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


    張延驚訝的扭頭回看文妍,見文妍呆愣的神情,不由疑惑道:“在什麽地方見過的?”


    在說完後,張延後知後覺的重新鎖定在這些石像的頭部,仔細想來,發現自己也確實有見過。


    找到水潭時,他們發現水潭的外圍林間有著很多密集豎立的石像,隻是那些石像太過簡樸,沒有眼前的石像那般健碩。如此一來,文妍話中的意思也讓張延明白了,他伸手正要去觸碰這些石像,指尖即將觸摸到石像時,便被文妍抓住了手腕。


    文妍從發呆中回過神,見張延要做大膽的事兒,搖頭阻攔道:“張大狗,這裏的石像最好不要碰。”


    “嗯?”


    看著有點兒神經兮兮的文妍,這讓張延深感奇怪,將手收回,想看看文妍要說些什麽。


    文妍收回手,盯著石像看了好一會兒後,無力的搖頭道:“不要這樣看我,我也不知道原因,這是我內心深處的聲音,它不讓我們去觸碰這些東西。”


    “越來越有意思了。”


    張延的視線在文妍的臉上停頓片刻,最終重新看回這條筆直不知通向何處的甬道,以及掃了眼兩側的石像,繼續道:“誤打誤撞來到這裏,或許你的外公發現了什麽。”


    “……”


    文妍沉默,頓時神傷。


    “抱歉,我不是有意提起的。”


    張延察覺到氣氛的古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向文妍道歉。


    “沒關係,我不會就此消沉的。”


    文妍短暫的沉默後,搖頭違心的敷衍了一句,不再理會張延,將視線和心思投入到甬道兩側的石像上,想用忙碌來麻痹自己。


    看著這副樣子的文妍,張延心底暗歎一口氣,他理解文妍,畢竟親人離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任何的安撫和勸說都無法讓其從那種神傷中走出來。


    不過,隨著張延和文妍對甬道的觀察越來越近,他發現呂博文遲遲沒有出來,這反而讓張延感到奇怪,想著那條狹小的通道走去,趴下向裏麵打著燈探照了一圈,蹙眉喊道:“呂博文,呂博文。”


    幾聲叫喊,遲遲沒有呂博文的回應,這讓張延的心頓時咯噔一下,懷疑呂博文很可能出事了。


    “怎麽了?博文還沒有出來嗎?”


    聽到張延的聲音,文妍回身走來,也看了眼狹小通道,見裏麵空空如也,當下決議道:“我回去找一下,他是外公的學生,不能把他丟在這兒。”


    啪!


    文妍還沒動身,張延直接按住了文妍的肩膀,搖頭道:“你不能去,即使是回去找人,也該輪到我去。”


    文舒之將文妍托付給他,盡管張延看文舒之不爽,但該做的承諾張延不會食言,而且這條狹小通道內隱藏著危機,他不放心文妍一個人進去,也不能讓文妍一個人回去找人。


    “可是……”


    文妍還想據理力爭,但張延卻直接出聲打斷道:“沒有可是,現在由我領隊,你該聽從我的命令。”


    “……好吧,那你小心點,察覺不對就立刻撤回來。”


    見張延強硬的態度,文妍隻得答應下來,將事情交給張延。


    張延沒有拖遝,握著手電筒再次鑽入這狹小的通道內,這裏麵的氣味越來越濃,也讓人極其不舒服。循著記憶,張延不斷往前爬,可很快他就察覺到不對。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此刻應該來到分叉口,然而眼前不僅沒有分叉口,且深邃不知通向何處的通道就像是一條深淵,讓張延沒有任何猶豫的往後退。


    “這條通道不對勁,路線變動了。”


    退出來後,張延麵向文妍,將通道內的情況說出,並繼續道:“貿然行動,我不確定要麵臨什麽危險。而且,那裏麵的蛇的氣味越來越濃了。”


    “那博文他……”


    文妍捂住了嘴巴,很難接受這個現實。


    張延歎息搖頭,無力道:“不確定,但不排除他還活著的可能,隻是和我們走散了。”


    “……”


    文妍沉默著再次落了淚。


    一天內,多個熟悉的人在她的麵前出了事兒,這種打擊和心理壓力讓她難以承受。


    張延沒有去打擾,而是默不作聲的坐在旁邊思考著細節。


    就這般安靜了十多分鍾,文妍突然站起身,她像是打了雞血似的,緊握著拳頭道:“雖然隻剩下我們兩個人,但我們不能就此消沉下去,我們要帶著他們的精神,走出這個鬼地方,然後為他們複仇!!”


    “你能這樣想,他們知道了,一定會很欣慰的。”


    張延被文妍的突然行動嚇了一跳,不過還是順坡打滾的接了話茬。


    如果是說些別的,或許文妍還會表示感謝之類,但這種直男式的長輩發言,頓時讓文妍不高興了,對著張延就是一頓拳打腳踢,以此來宣泄不滿。


    張延不想和其胡鬧,所以盡力避讓,沒想到文妍越來越過分,她就像認準了沙包似的,誓要將心底的那股惡氣給發泄出來。


    如果是在外麵,或許張延並不在意和計較,但深處古老的遺跡和未知的古墓中,反而讓張延立刻警惕起來。盯著文妍的臉色和眼睛片刻,張延察覺到一抹淡淡的黑氣漂浮,躲閃間,雙指點中文妍的眉心,念起了驅邪咒。


    然而這沒有半點兒作用,反而起到了刺激作用,文妍的動作變得異常凶猛,不要命的對張延展開了攻勢。


    “該死的!沒想到竟會中招!”


    張延心罵一句,後撤躲閃,並想著應對之法。


    唰!


    就在這時,兩側的甬道突然爆起一道金光,照在文妍的身上宛若太陽,刺眼的光線更是讓張延睜不開眼。


    “呃啊……”


    文妍發出痛苦的慘叫,蜷縮著癱倒在地上,身周冒著黑色的邪氣。


    短暫的適應後,張延睜開眼看去,隻見一條約手臂粗的黑色的蛇的虛影盤繞在文妍的頭頂,那黑蛇掙紮著,絲毫不願從文妍的身上脫離。


    金光和蛇的虛影兩相抗衡,眼瞅著文妍就要支撐不住了,張延隻得動身遮擋了金光,這才讓文妍緊繃的身子鬆懈下來。


    至於那道蛇的虛影,在金光被遮擋後瞬間蟄伏不見蹤跡。


    張延嚐試著挪動了一下身子,見金光也緊跟著消失後,他快步來到文妍的身旁,仔細查看一圈,發現在文妍的後脖頸處印著一條盤踞的蛇的紋身,其蛇頭部位長出一對酷似犄角的東西。張延伸手去觸摸,突然指尖傳來針紮的疼痛,收手後,一滴血珠溢出。


    “媽的!又被擺了一道!!”


    張延擦去指尖的血珠,盯著文妍脖頸上的圖案,一股寒意自心底升起。


    約莫半個小時後,文妍蘇醒,她錯愕的看向四周,疑惑道:“我這是怎麽了?嘶~全身好疼,頭好暈……”


    “我在離開後,發生了什麽,你還記得嗎?”


    張延直奔主題。


    “嗯……不記得了……”


    文妍看了眼張延,下意識的回應,又猛然醒悟過來,追問道:“博文呢?沒有找到他嗎?”


    見狀,張延心底有了答案。


    先前他所麵對的,大概率不是張延本人,而是那條蛇。


    不過,張延也不心急,而是將進入狹小通道的經過向文妍重複了一遍,繼續道:“我不確定裏麵是否有其他危險,所以退了回來。不過你的情況……”


    “可惡!!”


    文妍咬著銀牙,直接打斷了張延接下來的話,惡狠狠道:“張大狗,走,我們得先想辦法離開這兒,等出去後再計較這些。”


    看著像是換了個人的文妍,張延此刻心髒微微一緊,沒有反駁,也沒有把後麵的事兒繼續說出來,而是與文妍一同向甬道的盡頭動身。


    在這期間,張延的眼睛時不時的向文妍掃去。


    前後的巨大反差讓張延不得不慎重,他懷疑那黑蛇占據了文妍的身體,就像神話傳說中邪修的奪舍。但這種事兒又沒有證據,隻能謹慎著觀察並小心的陪同在文妍的身邊。


    甬道很長,兩人走了半個小時終於來到了盡頭,但主墓室的墓室門並沒有落下,而是打開著的。這也側麵解釋了為何那兩隻鎮墓獸會跑出去。


    就在文妍要進去時,張延本能的將文妍攔了下來,說道:“先不急進去。”


    “怎麽了?”


    文妍狐疑的看向張延,見其神情嚴肅,哆嗦著緊張道:“這裏麵該不會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吧?”


    “先等等。”


    張延沒有立刻給出回答,而是鬆手後向甬道一側的甬壁走去,伸手在上麵摸索了一番,很快便發現有一顆暗淡的珠子,掏出砍刀將其撬了出來,然後轉交到文妍的手中,說道:“拿著。”


    文妍下意識的接了過去,在手中把玩片刻,不解的看向張延道:“這是什麽?你怎麽能亂動這裏麵的東西。不行,這我不能拿,這可是文物。”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有用。”


    張延蹙眉觀察著文妍,見文妍接過珠子後沒有異常反應後,仍不放心的讓文妍將珠子裝在自己的身上。


    那條黑色的蛇的虛影畏懼金光,表明金光是鎮壓那條蛇的物品,而這一路走來,張延發現甬道的兩側有著很多珠子,為了自身的安全,他必須要讓文妍攜帶在身上,防止意外狀況。


    見張延態度強硬,文妍撇撇嘴,隻得乖順的將珠子裝進了口袋裏,可看到張延直接向主墓室走去,頓時困惑的將其攔下,問道:“張大狗,你讓我帶著那顆珠子,你自己怎麽不帶上一顆?這該不會是你的陰謀吧?”


    “我用這顆。”


    來到主墓室旁邊的甬壁,張延隨手撬下來一顆珠子,在手中掂了兩下,繼續道:“現在滿意了?那就快進去吧,時間不等人。”


    至此,文妍不再多說,而是靜默的跟上張延,兩人一同進入了主墓室。


    主墓室不大,兩側是陪葬品,墓室的正後方擺著一副棺槨。


    如果僅是這樣,張延不會有什麽別的想法,可烏紅色的棺槨映入眼簾時,張延整個人呆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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