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時宜心口猛然刺痛,呆呆地站在那依舊沒有說話。


    眼神流露的情感就像在質問她:為什麽?


    “看來都不是啊······”


    蘇羽霓握緊酒杯一飲而盡,看向她長歎了一口大氣。


    “那你想找我談什麽呢?”


    她又一次把酒倒滿。


    “讓我想想啊,想想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呢,是從那晚你孤身一人走進蘇家大院,還是從你舅舅一家相繼死亡,又或者是從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時候。”


    “呼——”


    她把酒杯放在一旁,連忙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香煙。


    “……”


    禾時宜的沉默,讓她知道了答案。


    正如她連連開口,點上香煙的瞬間,禾時宜也確定了心中的答案。


    “知言。”


    輕柔的語氣帶著些許悲憤,聽在人耳中猶感落寞。


    “為什麽?”


    “······”為什麽。


    蘇羽霓握緊香煙的手頓在半空,吞雲吐霧期間,她也沉默了。


    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香煙抽了一支又一支。


    直到禾時宜慢慢走到她麵前,從她手裏熟練地搶過香煙,淚眼婆娑地看著她問:


    “為什麽要騙我?”


    “為什麽······要這麽做?”


    一滴滾燙的淚珠從眼角快速滴落,剛好滴在蘇知言的手背之間。


    蘇羽霓笑了笑:“你不是已經都知道了嗎?”


    “所以你承認了?”


    “······”


    四周沉靜了片刻。


    禾時宜低下頭冷笑了聲。


    像是在嘲諷自己的愚昧和天真。


    “八年了。”


    她聲音沙啞地說:


    “這八年來,每一晚我都會夢到過去,夢到你當時為救我而死的樣子。”


    “我一直覺得這條命是你給的,是我欠了你太多,所以不管顧星辰對我做什麽,南宮璟對我做什麽,我都盡力忍著。”


    “哪怕我沒有陷害你,哪怕那件事不是我做的,哪怕我沒有解釋的機會,更沒有逃出去的可能,可時間久了·······”


    “我也習慣了,甚至覺得南宮璟和顧星辰說得對,我活著就應該給你贖罪!”


    “哪怕是我這條賤命!”


    禾時宜顫抖著身子,徒手熄滅煙蒂。


    在遲疑片刻後。


    終是無法克製情緒,無法隱忍心口的怒火,雙眼泛紅地抬起頭朝她大聲質問道:


    “所以你明明還活著,明明沒有死,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為什麽要設計假死,為什麽要教唆李佳,挑撥彭麗麗,騙取韓家信任對我下手?”


    “為什麽連我最後的親人你也不放過!”


    她上前死死抓住蘇羽霓雙肩,情緒失控地繼續怒斥著:


    “蘇知言!”


    “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你為什麽要背叛我們的感情,背叛我!”


    “放手!”


    蘇羽霓一把狠狠推開她大聲吼道:


    “這麽想知道為什麽,好,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禾時宜你給我聽好了。”


    “因為我討厭你,我恨你,恨到無時無刻不想除掉你,所以我要讓你痛苦,想讓你生不如死!”


    “······”


    兩人情緒都在失控邊緣瘋狂徘徊。


    蘇羽霓麵露陰險地嗤笑了聲。


    “哼!”


    她說:“禾時宜,難道你還看不明白嗎?”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永遠留在南宮璟身邊,而你,就是我這條路上的絆腳石!”


    “我要嫁給璟就必須除掉你,我蘇家要競爭四大世家的位置就必須要犧牲掉一切可以犧牲的東西。”


    “而你禾時宜,就是我選中的突破口!”


    “是我唯一能接近南宮璟的機會。”


    她的話聽在禾時宜心裏隱隱作痛。


    “所以······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我們認識的第一天就是你計劃的第一步,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能接近南宮璟?”


    “是!”


    蘇羽霓看著她悲痛的神情,絲毫不在意地拿起酒杯高高舉到她麵前。


    帶著輕蔑的語氣譏諷道:


    “誰讓你又蠢又愚鈍呢?”


    “我不過是順應人性,在所有人知道你是南宮家女傭對你避之不及的時候,隻有我站出來維護你,跟你交朋友,這樣一來,你自然會覺得我是好人。”


    她把酒一飲而盡。


    不屑地眼神死死盯著她滿是淚花的臉。


    “你還是這麽愛哭,不過比起以前,你確實聰明了不少!”


    “······”


    看著她一臉嘲諷的神態,禾時宜覺得自己是個笑話。


    “所以······這一切都是假的,這盤棋早在我跟你認識的第一天,你就已經計劃好了,對嗎?”


    “是!”


    “所以那天你約我去海邊,告訴我你跟韓家訂婚的事,讓我去參加你的生日宴,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


    “是,沒錯,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所以你以身入局,設計槍殺,當著所有人的麵救我,也是為了讓我內疚,痛苦,讓南宮璟和顧星辰棄我,恨我?”


    “是是是,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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