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條是好消息,秦雲的臉色陰沉無比!


    王渭雖是倉促起事,但卻處處到位,估計早想著有這麽一天。


    他眼中閃過一絲利芒:“王渭,帶了多少人?”


    “這個,不清楚。”


    禁軍擦了擦冷汗,太亂了,確實看不清。


    三營兩衛,城防官兵,禁軍等等,全都參與進來。


    “擒賊先擒王,放王渭來太極殿!”秦雲大手一揮,果敢道。


    趙恒眉頭一皺,拱手道:“陛下,太極殿的四千人是最後屏障,不能主動投入戰場的啊!”


    “不如,傳訊催促燕將軍進來護駕吧?”


    秦雲一身鎏金龍甲,格外璀璨。


    冷冷側頭道:“燕忠兩萬人,打金吾衛四萬人,你覺得他還能馳援?”


    趙恒沉默。


    “罷了,你也是為朕著想,朕不怪你,但朕不願做縮頭烏龜,戰就戰吧!四千人,朕親自督戰,還怕輸給王渭?”


    秦雲拿起那把曆代皇帝的“天子之劍”,龍驤虎步走出。


    見狀,眾臣隻好跟著秦雲走了出去。


    另一邊。


    王渭親率的逼宮隊伍,已經殺進大豐門,不費吹灰之力往太極殿趕來。


    他的黑玄甲兵,隻有八百,卻是精銳中的精銳,加上了各部手下的官兵,有兩千人。


    高喊著:“清君側,清君側!”


    當王渭騎馬邁進太極殿廣場的那一刻,他渾濁的眸子有些恍惚,也有些不適應。


    從宮外,走到這太極殿。


    短短半小時的路程,他卻走了整整二十年!


    若非事情暴露,不得不起兵,或許這條路還要更久。


    秦雲站在龍梯上,目視前方。


    那火把四起,密密麻麻都是軍士,黑雲壓城城欲摧!


    他看見了一頭白發的王渭,身穿紫衣,在眾軍的護衛中。


    王渭亦和他對視。


    秦雲冷哼,帝王氣質極為霸道,遙遠一指:“狗賊,就知道你是司馬昭之心!”


    “可惜你老矣,贏不了朕!現在立刻下馬受降,朕可讓你死的體麵一點,不追究九族!”


    王渭揚手,兩千鐵甲迅速停止腳步。


    他勒住韁繩,笑容如春風拂麵道:“陛下,老夫敢這麽做,就沒想過要投降。不成功,便成仁。”


    “自古以來,也沒有哪位君王會這麽有善心的,饒人九族。”


    秦雲以劍杵地,對於眼前的大批軍隊,表現的十分鎮定。


    “看來,你不打光所有家底,是不會罷休的。”


    “哈哈哈!”王渭仰天大笑,有老驥伏櫪的氣質。


    他搖頭道:“陛下,你可知老夫如果想反,早在多年前就可以反,又何來罷休一說?”


    “你雖拉攏到一些親信,但說到底根基不穩。”


    “就像今夜,倉促之下,這太極殿老夫一樣進的來!”


    秦雲眯眼看他,此言倒是不假。


    這次起兵,王渭的手段很多,但恰恰也給了自己機會,一個連根拔起的機會!


    王渭風輕雲淡,翻身下馬,站在龍梯之下,對秦雲遙遙一拜,蒼老的臉上如深井一般。


    “陛下,還請即刻下旨,還政於老夫。”


    “您如果同意的話,那麽老夫還是那個戶部尚書,也還是您的股肱之臣,您依舊也還是九五之尊。隻不過行動會稍微的不自由。”


    說完,他露出勝利者的陰險笑意。


    秦雲暴怒!


    大吼道:“狗賊,什麽叫還政於你?你算是什麽東西?”


    “這天下,這萬裏江山,從來都是朕的,你不過是一個逆賊罷了!”


    “你在謀劃,朕何嚐不是在謀劃。你,究竟降是不降!”


    聲音如滾雷!


    下一秒,火把四起。


    太極殿四方,埋伏好的四千官兵,唰唰唰的冒出來。


    無數冰冷的弓箭對準了王渭一方,壓迫力十足!


    在趙恒等人的示意下,數千人嘶吼:“降是不降!”


    王渭的黑玄甲兵,慌亂了一瞬。


    但王渭本人卻是不動如山,雙眼露出了一絲絲不屑。


    “陛下,趙恒的五千兵馬,你當老夫不知道嗎?”他淡淡說道。


    聞言,秦雲感覺不妙,這老匹夫還有後手?


    他麵色不動,冷冽道:“那又怎樣,大戰持續越久,各地勤王之師四起,你王渭終究是難逃一死。”


    “陛下,沒聽說過挾天子以令諸侯嗎?”王渭老謀深算一笑,指向後方:“左大營此刻應該全軍覆滅,中軍大營,萬山有一萬人正在趕來。”


    “帝都淪陷,皇宮九門已破三門。”


    “陛下,大勢已去!”


    “還是下旨吧,否則就別怪老夫不顧君臣之情。”


    “你是老夫看著長大的,隻要你聽話,你依舊是皇帝,依舊享有萬人敬仰的皇帝。”


    王渭目光淡然,沉穩如一匹老狗,話語裏完全沒將秦雲放在眼中的意思。


    “那這麽說,朕得搶先幹掉你了?”


    秦雲的眼中露出一抹殺意,就算死,他也要站著死!


    傀儡皇帝,他才不做!


    “動手!”


    他嘶吼一聲,拔出了那把天子之劍,遙遙一指。


    趙恒親自爬上高台,揮動旗幟。


    “唰唰唰”,無數箭矢如雨下!


    帶起了一片血色。


    王渭手下迅速組織起來,黑玄甲兵拿起盾牌,組成一個巨大的鐵桶,抵禦箭矢。


    秦雲再一吼:“衝!”


    “抓王渭者,封萬戶侯!”


    “殺,殺,殺!”


    四千官兵嘶吼,聲勢滔天,如鋼鐵洪流一般包圍過去!


    這時候,地麵有另一道隆隆隆的聲音。


    太極殿以南,滾滾塵沙揚起,那聲勢絕非是幾千人部隊可以造成的。


    王渭在眾人保護中哈哈大笑,笑的極為爽朗,他扯著嗓子高聲道:“陛下,老夫說了,你輸了!”


    “立刻下旨,還政於老夫,你可不死!”


    他手指一指秦雲,渾濁雙眼充滿了侵略性,終於是露出了尖銳的獠牙。


    “陛下,是中軍大營的叛軍來了,快,老臣率軍助你突圍!”趙恒心急道。


    “不,朕哪也不去!死戰!”秦雲怒吼,他走了,蕭淑妃她們怎麽辦,偌大江山怎麽辦?


    眼看著,四千大軍已經跟黑玄鐵甲兵殺在了一起,趙恒等大臣幹著急,甚至都想架起秦雲走。


    哪怕豐老,也微微有些不安。


    今夜大戰,兵力懸殊很多,主要是蕭翦不在,他的大多兵力都來不及救駕,而且賀修還被暗殺。


    “陛下,四千官兵還能抵擋一會,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啊!”


    “離開帝都,隨時可號召勤王之師,反攻回來!”


    趙恒等人下跪,齊齊死諫!


    秦雲不走,他還留有後手,隻需要拖時間即可!大吼道:“諸軍聽令,堅守住,大軍即刻來援!”


    說著,他提刀跨馬,竟然要自己上陣殺敵,勇不可言。


    陛下就在身邊,四千軍士士氣很足,殺的也很猛,讓黑玄甲兵連連倒退。


    王渭大吼,攻心道:“蕭翦已經回不來了,現在整個帝都都是老夫的人!”


    “所有官兵,放棄抵抗,不要做無畏的抵抗,明日之後,你們每個人都可以加官進爵!”


    這時,太極殿外,一道奔雷似的聲音迅速炸響!


    “王老狗,放你娘的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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