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用人命去平。


    不能用人命去平?


    不能用人命去平!


    曾幾何時,也有人在他耳邊一遍遍地控訴,一遍一遍訴說著生的希望。


    痛苦與不甘的情緒在一瞬間傾瀉而下,卻又被高高的心防死死堵住。


    林霄臣不知此刻應該作何評論,隻能死死地攥緊拳頭,平複著翻湧的思緒。


    部署的警車閃爍著紅藍的燈光,整座高樓被圍得水泄不通。大量的人力物力朝著炸彈點附近集中。


    夏目依舊在與幾人爭論,被忍無可忍的上司一句:“上下有別。”給堵了回去。


    夏目是性情中人,此刻談判無果氣憤的罵罵咧咧,看著站在一邊一言不發的林霄臣更加生氣:“喂,林,你在想什呢?怎麽一句話都不說!……是在破解那個謎語嗎?”


    “不是。”林霄臣微微搖頭。


    夏目氣得險些跳腳:“那你發什麽呆!爆處組不是有你的好友嗎?你不管他們了嗎?”


    夏目的衝動反而讓林霄臣更加冷靜:“再等等。”


    “等什麽?”夏目不解,“再等下去人都死光了!”


    “夏目。”林霄臣聲音平靜地出奇,“不要說不吉利的話。”


    夏目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反駁的話,結果就是輕飄飄一句,顯得有些不倫不類的“不吉利”。登時一句話堵在喉嚨口,憋得臉都青了。


    林霄臣重新將視線放在圍在一起的幾位上官身上,看見其中一人接起電話,臉色稍稍緩和,之後試圖再度向犯人喊話。


    “我們同意支付10億日元,請你……”


    開始了。


    林霄臣迅速地跨上摩托車,馬達轟鳴聲中揚起一路的塵土。


    “你去哪?”夏目被他一連串動作震驚地愣在原地,直到林霄臣將要消失在視野中才輕聲道,“這是做什麽啊?”


    警方試圖用金錢穩住犯人,然後借機抓獲對方。


    結果其中良心未泯的一人被卡車撞死,剩下的那個家夥喪心病狂的引爆了炸彈。


    時間所剩無幾。


    另一邊,昏暗的房間中,剛剛睡醒林雨城掀開被子起身,若有所覺地撩開絳紫色的窗簾,光線瞬間從縫隙中擠進來,直直地照射在林雨城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肌膚上。


    林雨城眯眯眼,稍稍適應了光亮,悄悄探頭,看到了臨街停放的四五輛警車,目光回到空中,又發現了一架盤旋著的警用直升機。


    林雨城將窗簾重新拉攏,複盤著近幾日的人任務。


    覺得自己的計劃以及行動都完美無缺,警方應該沒那麽快找到自己。


    於是他再度癱回床上,心安理得地拉好被子合上眼。


    卻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覺,他心煩地撓撓頭發,一個仰臥起坐彈起身。


    睡不著了,不睡了。


    林雨城異色的眼睛失去光彩,渾身上下散發出頹廢的氣息。


    但他動作依舊幹脆利落,迅速穿衣洗漱之後就開始銷毀自己的生活痕跡。


    然後,隔音並不算完美的牆壁外傳來嘈雜聲,隱約聽見幾聲:


    “別拿東西了有炸彈,快跑。”


    “請跟隨警員前去避難。”


    林雨城看了眼右手的簡易炸彈,以及左手的打火機。


    一時無法確定自己是否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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