了起來。在經過一番安撫拉子的情緒後,張延問道:“為什麽要放過那些黑蛇?”


    拉子又是一陣手舞足蹈,嘴巴裏時不時的發出幾聲‘嗚嗚’。


    但這次張延有些看不透拉子的意思了,連猜了幾次,都沒能成功。


    而在這裏已經耽誤了時間,所以張延隻好暫時與拉子‘停戰’,他先帶著眾人向山穀前行。隻是沒走出多遠後,便看到兩側立著許多雕刻抽象的人形雕像。這些雕像的臉部全部是老虎的臉型,額頭處更是有著顯眼的王字標記。


    “這裏應該是曾經的某個部落的聚集地。”


    文舒之一邊打量,一邊說道:“巴蜀之地,連接荊楚,北方又有先秦。巴國也好,古蜀也罷,其實一直都是部落族群,像這樣的寨子近幾年就發現了很多處。或是因為無法居住,或是其他緣故。不過,拉子說這裏安全,其實也沒錯。”


    “為什麽啊外公?我也沒看出這裏有什麽安全的。”


    文妍好奇,索性捧哏似的接話。


    文舒之伸手點了下文妍的腦袋,沒好氣道:“一看你就沒有認真讀書,平時說你貪玩還不承認。”


    見文妍吐舌俏皮,文舒之沒有繼續嘮叨,而是繼續解釋道:“古人在建造家園時,並不是盲目的隨便建造,而是經過死與血的深痛教訓得出的結論。你看,這山穀環繞的群山,走勢、高低,都不算險地,且又有河川流過,是一處不可多得的家園選擇之地。”


    “文教授隻看到了表麵,這裏比看到的要凶險的多。”


    張延停下來反駁了文舒之,指著遠處的一尊石像繼續道:“那尊石像上還殘留著蛇蛻,說明這裏也存在蛇群,但因為某種緣故,這裏的蛇群不會去攻擊居住在這兒的人。從蛇蛻的外形大小來看,這條蛇恐怕很大,超出我們所認知的最大的蟒蛇。”


    “而我們目前僅看到老虎,說明這是一支信奉老虎的巴國部落。但巴國是由多個部落組成的,精神信仰很多,也很複雜。諸如老虎、蛇、鳳鳥、鱷魚、鳧、麋、麞等等,這些都是巴國的圖騰。”


    一番介紹,讓文舒之和文妍兩人目瞪口呆。


    他們兩位身為曆史領域的專業人士,在對這些古國的了解程度上還沒有張延詳細,不由感到沉重的打擊。


    不過張延也看出自己裝的太過了,索性咳嗽了一聲,遮掩著轉移話題道:“好了,我就知道這些了,不過既然這裏存在蛇群,那麽大家夥兒切記要小心。如果發現不對勁,一定要在第一時間呼叫。”


    說罷,張延開始深入這座寨子。


    他現在對這裏產生了很濃厚的興趣,甚至也對拉子產生了好奇,總感覺在拉子的身上隱藏著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沿著拉子的腳步,眾人進入穀內,看到了破敗不堪的木屋。由於太久沒有人修繕和維護,這裏的木屋已經坍塌的不成樣子,甚至也已經無法居住了。


    原本張延還以為拉子會帶著他們先找個地方落腳,等周圍恢複寧靜後再離開,可拉子卻一直在領著眾人向山穀的深處而去,這反而引起了張延的警惕。


    這並非是張延的緊張過度,而是這種山中村落的村民的野蠻程度,有時不能用常理去考量。尤其是拉子這種存在缺陷的人。雖然這有些惡意揣摩了,但小心總沒錯。


    很快,拉子帶領著眾人來到了一道山洞前麵。


    洞內烏漆墨黑的,即使打著手電筒,也無法看清裏麵的原貌。而拉子在領著眾人來到山洞前時停了下來,雙手比劃著嗚嗚啊啊的叫了半天。


    張延蹙著眉,仔細深思了好一會兒,大膽猜測道:“你的意思是說,進去時聲音小點兒?不要吵到正在休息的人?”


    說實話,張延感覺這有些荒唐。


    這洞窟看起來陰暗潮濕,怎麽可能會有人居住在裏麵。不過再轉念深想,張延感覺他好像找到了答案。


    拉子說的很可能不是人,而是蛇。


    這個陰暗潮濕的洞窟,很可能是蛇窩。


    看著拉子又手舞足蹈的表示了一番,張延站在洞口不準備進去,而是另尋其他躲藏的地方。


    拉子見張延半晌沒有回應,著急的時不時拉了幾下張延的手,又比比劃劃了好一陣。


    “怎麽了?怎麽不進去?”


    文妍見張延和拉子在對峙,而她又看不懂拉子的表述,索性上前詢問。一同靠近過來的還有文舒之。


    文氏爺孫倆看看張延,又看看拉子,遲遲不見兩人有下一步的意思,也不敢隨便行動,隻得木愣的看著兩人。


    “先後退!!”


    張延將文舒之和文妍護在身後,將柴刀拿了出來,緊盯著拉子,嚴厲冷道:“我要的是安全的地方,而不是跳入糊口。”


    “啊……啊……”


    拉子急了,喊著急躁的比劃解釋,但由於無法說話的緣故,本就解釋不清的事兒現在變得更複雜了。


    看著氣勢咄咄逼人的張延,以及慌張急迫的拉子,文氏爺孫倆雖搞不懂具體原因,但也能感覺到張延和拉子之間產生了很大的分歧。而兩人又不知道該如何勸和,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的爭執。


    “我隻需要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你將我們帶來這片山穀,讓我無法相信你是否有著其他居心。”


    張延神情嚴肅,表明自己的態度和意思,繼續道:“現在有兩個選項。第一,主動帶我們重新更換安全的地方。第二,我逼著你帶我們去安全的地方。”


    撲棱棱~!


    張延的話音剛落,四麵八方響起驚鳥的撲騰聲音以及野獸的逃竄時的嘶吼,數量之多已經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的地步。


    眼瞅著就要進入山穀,那些動靜卻突然戛然而止,好似那些驚鳥和野獸無法進入山穀似的。


    而這也讓張延在心裏泛起了嘀咕,難不成拉子沒有騙他,這裏當真十分安全?


    本著小心謹慎的態度,張延依舊僵持著不願進入,而這讓急躁的拉子更急切了,發出的聲音就像是髒話似的,而且還是很髒的那一種。


    “張大狗,拉子作為咱們得向導,我想他應該不會坑害了我們。所以,咱們還是進去吧。”


    文妍身為女人的心軟病發作,認為此刻不該與拉子僵持,而是進到裏麵躲過這次的危機。


    但張延以沉默的態度否決了文妍的提議。


    文妍的小脾氣也跟著上來了,見張延依舊我行我素的態度,一手拉著文舒之,另一手拉著拉子,主動向洞窟內走去。


    張延想攔,卻發現這姑娘執拗的那股勁兒,讓他到了嘴邊的話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而且也因為文妍的緣故,此刻已經來到了洞窟入口,與進入洞窟已經沒什麽太大區別。


    “張延先生,我們應該相信拉子,相信他不會坑害我們。”


    文舒之憋了好久,終於還是開口和稀泥,也認為此刻理應去相信拉子。


    兩比一的局勢讓張延頭疼,索性隨性的聳聳肩,說道:“隨便吧。”


    說完便向著山穀外走去。


    張延已經打定主意不和他們同行了,至少他不能就這般稀裏糊塗的進入另一處危險地方。


    文舒之還想再勸說張延,可文妍卻執拗的拉著人進去。


    自此,張延和文舒之分道揚鑣。


    三四個小時的穿行,張延在臨近山穀外圍時找了個地方坐下休息,取出備好的幹糧簡單的吃了兩口,看了眼時間後,決定今晚先找個地方暫時休息,之後再想辦法去尋陳靖。


    等拿了設備後,再隻身一人下水,找到破解身上未知病症的解藥,徹底和這幫人斷開聯係。


    這種想法很好,隻可惜天公不作美,在張延前腳吃完東西後,後腳突然下起了暴雨。


    而這場暴雨的突然來臨,也在不斷洗刷這片山穀的所有痕跡,僅是暴雨降落的五分鍾後,張延就發現那些黑蛇已經爬行著進入了山穀,在雨中密集的數量也讓張延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麵對突如其來的遭遇,張延隻能往山穀裏走,甚至也在不斷地變換路線,以繞路的打算走出這片山穀。


    可這裏就像是一處天然的獵場,整個山穀僅是眨眼間的功夫就被黑蛇包圍,沒有任何一處能順利離開,也將張延逼到了山穀深處的洞窟入口。


    看著烏漆墨黑的洞窟,張延幽怨的歎口氣,無奈的走了進去。


    嘀嗒嘀嗒——!


    潮濕的洞窟內有著很濃的水汽,洞窟頂部的石筍在不斷地滴落著水珠,內部並不是想象的那般難走和複雜,腳下的道路沒有一處碎石,被清理的很幹淨。且留有一道道被摩擦留下的淺淺痕跡。


    雖說張延在動物學一類並不專業,但大致觀察後得出,這些痕跡是由爬行動物長期來回爬行所留下的痕跡。


    想到山穀外圍留下的蛇蛻,張延大膽的猜測這應該是蛇留下的。


    “喂!張大狗,你不是瞧不起嗎,怎麽又跟過來了。”


    很快,張延追上了文氏爺孫倆和拉子,而文妍當場掐腰陰陽。


    麵對文妍那囂張的神態,張延沒有回應,而是繼續往裏麵走,他不確定那些黑蛇是否會來到這裏,隻有深入才能避開危機。


    然而,張延剛走出沒幾步,拉子就上前攔住了張延的前進,並雙手雙腳並用的比劃著,告訴張延不能再深入了。


    張延蹙著眉,正要與拉子繼續對峙時,卻看到深處突然亮起了兩顆籃球大小的豎瞳,正一點點向著他們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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