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好困。”


    東京飛機場。


    希打了今天第三十七個哈欠,看向站在一旁依舊抱著筆記本電腦工作的監護人一眼,第三十二次說出來自己的訴求。


    “嗯嗯,等會兒。”君度滿口敷衍著,眼神一刻都沒有離開電腦屏幕。


    “哦。”希眨巴著金色的眼睛,手指撓了撓臉頰。


    今日二人都做了易容,希並不習慣臉上覆蓋易容物,總是覺得很癢很癢。


    君度右手敲擊著鍵盤:“別撓了。”


    “哦。”希乖乖放下手,下意識看過去,卻發現君度依舊沒將眼睛從電腦屏幕上挪開。


    希:“……”


    君度的手終於停下,希滿眼希冀地看過去,然後,頭上一重。


    君度很溫和但敷衍地揉了揉希的頭發:“乖,再等等,你要是困就看會兒書。”說著,他抬腳走到了大廳的椅子邊坐下。


    “先生,我現在不需要用書催眠。”希跟過去,說的誠懇。


    然後,他就看見他的先生“噠”地一下敲擊回車,然後,經過掩飾的黑色眼睛看向他,眼中滿是嚴厲與責備。


    希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說錯了,但也忍不住正襟危坐:“先生?”


    “你這個年紀怎麽睡得著的!書看了嗎?昨天教你的程序都會了嗎?組織內部的人際關係都背熟了嗎?嗯?昨天談判的要點寫了沒有,我方優勢哪幾條,對方優勢哪幾條,假設談判失敗了,對於我方的影響有哪些,談判成功的意義有哪些?談判勝利的直接原因,間接原因,根本原因你分清了嗎???這些都沒寫,你怎麽睡得著的!”


    希:?—? ?w? (#`o′)


    “那我……現在寫?”希小心翼翼,卻迅速地捕捉到監護人眼底的戲謔與玩笑。


    “逗你玩的小鬼頭。”君度噗嗤一聲笑出來,“好了,先不要煩我,不然,我就像剛剛那樣對你。”


    “哦。”希撓了撓頭發,“那我是睡還是不睡?”


    “睡吧睡吧。”君度趕蒼蠅一樣擺擺手,“這邊椅子都鐵質的,一點都不舒服,你睡得著嗎?”


    希點點頭。


    君度於是隨便他:“嗯。”


    一個小時後,終於舍得將電腦收進電腦包的君度,收獲了一隻將頭靠在自己肩上呼呼大睡的孩子。


    君度笑歎口氣,自己方才還真沒感覺到肩膀的異樣。


    他捏了捏希的臉,對方無響應。


    他又捏住了希的鼻子,對方張開的嘴呼吸。


    君度低笑兩聲,大掌覆蓋住了對方的下半張臉。


    輕微的窒息感終於讓希的清醒過來:“先生?可以吃晚飯……早飯了嗎?”他好似察覺到光照因素,很順滑的改了口。


    君度滿頭黑線:“包裏有你自己做的餅幹。”


    希成功讓混沌的大腦恢複清明,他道:“先生,您忙完了嗎?我們接下來去哪裏?”


    話題轉變之快讓君度更覺得無奈:“帶你去吃飯好不好?”


    “好!”希回答地相當幹脆。


    先生甜點做得不好吃,但是家常菜非常美味!


    君度又是一聲歎氣,提著電腦包起身:“那走吧。”


    東京的安全屋裏並沒有食材,君度翻箱倒櫃許久發現了一袋糯米粉,搓成小圓子,一半煮了,一半炸了。


    希就著白砂糖吃了個幹淨,君度卻是一口沒吃,倒不是因為他不餓,是他剛拿起勺子,手機就是叮咚一聲,他看著手機裏的郵件,頓時一點胃口都沒有了。


    交代好讓希乖乖待在安全屋裏別亂跑,他自己駕車去了組織實驗室。


    一踏入檢查室,君度就被撲麵而來的石碳酸味道熏得眼睛疼,讓他原本就發黑的臉更臭了幾分。


    威雀很難得的也在一邊,看著君度的臉色,起了作死的心態:“喲君度,喝酒喝到臉都黑了,看來是發虛呀。”


    君度冷冷掃他一眼,並不搭腔。


    威雀見他真的動怒,悻悻地走遠了。


    君度臉上的易容並沒有卸掉,研究員們進來時,一時間有些認不得,尤其是跟在最後麵的雪莉,臉上的震驚不似作假。


    君度雙手環胸,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威雀也不喜歡先一步問話,二人就大喇喇站著,好似紆尊降貴一樣。


    但研究員好似也不打算先開口。


    最後的雪莉沒有關緊門,寂靜的走廊內傳來噠噠噠地皮鞋聲。


    門被人推開,白蘭地姍姍來遲,他臉上是虛偽的危險,君度幾欲作嘔。


    白蘭地看向君度,狀似驚訝:“君度?你怎麽也來了,我好像沒有通知你。”


    君度冷哼一聲:“是嗎,那是我誤會了。”


    他抬步欲走,雪莉卻開口了:“君度,你的檢查報告缺了一項。”


    君度停下腳步,看著微微顫抖著的雪莉,她寬大白大褂下的雙手攥緊了拳頭,眼神裏滿是恐懼。


    看起來也沒比希大多少……


    君度不自覺的還是比較。


    越比較,他心裏越是不自在,最後,不知湮滅了多久的良心竟然久違的動了動。


    他道:“那就今天補上。”接著,他將目光挪向也是一身白大褂的白蘭地:“如何?”


    白蘭地沒有說話,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笑,隔著眼鏡,眼睛裏的情緒君度看不清,也懶得看清。


    倒是雪莉在此刻插話了:“好。”


    君度冷笑出聲:“既然如此,那就別傻愣著了,早點做完,我早點走。”


    他大步流星地朝外走,身後是更密集地腳步。


    就在君度即將走到走廊盡頭時。


    “不是這邊。”身後的雪莉突然出聲。


    君度腳步停頓,他轉過身,看著身後微微氣喘的雪莉,言簡意賅:“在哪邊?”


    雪莉領著他走進了一間空蕩蕩的實驗室,實驗台上僅放置著幾個燒杯,和一個托盤,托盤之上倒是有采血針和碘伏一類器械。


    君度看著稱得上空無一物的實驗室,樂了:“怎麽,這是你新的實驗室?”


    他語氣裏的惡意毫無保留,他無差別的厭惡每一個科研組的人。


    雪莉沒有否認,她淡淡地應了:“是的,白蘭地說日後給我做實驗用。”


    “嗯,他還真是好心。”


    “今天是我見姐姐的日子。”雪莉冷不丁地改變了話題。


    “所以呢?”君度態度依舊惡劣,“你是覺得因為我的到來,讓你失去了來之不易的見姐姐的機會嗎,研究員……小姐?”


    雪莉不吭聲:“琴酒不在,他讓我來找你。”


    君度無語,琴酒真會給自己找事情做。


    “行,見你姐姐,不是說報告有問題嗎?現在抽血,等會出去,行嗎?”


    雪莉點頭,就見那人已經擼起自己的白襯衫袖子,坐到了三腳圓椅上。


    白皙精瘦的胳膊上,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仔細去看,就見密密麻麻的針孔,有些已經結痂,有些依舊新鮮。


    雪莉綁止血帶的手法有些生疏,君度不耐煩地單手給自己綁上:“給給給,麻煩這位小姐快一點,不是趕時間嗎?”


    雪莉不語,拿起碘酒消毒。


    好在她紮針的手法很熟練,一下就找到了血管。


    一針見血,完美!


    君度很不合時宜地在心中給雪莉點了個讚。


    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針被慢慢抽出,汩汩流入針管中,君度隻覺得眼前一花。


    “你暈血?”雪莉已經拔出了針頭,將血液放入離心管中。


    君度否認:“怎麽可能,真暈血我怎麽在組織裏混,我又不是你們這類人,靠腦子就行了。”


    “估計低血糖,我剛要吃飯就被你們喊過來了。”他語氣裏滿是嫌棄,“現在居然告訴我是誤會,哼!”


    雪莉點點頭,將血液保存好後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你不需要先去檢測嗎?”君度疑惑。


    “不用。”


    君度笑了:“在組織裏暴露自己的情感偏好,可不是好事情。”


    但他沒有反對,起身朝研究室外的方向而去:“走吧,坐我的車。”


    雪莉跟上了車,因為君度過於雷厲風行的舉動讓她沒時間換下白大褂。


    君度看著站在車門外猶猶豫豫的雪莉,一時無語:“上來吧,白大褂髒點就髒點。”


    門被重重合上。


    車窗貼著防窺膜,車內的光線比不得正常的車輛。


    君度啟動了發動機問她:“去哪裏?”


    雪莉報了個名字,君度踩下了油門。


    在接近目的地的十字路口處,君度看見了一個長發,穿著工作製服的女人站在人行道上,看樣子是在等人。


    君度問:“你姐姐?”


    雪莉點頭。


    君度於是停下車:“下車,去玩吧,兩個小時後我來原地接你。”


    他才不要看小孩,尤其還不是自家的小孩!


    剛剛擺脫小孩(希)的君度如是想到。


    雪莉很奇怪:“你不打算……”


    “看著你?”君度替她說出了之後的詞,“我為什麽要看著你,你要是真的泄露些什麽,受罰的又不是我。”


    雪莉伸手去拉車門。


    “也不會是你。”君度涼涼補充,卻見看過來的,略帶驚恐的臉。


    君度笑了笑:“我都說了,在組織裏,泄露喜好是很危險的事情。”


    “玩得開心點,研究員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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