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結束,秦雲又接見了幾名身懷特長之人,並且成功招攬。


    夜幕微垂。


    喜公公來報,說是終南山朝天廟的主持送來了一紙請罪書。


    請罪書很公式化,話裏話外就是譴責藏花僧人,再撇清關係,請求處罰。


    秦雲看完,未做任何回應。


    做賊的那會說自己偷東西,秦雲現在隻相信自己查到的,他朝天廟,最好不要搞鬼!


    五天過去。


    隨著老九被囚禁的時間越來越長,竇姬便越發著急,接二連三的求見秦雲,什麽好話都說盡,但秦雲並不買賬。


    一再拒絕後,竇姬也心灰意冷,整日以淚洗麵,將自己關在千福宮內。


    甚至,三千青絲也多了些許白發。


    放眼朝堂,也沒人敢幫九王爺說話。


    隻因為經過刑部,宗正寺幾輪搜查,終於是在王府之中搜出了違規的東西!


    這東西是,一件龍袍!!


    王爺私藏龍袍,這是死罪,亦是在誅皇帝的心。


    不管藏花有沒有誣陷九王爺,不管私軍是不是九王爺培養的,僅僅這件龍袍,被圈禁一輩子都不算過分。


    老九傾覆的勢頭,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可阻擋了。


    “陛下,鎮北王秘密進帝都了。”


    “現在在太極殿候著,說是向陛下請罪,還讓人帶來了十幾馬車的珍稀古玩,價值不菲。”豐老忽然說道。


    秦雲鬆開鄭如玉的豐腰,表情浮現一絲玩味。


    “終於來了,朕可算是等到你了。”


    “不錯,這鎮北王還算聽話,走,朕去見見。”


    說著,他一馬當先走在前麵。


    鄭如玉幾位妃子連忙施萬福:“恭送陛下!”


    沒一會,金碧輝煌的太極殿到了。


    秦雲大馬金刀坐上了龍椅,俯瞰下方跪著一個中年男子。


    他一身黑衣,樸素至極,誰能想到他就是北方的封疆大臣呢?


    虎背熊腰,濃眉大眼,天生帶著一股殺伐氣質,那脖頸與手掌密布了刀劍的傷痕,無法想象他是怎樣活下來的。


    他右手隻有四根手指,其中一根是為了營救先帝斷的。


    所以他能做異姓王,而司馬徒隻能做大都督。


    “罪臣,參見陛下!”沉悶的聲音響起,鎮北王齊鏗一拜。


    秦雲手指敲擊龍椅,淡淡道:“鎮北王起身吧。”


    “多謝陛下,罪臣不敢起。”


    齊鏗依舊跪著,抬頭看了秦雲一眼,堅毅粗獷的臉頰浮現一絲疑惑,當年的羸弱太子都這麽偉岸了嗎?


    “那你倒是說說,為什麽不敢起來?”秦雲笑吟吟的。


    “犬子遊玩至帝都,頂撞辱罵陛下,犯下了滔天大罪,作為父親,我齊鏗有斬不斷的關係,所以特地前來向陛下請罪!”


    秦雲冷哼:“你兒子可不僅僅是頂撞,辱罵了朕!”


    “他目無王法,揚言要滅了朕的整個皇族!甚至還對朕的女人起了歹意!”


    聞言!


    誠如齊鏗這樣從屍山血海裏走出來的男人,心中也是一涼,粗狂臉頰變得極其難看。


    任何罪,他齊鏗都有自信陛下能給幾分麵子。


    但齊嶺那個畜生揚言要滅了整個皇族,這可就犯了忌諱!自己一個封疆大臣,手握與西涼並駕齊驅的大軍,本來就是比較敏感的存在。


    可如今……!


    齊鏗一想到自己那不爭氣的狗兒子,就氣的想一拳轟死他!


    砰砰!


    他沒有任何遲疑,額頭貼地,極其用力的磕頭,仿佛把地板都要磕碎。


    “陛下,是微臣管教無方,造成了這樣的逆子!微臣有罪,微臣不做任何辯護!”


    “還請陛下不要往心裏去,我鎮北軍誓死效忠朝堂,效忠陛下,絕不敢有二心!”


    秦雲目光淡然,說不上生氣,也談不上友好。


    開口道:“鎮北王你的忠心朕是知道的,朕沒有說你有二心。”


    “隻是嘛……事情已經發生了,齊嶺犯下的罪夠他死十次了,你覺得朕應該怎麽處理呢?”


    說著,他走下龍梯,扶起了齊鏗。


    齊鏗緩緩站起來,雖是在戰場中上位的猛人,但頭腦卻不愚蠢。


    不假思索的拱手道:“陛下,公事公辦吧,那逆子犯下如此大罪,微臣也沒什麽好說的。”


    秦雲嘴角上揚,仔細打量了一下齊鏗。


    蒼髯如戟,如人形鐵塔,能打的同時腦子還挺好使,以退為進。


    “公事公辦的話,你這位獨子可是要死。”秦雲挑眉。


    齊鏗麵色微微一變,但還是咬牙道:“那也是他自找的,怪不得誰!”


    氣氛沉默,秦雲沒有再接話,像是在考慮。


    時間就這麽流逝,對於鎮北王來說是無比的壓抑,他知道皇帝不可能殺齊嶺,再怎麽也要給自己一點麵子,否則就讓鎮北軍寒心了。


    再者,西涼出現變局,陛下一定需要自己去製衡。


    所以他敢孤身一人,秘密來帝都,接受批評。


    突然!


    秦雲笑嗬嗬道:“罷了,鎮北王為朕鎮守邊疆,勞苦功高,不看僧麵也要看佛麵,你兒子的事朕就不下殺手了。”


    聞言,齊鏗鬆了一口氣。


    但虎目之中又浮現點點擔憂,不下殺手,不代表會放人,陛下這是話裏有話啊!


    “多謝陛下!”


    “如此隆恩,微臣沒齒難忘!”


    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態度極好,絲毫沒有威脅施壓的意思。


    這一點,讓秦雲很滿意。


    當初的王敏被打入冷宮,王渭就是各種施壓,擁權自重,導致最後的殺劫,而齊鏗就好多了。


    “先起來吧。”


    “陶侍衛,將人帶上來。”


    秦雲接連下令,讓齊鏗徹底摸不著頭腦了,難道又要放自己兒子?


    不一會,齊嶺被帶了上來。


    衣衫完好,沒有受到酷刑,隻不過牙齒沒了,嘴巴很腫脹。


    這大大出乎齊鏗的意料,他都以為自己這不爭氣的兒子已經奄奄一息了,不死,就是他能接受的範圍。


    他看向秦雲,虎目露出一抹感激!


    齊嶺雙腿發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爬到齊鏗腳下。


    大喊道:“爹!”


    “我錯了,孩兒知道錯了,我不知道他是皇上啊!”


    “爹,救救我,孩兒不想死!”


    “我還沒有生下孩子啊,老齊家的香火不能斷在我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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