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劉珺瑤在哭,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出生在那樣的家庭,她想,借著大雨,不管她怎麽哭都不會有人發現的,她現在隻想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江胤馳走過去幫她遮雨時,正好看到她發紅的眼眶。他知道她哭了,心口一揪,忍不住想抬手幫她擦臉上的水漬--攙著雨水的淚水。


    不過那隻手行到半途終究停下了,萍水相逢,他沒理由做出這種親昵的舉動。


    淚眼朦朧的劉珺瑤抬頭看到一把大傘,順著傘的弧線往旁邊看去。一個眉眼俊秀的軍裝男子正站在旁邊給她打傘。她本以為是司南來了,可一看是個陌生人,當即覺得羞憤。


    她討厭被陌生人發現她脆弱的一麵,所以她別扭地轉過頭,哽咽著說了一聲謝謝。


    江胤馳扯扯嘴角,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他已經很久沒有跟年輕女子說過話了,雖然他母親給安排的結婚對象莫悅卿一直往江公館跑,可他從來都是視若無睹。


    過了好一會兒,劉珺瑤都沒吭聲,她看江胤馳不打算離開,朝他微微點了下頭便要提著裙子往雨裏跑。


    江胤馳察覺出她的舉動,慌忙扯住了她的手腕。


    劉珺瑤詫異地回頭看了他一眼。當即冷下臉來:“男女授受不清,還請您鬆手。”


    江胤馳像是握住了烙鐵似的,急忙撤回了手:“你叫什麽名字?”


    劉珺瑤看了看江胤馳身後的白副官,她不知道這兩個人的身份,但看他們一身戎裝就知道他們是有錢有勢的人,她惹不起。但她也不想跟這種人有關聯,所以沉默兩秒後,還是朝江胤馳微微鞠了個躬:“剛才謝謝先生出手相救。我不過是一介平民,粗陋名字怕汙濁了先生的耳。”


    她不肯說名字,不卑不亢地說完那番話又欲轉身離開。


    江胤馳的心頭突然浮起一絲失落,他也說不清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是因為她不想跟他認識嗎?


    他再度扯住她的手臂,將手裏那把打傘塞進了她手裏。碰到她柔軟的小手時,他的心跳居然驀地漏了半拍。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突然傻兮兮道:“我叫江胤馳。”


    他出生至今,似乎不曾如此在陌生女子麵前報過自己的大名,他如何能不詫異?


    ☆、江胤馳篇02


    “快準備,少帥淋雨了,需要趕緊泡個熱水澡。”白墨不明白江胤馳剛才是怎麽了,好端端地非要下車給一個陌生女子送傘。


    他也是實在沒有料到江胤馳會硬時把傘塞給那個女子,那個女子也叫人著惱,居然愣是不肯接。幾番推辭下,終究是他忍不住插了嘴:“小姐,少帥也是一片好心。”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比較低沉,刻意帶了絲隱忍的警告。


    那女子是個聰明人,當即不再推辭,跟他們道了謝後匆匆打著傘跑遠了。


    江胤馳就是在跟她推辭的時候淋了雨,當時白墨就站在身後。想給江胤馳遮雨的時候,偏偏一個沒留神被江胤馳的手肘撞了下,以至於他手裏一滑就把傘弄掉了。


    當時雨太大,隻消幾秒鍾的工夫。江胤馳就淋成了落湯雞。


    他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不過江胤馳並未出生責怪。等江胤馳回房泡澡後,他才暗暗籲了一口氣,趕緊抬手擦額角的冷汗。他覺得有必要查查那個女子的情況。他感覺江胤馳應該會感興趣。


    江胤馳回房後並沒有立即洗澡,他的眼前一直浮現女子紅著眼眶倔強地站在雨中那一幕。


    這一夜,他失眠了。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牽腸掛肚的感覺,連早上刷牙的時候都忍不住發愣。好像鏡子裏正立著那個窈窕倩影。他猛地甩了兩下腦袋,迅速洗漱完畢著裝出門。


    上車後白墨遞給他一個文件夾,他疑惑地挑了下眉頭:“什麽?”


    白墨訕笑一聲,眼珠子一轉就拐彎道:“昨天賭館打手毆打平民一事。我連夜讓人做了調查,這是調查結果,還請少帥過目。”說完還義憤填膺地補充了一句,“當街打架滋事決不能姑息!”


    江胤馳愣怔了下,當即明白了白墨的用意,他讚許地點點頭,翻開文件夾一看,一張五寸大的黑白照片赫然映入眼簾。正是他昨天看到的女子,應該是她讀書時跟同學一起拍的,兩個五黑的大辮子將她襯得極其清純。


    照片裏的她在笑,嘴角噙著梨渦,裏麵像是盛著蜜,看得江胤馳也感覺甜到了心裏頭。


    照片旁邊的紙張上寫了她的資料,江胤馳這才知曉她的名字:劉珺瑤。


    他覺得這個名字很好聽,美玉為珺,美玉為瑤,可即便是美玉,也及不上她如花似水的容顏。


    他婆娑著那張照片,認認真真地將她的資料看了一遍,隻消一遍。他便記住了她從小到大的所有事情,包括她何時讀書,從哪所學校畢業等。


    那段日子還算太平,他不想待在江公館的時候。總喜歡四處轉悠,而且下意識地總往初遇劉珺瑤的地方走。那時候他還沒認真想過自己到底是怎麽了,直到後來有人不小心開玩笑說他最近有點春光滿麵,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是對劉珺瑤一見鍾情了。


    可讓他感覺奇怪的是,他明明一直很討厭婚姻,為什麽一想到劉珺瑤,反而會生出一直跟她在一起的衝動?


    對於江胤馳的變化,白墨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怎麽會不清楚江胤馳是對劉珺瑤動了心?所以作為貼心的副官,他開始刻意安排江胤馳跟劉珺瑤的偶遇。


    他們的第二次相遇是在公園,那一日豔陽高照,初夏。


    劉珺瑤跟司南約一起逛公園放風箏,可她左右等不到司南,剛一回頭卻撞上一堵結實的肉牆。


    是江胤馳,遠遠看到她的背影就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可他沒想到劉珺瑤會突然停住並且轉身往回走,她撞上來的時候。他連呼吸都屏住了。


    他永遠也不明白自己看到她後為什麽會那麽反常,正如這一次,看到劉珺瑤疑惑的目光,他居然莫名其妙地道了一句:“你怎麽不還傘?”


    這一次江胤馳沒有穿軍裝。而是換了一身西裝,軍人的筆挺身姿將西裝撐得很飽滿,特別養眼。


    但劉珺瑤顯然不記得這張臉,在她眼裏。除了司南以外的男人都長一個樣。


    聽了江胤馳的話,她想了一會兒才記起大雨滂沱的那天,他給了她一把傘。她突然覺得這人有些莫名其妙,他有錢有勢。怎麽會缺一把傘?再說她早就把傘還回去了,不過是還給守門的警衛員的,她並不知道那把傘最終有沒有到他手裏。


    她知道像江胤馳這種人根本就不會關心一把傘的下落,他不過是想糾纏她調戲她騷擾她,這種富家公子她見多了。她讀大學時一個好姐妹就因為要嫁給富家公子而中途輟了學,然而好姐妹懷孕期間,那個富家公子卻在外麵花天酒地,外麵的女人甚至都囂張地鬧到了家裏去。


    劉珺瑤一直討厭這種公子哥。在她的認知裏,這種有錢人沒一個好東西。


    她很傲,可有時候,那種傲不過是她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罷了。


    看到江胤馳麵無表情的樣子她就覺得討厭。後退兩步後預期不太友善地答道:“這位先生,那把傘我早就還回去了,請您找江公館的警衛員要。”


    她說完就錯身想離開,司南好端端地不出現肯定是碰到了什麽要緊事。她有點擔心,想去司南家看看情況。


    江胤馳有些惱,周圍的人誰不對他客客氣氣,為什麽劉珺瑤偏要這麽與眾不同?她是不知道他的身份還是故意在引他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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