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瑾臉皮薄,本來就害臊,聽我這麽一說,張了下嘴巴還想再說什麽,不過最後還是擔心地點著頭出去了。


    江慕堯鎖好門,滅掉燈,悶聲不響地脫下了我衣服。黑暗中我感覺他在溫柔地舔舐傷口,等傷口停止流血後,他又對著傷口輕輕吸食。我感覺背上有一絲絲冰涼往傷口聚集,被他吸出去的那一瞬產生一股怪異的瘙癢。


    我忍不住抬手去撓,被他阻了:“確實沾了屍氣,不處理幹淨,這片肌肉會爛死。”


    我趴著趴著就睡著了,迷迷糊糊中又夢到了那幢怪異的洋樓。這一次我還沒在裏麵打轉找出口,四麵八方就有聲音在慘笑,笑聲中夾著哭腔,聽得我心裏發毛。


    “為什麽,他為什麽要護著你,你該死,該死……”一個身穿紅旗袍的女鬼悄無聲息地出現在我背後,我記得這身衣服,是生日當晚出現在我家的女鬼!


    她用力掐住我的脖子往後拖,我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


    她的兩條手臂像拉麵一樣被我的動作拉長,使勁拖著我往旁邊房間裏拉。空中跟變戲法似的出現幾根繩子,下一秒我的手腳就被綁了個結實,整個人呈大字型被禁錮在房間正中央。


    我不知道他想幹什麽,可房裏突然飄進來的幾隻男鬼嚇得我大氣也不敢出,其中還有流著口水的張喜才。


    “我死得好慘,我死得好慘……”紅旗袍女鬼突然開始在我耳邊幽泣,血紅的淚水從她的眼角、鼻孔、嘴角汩汩流出,她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緩緩朝我低下頭來。


    她的臉停在我眼前半個拳頭遠的地方,幽幽地與我對視。我突然從她眼裏看到一個妙齡女子,也穿著一身大紅旗袍,唇紅齒白嫵媚嬌俏。前一秒她還在與人說笑,下一秒卻突然被一群人扒光了衣服做那種禽獸不如的事!


    她拚命地哭喊,可沒有一個人來救她,下身的髒亂裏混著絲絲血紅。我不知道有多少禽獸對她做了那種事,隻知道一個接一個有時候甚至兩個同時撲上去……


    脖子上一疼,我忍不住渾身抽搐,冥冥之中仿佛變成了紅旗袍美女,眼淚哭幹後開始不住地流血淚!整個人已經麻木地跟屍體一樣任由禽獸們淩辱。身上痛得已然麻木,比跟江慕堯冥婚的那一晚痛苦千萬倍!


    而後,我的魂魄突然幽幽地抽出了身體,可那些禽獸居然並沒有因此中斷。


    脖子上又疼了一下,我猛地吸了一口氣,終於不再感受她的痛苦!


    “我死得好慘……”女鬼嘴裏一直呢喃著這句話,可嘴角卻詭異地揚了起來。她往後飄遠之際,等在一旁的男鬼全都跟餓狼一樣撲了上來。


    不,這是夢,初伊,你快醒醒!


    我慌亂地在心底嘶吼,可衣服的撕裂聲卻不斷往我耳裏鑽。


    ☆、第二十一章 靈魂欠債


    生不如死,眼淚都幹了,下眼瞼的豎紋也痛得像要裂開。


    下身痛得徹底麻木,我徹底體會到了紅旗袍女鬼的絕望與憤怒。


    胸口一陣錐疼,然後我整個人像掉進深淵一樣不停地往下墜,心口一陣陣發冷,感覺整個人都要被凍僵了。然後我突然聽到有人在不停叫我名字:“伊伊,伊伊~”


    醒過來的時候我正趴在床上,額頭發燙,腦袋暈暈乎乎的。周懷瑾一直在旁邊叫我,滿臉擔憂地在給我擦眼淚。


    我第一反應就是扒開被子看,沒穿衣服,褲子在,剛才感覺到的酸痛感也沒了。


    腦仁疼得厲害,我茫茫然地盯著周懷瑾看,半晌才顫著聲音問他:“小周哥,我晚上出去過嗎?”


    看他搖頭,我才鬆了口氣:“我昨晚把外麵收拾好,擔心你會出事,就一直守在這裏了。你做什麽噩夢了?剛才又哭又叫好像特別痛苦,我怎麽都喊不醒你。”


    他的臉頰突然紅了,眼神不自然地瞟了我脖子一眼,等看到上麵的黑印突然就愣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她被女鬼的怨念侵蝕了。”昨晚撒狗血的保鏢門也不敲地踱了進來,看到他臉上的輕蔑以及眼裏的諷刺,我頓時就認出來了,他是唐欒。


    “怨念與魂魄共存,那女鬼沒來,怨念怎麽能左右伊伊的夢境?”


    唐欒很不喜歡被質疑,沒好氣地白了周懷瑾一眼,哼道:“被控製的活死人身上帶著女鬼的怨念,而昨晚那活死人又抓破了她的背,你說呢?臭丫頭,你做了什麽夢,跟我說說。”


    “間接傳遞的怨念能這麽強?那女鬼不簡單。”


    唐欒吊兒郎當地掏出一根煙叼在嘴裏:“切,你想不到的事情多著呢。”


    我忍不住反駁他:“可我之前沒被抓過背的時候也夢到過這個女鬼,而且夢裏她還想勒死我,結果我脖子上真的有勒痕。”


    唐欒眉頭一挑,疑惑地盯著我:“你確定是同一個女鬼?之前你脖子上戴的鬼東西裏可都是屍油屍液那些東西,這麽貼身你說會不會被怨念影響?哼哼,要不是……要不是我昨晚幫你取下來,你遲早要死在夢裏。”


    那條項鏈?那是楊喬送我的生日禮物,他說是他親手做的,原來是想害我!我氣得咬牙切齒,要不是後來一直在被怪事纏身,我也不會忘了把項鏈取下來。


    “臭丫頭你磨蹭什麽,快說呀,夢到什麽了?”唐欒開始不耐煩。


    我尷尬地看了周懷瑾一眼,裹緊被子把頭往裏偏:“我夢到一個穿紅旗袍的女鬼,她……她好像是被人強暴致死的,我也不知道她為什麽非要纏著我,夢裏她還招來一幫男鬼對我做那種事。”


    說到後來我的聲音都小得幾乎聽不到了,鼻子也開始發酸,身體好像重現出夢裏的那份痛苦,我忍不住瑟瑟發抖。


    “紅旗袍?說說看她長什麽樣。”


    我仔細回想了下,發現我對女鬼的長相很模糊,唯一的印象是她的眉心有一顆美人痣。我把這個特點一說出來,唐欒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姿態來:“原來是她。”


    周懷瑾疑惑道:“你認識?”


    唐欒故作神秘地勾唇一笑,並沒有回答周懷瑾的問題:“做你們這一行的,應該很信因果報應,臭丫頭眼下突然長豎紋,又突然有鬼跟她索命,怎麽不見你問問她做過什麽好事?”


    “好事”倆字被他咬得很重,而且說這倆字的時候我正好撇過頭來,看到他眼裏的幽怨我暗暗心驚,難道我上輩子也做過對不起他的事?


    “我壓根沒做過什麽壞事,除非我上輩子欠了她們,可一世歸一世,她們糾纏我就算了還害我媽,這一點……”


    “你不知道前世業障的深淺會影響今生嗎?你真以為所有人生來都是平等的?”唐欒哼哼兩聲不再說話。


    洋洋跳到他肩頭喵了兩聲,他臉色忽變:“什麽?”


    我跟周懷瑾眼睜睜地看著他風馳電掣般跑了出去,大眼瞪小眼壓根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兒。


    我的靈魂欠了巨債,以至於我今生短命還要牽累家人。這一點讓我心裏堵得慌,雖然我直到唐欒的話未必是事實,但我心裏還是不好受。我能感受到夢裏的女鬼對我有多恨,如果強暴她的人不是那一世的“我”安排的,她也不會想盡辦法索我命。


    周懷瑾十分謹慎地看了看門外,又把洋洋攆出房間關上窗子,然後點了一支艾灸條。


    做完這些後,他才神秘兮兮地走到我床頭:“妹夫一大早來找過你,我聽他的意思,你們已經離婚了?伊伊,你跟我說實話,那個叫江慕堯的也是鬼對嗎?”


    他怎麽知道江慕堯?我心虛地別開眼,考慮著該不該跟他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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