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外,被處死的東廠督主,人頭早已經懸掛。


    過往百姓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看見沒有,這就是怡紅院縱火案的真凶,被陛下處死了。”


    “哼,他該死,殺了那麽多人,天理難容,陛下做的對!”


    “這等畜生,就不配活。”


    “不對,那個牌匾是什麽意思?”


    “東廠垃圾,豬狗不如?”


    “……”


    議論的人群中,站著一個極為不起眼的老漢,他穿著破舊的衣裳,身上背著農具,站在人群裏,根本沒人會注意他。


    唯一與眾不同的,是他的雙眼,充滿冰冷,看一眼足以讓人頭皮發麻。


    並且他隻有一隻眼睛,另外一隻呈現灰色,似乎殘疾。


    “總督大人,人頭要取回來嗎?”一個女人輕輕說道。


    但她的聲音卻是男音!


    易容術!


    登峰造極!


    老漢佝僂著背,搖搖頭轉身離開。


    “不了。”


    “沒必要暴露自己。”


    “皇帝,就是想要激怒我們罷了。”


    有人驚詫:“總督,皇帝知道我們的存在了?”


    老漢步履蹣跚,淡淡道:“一次刺殺未果,皇帝那樣的人,自然能猜到還有同黨。”


    “再說,你們以為錦衣衛那個頭子豐萬道,是吃素的?”


    有人靠近接話:“可總督,小人今早調查,帝都的防衛更加森嚴了,似乎內閣大臣都有錦衣衛保護。”


    “咱們日後要如何下手啊?”


    老漢幽幽道:“老夫自有計劃。”


    “不急,慢慢來。”


    “錦衣衛天下聞名,老夫很想討教討教呢。”


    他發出一陣輕笑,很自負,不知廬山真麵目的老漢形象下,卻是有著萬鈞壓力!


    突然。


    他的耳朵動了動,神情逐漸變的冰冷,詫異。


    “錦衣衛來了,果然名不虛傳,看來咱們日後也不用藏的太深了,分開先走吧!”


    街道四周,不少易容的東廠鷹犬,表情齊齊一變,心中震撼!


    “錦衣衛發現咱們了?”


    “不愧是天後忌憚的存在!”


    眾人悄無聲息,迅速分開逃離。


    下午。


    秦雲坐在禦書房,聽著錦衣衛的報告。


    突然眉頭一蹙,放下奏折。


    “跟丟了?!”


    “還有你們錦衣衛可以跟丟的人?”


    聲音中更多的是震驚!


    無名一身緋紅官服,顯得挺拔瘦削,跪地拱手,麵色難看。


    “沒錯陛下,我們跟丟了……”


    “卑職發現了很多莊稼漢,打扮極為樸素,來城頭看懸掛的人頭,雖然他們打扮很真實。”


    “但就是太真實了,太無缺了,像是易容術,所以卑職想要上去盤問。”


    “但一追出去,人就跑了,可謂是鬼魅無蹤。”


    啪!


    秦雲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雙眸睜大,危機感驟起,殺氣也隨之顯露。


    重重道:“來了!來了!”


    “沒想到東廠的人來這麽快,朕還以為還有段日子!”


    “想必,這一夥人就是那個總督率領的吧?”


    有人狐疑開口:“陛下,會不會是其他人?”


    秦雲擺手,表情篤定:“不可能!”


    “朕早說過,東廠一定會有人去看城牆人頭的,這是犯罪心理!”


    “而且普天之下,能有多少人可以在錦衣衛的眼皮子底下逃走?”


    聞言,整個錦衣衛團體,鴉雀無聲。


    對啊,那些人太神秘莫測,手段高強了,不是東廠說不過去。


    無名頗覺愧疚,咬牙道:“陛下,請您再給卑職一些時間,卑職一定將這夥人緝拿歸案!”


    秦雲臉色並不那麽樂觀,皺眉道:“恐怕今天你們的追擊,也被東廠察覺了。”


    說完,他靈機一動,問道:“你們可有人看清楚東廠的人,長相有什麽特征?”


    無名搖頭:“所有人都用了易容術,肉眼可見的東西,幾乎都是假的。”


    “無法追查。”


    眾人蹙眉,禦書房落針可聞。


    事情,再度陷入僵局。


    “陛下,這件事需要時間,而東廠顯然還有下一次行動。”


    “對方是不弱於我們的東廠,他們神秘莫測,又是第一次出現在大夏境內,咱們對其並不了解。”


    “老奴建議,立即將所有重要人物接入宮中,或者宗正寺保護!”


    豐老的臉頰第一次出現了嚴峻!


    以往麵對任何對手,他都沒有如此緊張。


    這一次,他嗅到了危險!


    秦雲捏拳:“可這樣會引起恐慌。”


    “而且東廠還沒動手,就把朕嚇成這個樣子,不就正中了王敏那個瘋女人的下懷麽?”


    “帝王還將有何威嚴?”


    “錦衣衛又那裏來的麵子?”


    豐老沉默,錦衣衛們個個憤懣捏拳,惱怒不已。


    就在這時,一道消息打破了僵局。


    “陛下,不好了,皇後娘娘被嚇昏過去了……!”


    聞言,秦雲雙眉一擰,臉色難看。


    大罵道:“怎麽回事?”


    “湘兒在後宮好好的,怎麽會被嚇昏?!”


    宮女臉色蒼白,顫顫巍巍的跪下,哭訴道:“陛下,您快去看看吧。”


    “就在一個時辰之前,太監從宮外給皇後娘娘采購了最喜歡的桂花糕。”


    “但就在皇後娘娘打開盒子的一瞬間。”


    “裏……裏麵竟是一顆血淋淋的貓頭……”


    說到這裏,宮女似乎想起可怕場景,嘔的一聲幹嘔了起來。


    聽完,禦書房震動,錦衣衛殺氣畢現!


    死貓?


    皇後娘娘,被嚇暈?


    沒有人敢犯這樣的錯,也沒有這麽巧合的事。


    聯係起來,絕對不簡單!


    聞言,秦雲暴走,雙眼浮現殺氣。


    死貓?!!


    一邊急匆匆衝出去,一邊捏拳大罵。


    “一群酒囊飯袋,皇後娘娘最怕血了你們不知道嗎?”


    “混賬,死貓是怎麽送進宮的?!”


    “等朕查清楚,非要殺幾個人泄憤不可!”


    “讓常鴻,陶陽,還有皇宮值班的各大要職人員,給朕滾過來,朕要個解釋!!”


    嘶吼如雷,震碎壓抑。


    本就心情不好的秦雲,直接變作火山爆發。


    太監宮女,禁軍官員,莫不是渾身發冷,顫栗不止。


    這下,有人要倒黴了!


    浩浩蕩蕩的隊伍跟隨秦雲來到養心殿,全部停在院子裏,膽戰心驚的等待結果。


    常鴻這些禁軍頭子,城防要員,接到消息,連滾帶爬,屁滾尿流的趕來。


    “豐,豐老,怎麽辦??”


    常鴻臉色蒼白,作為禁軍頭子,他要負首要責任。


    豐老皺眉:“唉,自求多福吧,陛下正在探望皇後娘娘。”


    “你們也太閑情逸致了,死貓都能送進來!”


    言語裏,多有不滿,此事實在是太過荒謬,禁軍等要職,嚴重失職之罪啊!


    常鴻等要員,臉色跟吃了屎一樣。


    “那,那是皇後娘娘的東西,我們不敢查啊……”


    “這有問題,是有人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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