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坨坨一旦被抓進禦獸門,等著它就是像熬鷹一樣的折磨,禦獸門會想盡辦法讓坨坨重新認主,萬一坨坨寧死不從,等著它的結果就是被活活折磨致死。”吳子奕的眼睛不由得嗆起了淚花。


    就在這短短一瞬間,已經五六個術道高手有意的擋在了我們和禦獸門中間,吳子奕就算現在開槍也一樣阻止不了禦獸長老。


    “嘿嘿……”禦獸門長老冷笑之間取出了一個項圈,往坨坨脖子上套了過去。


    隻要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如果坨坨真是禦獸門豢養的靈獸,他們根本就用不著使用禦獸圈禁錮坨坨。可是,在場的術道中人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說一句公道話。


    肖輕和風陵吟,雖然看在了眼裏卻沒有開口,在他們看來,一場爭鬥是輸是贏都是各憑本事,既然爭鬥已經開始,那麽他們就沒有必要處處為我找場子。


    吳子奕眼看著禦獸長老的手掌就要碰到坨坨的腦袋,不由得紅著眼圈扭過頭去,她不想眼睜睜的看著坨坨被擒,更不想讓人看見她眼中的淚花。


    第三一七章不可自誤


    就在禦獸門長老馬上要碰到坨坨的刹那間,吳坨坨忽然猛一轉頭,把禦獸長老的右手齊著手腕給撕了下來,嘴裏叼著一隻人手。猛然轉身躍起兩米踩著一個攔路的術道高手的腦袋,一下蹦了回來。


    “畜生!”林馳大怒之下抬手一槍打向了吳坨坨身後。


    吳子奕也緊跟著扣動了扳機,兩顆子彈淩空撞成一團火花時,吳坨坨卻滑到吳子奕的腳下,嘎嘣帶響的把那隻人手給吞了下去。齜著一副帶血白牙對準林馳一陣低嘯。


    疼得滿頭冷汗的禦獸門長老,厲聲叫道:“把他們給我拿下……”


    禦獸門人剛要動手,就覺得排山倒海的劍氣隔空而來,頓時像是被無數把長劍逼住了全身要害,一動都不敢再動了。


    風陵吟不緊不慢的道:“禦獸門是不是不想講規矩了?”


    禦獸長老已經疼得失去了理智:“你沒看見他縱狗將我咬傷,就算是你殺仙也不能不講理吧?”


    “哼--”風陵吟冷笑之間忽然一彈手指。一道肉眼可見的劍氣頓時穿入了對方體內。


    禦獸長老雙目圓睜著看向了風陵吟:“你……”


    “自己想要奪人家的靈獸,結果技不如人斷了一隻手,還敢跳起來唧唧歪歪,究竟是禦獸門門風如此,還是術道盟全是一群不要臉的貨色。”風陵吟等於當場抽了所有人的臉,可是偏偏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跟她理論。


    風陵吟笑吟吟轉向了龍倚狂:“龍大盟主,我替你正一下盟規,你不介意吧?”


    龍倚狂不軟不硬的道:“楊長老的做法雖然有欠妥當,但是罪不至死,還行陵吟仙子手下留情。略施薄懲也好了?”


    風陵吟轉頭道:“什麽叫薄懲?”


    龍倚狂沒想到風陵吟會如此不給麵子,可是道理明明在風陵吟這邊,他又不好做得太過,隻能給方鶴打了一個眼色。


    方鶴接口道:“廢棄功力逐出術道,你看如何?”


    “可惜,我已經把人殺了!”風陵吟話一說完。龍倚狂的臉色立刻變了,他明明看見楊長老還在那全身發抖。怎麽就被人殺了。


    “陵吟仙子……”方鶴的話沒說完。站在遠處的楊長老凶口上忽然間從裏向外爆出了一股劍氣,前胸頓時被開出來一個碗口大小的透明窟窿,不要說是腔子裏心髒,就連護心的肋骨都被攪得粉碎。


    “絲--”龍倚狂和方鶴對視之間,眼睛裏已經湧起了深深的忌憚。


    風陵吟的無形劍氣已經控製到了收發於心的程度不說,殺仙的凶性更是一覽無餘。她明明可以抬手幹掉對方,卻偏偏要讓龍倚狂說完話之後,再讓對方斃命,就是想讓楊長老臨死前悔斷腸子--你給人家當了走狗,人家可未必會替你出頭啊!


    龍倚狂雖然畏懼風陵吟,卻仍然難以遏製的流露出了一絲殺意。風陵吟卻像是沒看見一樣,把轉向了血腥四溢的大廳。


    方鶴對著禦獸門使了一個眼色。血虎立刻站了出來:“吳子奕縱獸重傷本門長老,從今天開始就是禦獸門死敵,禦獸門下人人得而誅之。”


    “師父……”小貓兒再次驚呼出聲。


    “給我住口,我的臉都讓你丟光了!”血虎回手一下點中了小貓兒的啞穴,又把一塊帶血匕首扔到了場中。


    這是禦獸門的血刃追殺令。此令一出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吳子奕剛要說話,我卻反手一式隔空取物,把匕首給抓了過來,當成所有人的麵兒一折兩段:“從今之後,禦獸門也是我王魂的生死大敵,隻要我一天不死,就跟你們沒完沒了!”


    我揚手把兩截血令給扔在了血虎腳下,背手道:“還有誰要從鬼手拉人走的,趕緊站出來。”


    我話音一落,就聽人堆裏有人喊道:“王璞出來!”


    被點到名字的王璞一愣:“大長老!”她沒想到王家最後的傳印長老也會出現在會場裏。


    王璞轉頭看向我這邊,我知道她的意思,她是想讓我說:“我已經掌握了鎮獄印,甚至還拿到了王家三大天印的法訣。已經是名至實歸的王家家主,完全有理由把整個王家給拉過來。”


    我卻默不作聲的向她點了點頭,示意她可以回去了。


    我自始至終也沒承認過自己是王家家主,同時也不想跟王家扯上什麽關係,現在反過頭來拉王家下水,先不說能不能成功,光是跟他們廢的這一番嘴皮子,就能讓一群人看足笑話。


    我還沒到非要當眾表演的地步。


    王璞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舉步走向了王家陣營。


    她的舉動在我意料之中,一個以複興王家為己任的傳印使,在王家生死攸關的時候,自然會選擇趨吉避凶。離開鬼手回歸王家,至少可以讓王家跟我徹底劃清界限,保全薪火。


    王家長老看我和王璞都沒多說什麽,才暗自鬆了口氣,他本來想要轉身離開,卻忽然停了下來,猶猶豫豫的站在了那裏,臉上的表情也不知道在片刻的功夫變了多少回。


    “有人在給他傳音指點江山?”我轉頭向龍倚狂和方鶴的方向看了過去,他們兩個臉上絲毫沒有變化--就算是頂尖高手想要用傳音入密和人說話,嘴唇也會出現微弱的顫動。除非他們還會腹語。


    但是,風陵吟和銅獅子也一樣沒有對我進行任何暗示,說明他們也沒感覺到龍倚狂和方鶴身上出現過真氣的波動。


    剛才禦獸門的楊長老會忽然反口,現在王家人也在不斷猶豫,說明對方不止在暗中指揮過一次,那個悄悄傳音掌控全局的人究竟是誰?


    我的目光在人群裏掃了一圈也沒發現誰有異樣。


    到了這會兒,王家長老之終於下定了決心似的開口道:“王魂,你跟王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把你拿走的鎮魂大印交還回來。”


    “好哇!”我似笑非笑把鎮魂印給托在了手裏:“鎮魂印就在這兒,你來拿呀!”


    “這……”


    我讓他拿印,他反而遲疑了一下,最後幹脆轉向王璞:“過去,把鎮魂印拿回來。”


    王璞麵無表情的道:“鎮魂印已經認主,我沒有那個本事。隻有長老才有權強行扣押鎮魂印。”


    王璞在暗中提點我,長老可以強行斷掉我和鎮魂印之間的聯係。


    王家長老臉色一冷重重的哼了一聲,大步走到我麵前,抬手抓住印把,想要強行把大印給提起來。可惜,那方大印就像長在了我手上一樣,怎麽也拿不下來。


    對方連試了兩次之後,額角上不由得冒出了一絲冷汗:“王魂,趕緊鬆開大印,你沒有資格要王家重寶。”


    我平伸著手掌道:“我本來就沒抓著,拿不起來是你沒有本事。”


    “你……”王家長老臉色一冷:“那就別怪我得罪了。”


    他往後退了一步,雙手交換了幾個法訣之後,將兩隻食指並攏在一起,往大印上點了過來。他是想強行打斷我和鎮魂印的聯係,趁機取走大印。卻沒想到我手中鎮魂印上惡鬼忽然雙目圓睜,瞳孔裏跟著放出一道血光。布節樂巴。


    “啊--”王家長老像是被印上惡鬼嚇到了一樣,連退了兩步之後,不但沒有退縮的意思,眼中的貪婪之色反而更重了幾分。


    如果說剛才他隻是想把鎮魂印收回去,那現在他想的就是怎麽把鎮魂印據為己有。


    我托著大印比劃了一下:“來呀!”


    王璞也跟著喊道:“長老,天印已經示警了,你千萬不可自誤。”


    第三一八章落腳


    王家長老往王璞方向看了一眼,跟著遲疑了下來。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一時間尷尬至極。


    “你拿還是不拿。不拿的話,我可要走了!”我嘴上跟他說著話,兩隻耳朵卻在微微的顫動著捕捉著附近所有聲波。


    “動手--”


    我聽見有人在低喝之後,本能往旁邊看了一眼,卻馬上發覺自己上當了。對方故意讓我聽見他在傳令。無非就是為了讓我分神。


    等我回頭的時候,王家長老已經從袖口裏翻出了一把短刀,往我手腕上狠狠的割了過來。那樣子是像把我的手也一塊兒給剁了。


    我們兩個的距離隻有幾步,他忽然發難就算葉木和吳子奕都在我身邊也來不及阻止。


    我眼看對方彎刀割向我的手臂,卻不退反進的往前跨出了一步,把小臂上肉厚的地方送到了對方眼前。自己反手一下把大印拍在了他腦袋上。


    兩朵血花幾乎是不分先後在我眼前暴了起來,一朵出自我手臂,另一朵卻是來自王家長老被我砸開的腦袋。


    我也沒想到本來不算太重大印,在砸上對方腦袋之後,竟然像是一把鐵錘一樣瞬間破開了他的顱骨,直接沉進了他的腦殼子。等我抓住大印伸手往上提的時候,一股瑩瑩綠火也跟著鮮血一塊迸射而出。


    我看著地上屍體不由得一皺眉頭,王璞的臉色也變得異常難看。這個死人根本就是為了試探我的虛實,他沒有足夠擔當長老的那份功力。


    我冷著臉收起了鎮魂印:“沒人再想說什麽了吧?咱們三天之後再見。”


    “等一下!”


    就在我舉步要往外走的時候,人群裏的李潤鬆猶猶豫豫的站了出來:“葉木,師父叫你回去?”


    “你說什麽?”葉木像是沒聽清對方說什麽。


    “師父讓你回去!”李潤鬆終於又把話說了一遍。布邊匠技。


    葉木臉色終於變了:“你確定這是師父說的話?”


    “師父把你養大不容易,你忍心讓他承受喪失弟子的痛苦麽?……”


    “夠了!”葉木不等李潤鬆說完就怒吼道:“師父雖然出身佛門,但是他從小就教我,做人要‘重承諾,輕生死’。我跟王魂雖然還沒義結金蘭。但是一起出生入死已經不知道多少回了,他救過我的命。你卻讓我在王魂最困難的時候離開鬼手躲起來。還想讓我做人麽?”


    李潤鬆的脾氣也一下被激了出來:“那你不尊師命。就能堂堂正正做人了?剛才血虎前輩問小貓兒話,我也再問你一遍,朋友之意和養育之恩哪個更重?”


    “都重!”葉木怒吼道:“你也可以把那老娘們問的話,一樣樣全都問出來。我葉木活著,不能對不起師父,也不能對不起朋友!”


    葉木從身上抽出一把匕首,對準自己大腿連刺了三刀,最後把刀掛在腿上,目光平靜的看向了李潤鬆:“三刀六眼,是我不尊師命的交代,等王魂這邊事兒一了,我隻要不死,就立刻回去見師父,任他處置。”


    葉木忽然哽咽了一下:“如果師父他老人不肯原諒我,我會讓人把我的人頭送回去,向他請罪。就算義孝難全,我這一條命也都能抹平了吧?”


    “你……”李潤鬆怔怔的看了葉木半晌,才頹然道:“我就知道是這種結果,你走吧!師父那邊我會替你解釋,相信他老人家不會怪你。”


    李潤鬆說完轉身向背後的人道:“回去,告訴蒼龍,我狻猊正是脫離真龍九子。我有事要做!”


    李潤鬆說完頭也不回的大步離開了會場,走過我們身邊時又停了下來:“剛才你們沒來之前,他們已經把你們軍籍全部取消了,同時也凍結你們賬戶。你們以後不能合法殺人,今天出去之後,世俗和術道的力量都會針對你們,你們自己要多加小心。”


    我轉頭從滿場術道中人的臉上一一掃視之後,攙起葉木踩著他傷口上流出來的鮮血走出了會場。


    我們出來時雖然沒人阻攔,但是出門之後一樣是寸步難行。我們放在外麵的車沒了,就隻能這麽走出駐地,就算有車我們幾個人身上的錢加起來也不一定夠加油用的。


    好在李潤鬆把他的車給了我們,也放了些錢在車裏,我們才不用步行著往回走。


    我上車之後忙著給葉木包紮傷口,坐在駕駛室裏吳子奕卻不知道該往哪去?


    現在車裏就隻剩下我,葉木,吳子奕,白霜華,畫骨和菀兒了。


    吳子奕以前倒是有幾個落腳的地方,但是既然已經被人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那些地方肯定不能去了。菀兒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隻能跟著我們走。


    最後還是白霜華說道:“我在郊區山裏有一個落腳的地方,還是先去那住一陣子吧!”


    “隻能這樣了!”我讓白霜華在前麵指路,自己繼續給葉木包紮傷口。


    可是車子還沒等開出市區就被人給攔了下來,吳子奕剛剛搖下車窗,就一個警察走了過來:“把身份證,駕駛證拿出來,下車接受檢查。”


    “糟糕!”我們還真不能下車,先不說這輛車不是我們的。光是車上放著那的王屍和吳子奕藏在車裏幾把槍,就沒法解釋。


    吳子奕幹脆指了指車玻璃上貼的通行證:“這是軍車,可以免檢。”


    對方一愣之後抬手敬了一個禮:“麻煩把證件拿出來看看。”


    吳子奕順手把自己證件拿了出來,那東西雖然已經廢了,但是拿出來唬唬人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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