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


    黑色的大理石地板無一絲絲灰塵,倒映出雪白色的牆壁,上掛著一幅黑白的風景畫——一望無際的雪原中沒有一絲人煙,淒清與孤獨仿佛將整個客廳都冰封起來。


    奶白色的茶幾上放著四寸的奶油蛋糕,各色水果點綴其上,金色的果醬勾勒出“生日快樂”的字樣——總之,多彩的顏色與整間屋子的黑白色調極其不符。


    落地窗前,林霄臣坐在黑色的皮質沙發上,動作緩慢細致地擦拭匕首,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林霄臣,意難平救濟局首席特工之一,剛剛完成最後一個任務順利退休,迎接他的不是鮮花與慶賀,也不是家人朋友的關懷,而是係統帶來的噩耗。


    虛擬的藍色光屏懸浮在林霄臣麵前,有些數據不穩般地發出“滋滋”電流聲。


    “你再給我說一遍。”林霄臣停下手上動作,忽而勾起一個極為溫柔的笑容,“我沒太聽清。”


    饒是程序組成的係統也不由得抖三抖,光屏如無風起浪的湖麵般晃了晃。


    ‘玉容桃花顏,粉麵笑閻羅’——它宿主的’閻羅’之名傳遍整個“救濟局”,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每次他這樣笑,就會有人倒大黴。


    係統回憶起上上個世界中,這個人笑著幹掉了一個武裝集團的功績來。


    幸好幸好,我是係統,不是他的敵人。


    這樣想著,係統壯著膽子解釋:


    “有個名為《柯南》的世界因為紅黑實力不均,加上意難平過多即將崩潰,所以需要立刻安排特工穿越進行救濟幹預,主係統經過評估,篩選出您是是合適的人選。”


    “所以呢……因為我退休了,你就把我弟弟拉進去?”林霄臣笑容越發殘忍,上個世界帶來的獨屬於黑暗的氣息在周身散開,硬生生將室內溫度降下3度來。


    “這是個意外宿主,因為您和林雨城先生過於相像,加上時間緊急。但您放心,我們有派係統跟著的。”


    “那為什麽聯係不上了。”林霄臣一彈指,匕首淩空飛出,穿過光屏直直插入地板上,“小鬼沒經過專業的訓練,身體承受不住穿越次元壁帶來的傷害,為什麽不讓他脫離世界。”


    係統支支吾吾起來:“帶林先生穿越的係統是即將銷毀的,我們正在查為什麽會讓它逃出總局。”


    “所以,你們把我弟弟弄丟了,而且現在需要我來收拾爛攤子。”林霄臣走上前將匕首拔出,“但是我已經退休了。”


    “宿主,我可以幫您申請的,為了補償您,完成任務後的所有傭金都可以歸您所有。”


    “你覺得我是在意錢嗎?”林霄臣語氣不善,“我隻要我弟弟全須全尾的回來。”


    “是是是,明白,明白。”係統擦了擦虛擬的汗液,“但是,我們真的沒有別的法子了,高階的特工都在執行任務,而且因為世界的排斥性,其他的特工恐怕也無法進入,隻能請您親自出馬了。”


    林霄臣暗暗歎氣:“行吧,告訴我那個世界信息。”


    他不答應又能怎樣,自己的弟弟難道還求別人去救嗎?


    係統立刻將檢索到的內容投屏在光幕上,林霄臣一目十行地瀏覽起來。


    係統靜靜等待著,適時地幫助林霄臣滑動屏幕翻閱,猜測他應該看得差不多了,係統試探著開口:“宿主,您現在要抽取身份嗎?”


    “嗯。”林霄臣點擊係統卡池,一張繪製著黑色藤蔓花紋的卡牌緩緩上升,在林霄臣麵前展示。


    一枚櫻花勳章出現在眼前,鎏金的圖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警察?紅方?”林霄臣眯眯眼,不是很滿意這個結果,“為什麽這一次立場是固定的?”


    之前每一次的救濟任務,抽取的人物除了身份固定,立場會根據特工在世界中的具體選擇更改,也就是說,如果是之前,林霄臣可以選擇成為根正苗紅的警察,也可以成為黑方派遣的二五仔。


    “因為另一方立場已被鎖定。”係統解釋道。


    林霄臣眼睛一厲,這麽看來,他的倒黴弟弟立場為黑?


    林霄臣又瞟了一眼身世一欄,上麵記載著抽取身份三代內的人際關係。


    “雙警家庭?弟弟失蹤?”


    這也太貼合真實情況了吧。


    林霄臣將視線轉向初始資金一欄,為了方便使用,一切數據都是按照國內的習慣來的,用的時候係統會幫助轉換。


    是正常的小康標準。林霄臣瞟了一眼下定結論。


    他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早年間落下的病根讓他難以長期的久坐,煩躁地“嘖”了一聲。


    係統很有眼力見地道:“宿主,將為您安排三日後進入世界,請您好好休息。”


    林霄臣點頭走進臥室。


    穿越非常損害身體,所以救濟局特工是青春飯,幾乎所有的特工都會選擇在30歲之前退休,如果穿越的世界是末世一類生存困難的,退休年齡會更早。


    林霄臣常年穿越於戰亂動蕩的世界,身體機能早已大不如前,身上的傷病積年累月已經折磨他良久。


    三天的時間不足以讓他完全恢複身體,但他也不願意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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