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他抓老鬼到底有什麽目的,反正不是為了除暴安良,因為之前我明確聽到曲訶說了一句話:“你要是收了這股煞氣,絕對能早點恢複。”


    就在我愣神的這會兒,花蛇卻吐著蛇信子著急地直晃腦袋。


    我頭疼欲裂,隻好啞著聲音提議:“仙家,要不我當一回鸞生吧,你想說什麽就用我的手寫下來。”


    花蛇急了,盤著將近兩米長的身體在房裏到處遊蕩,最後突然下定了決心似的,幽幽地點著腦袋同意了。


    我有氣無力地哼了一遍扶乩曲,眼前一黑,身子突然變得輕飄飄的。


    “咳咳,噗~”我聽到自己猛地咳了兩聲,好像吐血了。然後我自己的聲音居然傳了過來:“青竹,你這破身體到底怎麽回事?一附上來就燒得我難受,哎喲……”


    當時要有第二個人在場肯定會被我嚇死,因為我顯然是在神經兮兮地自言自語。


    我突然明白了鸞生的感覺,身體被仙家占用,我們自己的魂魄像是被擱在了某個角落,連看都看不到。


    我猛地一激靈,那九淵跟郭沐霖呢?


    難道我跟九淵的所有對話,郭沐霖都聽得清清楚楚?可為什麽九淵離開他身體的時候,他卻跟個木頭樁似的定著不動呢?


    “青竹,我沒有叫你逃,我是說郭家老太婆跑了,跑的時候還拎著一個大袋子,我聞到裏麵有人血,不知道又是哪個可憐人。”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仙家大大,就您那個畫畫的水平,誰看得出來你是想說我婆婆跑了?


    “哼,”我聽到了自己矯情的聲音,“我想起來了,你嫁過去之前,你媽扶乩請過九淵的,當時好像達成了什麽協議。你好好聽他的話,別把自己小命給整沒了……嘶,真軟,嘶嘶。”


    花蛇中途突然淫蕩起來,什麽東西真軟?


    我一震,急得大叫:“仙家!你、你是不是在摸什麽呢,不準亂摸!”


    媽蛋,這是一條好色的公蛇!


    之前他在桃子身上附了那麽久,不會利用她的手做過什麽猥瑣事吧?想想就犯惡心,淫蛇!


    “嘖嘖,有什麽稀奇的,我什麽都看過了,哼。”我也不知道他有沒有繼續在用我的手作亂,反正時不時都能聽到他偷著樂地嘶嘶發笑。


    我氣得身體發抖,輕飄飄的像是隨時都會飄走。


    等了很久他都沒再說話,我聽到了開門聲,這家夥出房門了?


    我急得大叫:“喂,仙家,你想幹什麽?不能出去,九淵畫了符篆,待在房間裏才安全!”


    我的身體都虛成那樣了,他要是再瞎折騰,這身子豈不是要廢了?


    可我隻聽到自己委屈兮兮地賣起了可憐:“我餓死了,我想抓隻雞吃吃。”


    我立馬吃癟,這淫蛇居然想用我的身體生吃雞!不行!想想都惡心透了,這家夥太他麽惡心了,幹嘛不用他的蛇身去吃,離開我的肉身後他不還是空著肚子嗎?


    他一個勁地吞著口水,急匆匆地也不知道跑去了哪戶人家,一頭就鑽進了雞窩。因為我突然感覺到有東西在啄我胳膊,還聽到很多雞在耳邊叫喚。


    “栓子爸,是不是有人偷雞?”


    “哎,偷就偷吧。天都黑了,不準出門,我頭暈得厲害,明天叫栓子別回來了,我們也出去避避風頭……”


    原來是跟我家隔了兩戶的栓子家,看來村裏確實出了事,之前那些人都出去避風頭了。


    有隻雞叫得淒厲,栓子爸媽嚇得直抽涼氣再也沒說話。我也不知道花蛇是不是已經吃上了,很無力地抗議了幾句,結果還是聽到了咕嚕嚕的下咽聲。


    “仙家,你別惡心我了好嗎,你再這樣以後我肯定不再請你了。”


    他哼哼兩聲,幽幽地笑話我:“就你那半吊子水平,真以為能請到誰?要不是看你可憐,你連我都請不到。”


    我氣噎,他麽的看來這條花蛇也沒多厲害,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呃,我……我說錯了,上句話收回。”他說完又開始呼哧呼哧地生吃雞,一想到我即將使用那個滿嘴雞毛的身體,就忍不住一陣陣起雞皮疙瘩。


    沒過多久,我又聽到一隻雞在耳邊淒厲地啼叫。


    這家夥哪裏是餓了,根本就是饞得厲害!


    不過他剛開始喝第二隻雞的血,突然悶哼了幾聲。我聽到他丟下雞後,著急著慌地跑回了我家,路上一直在罵髒話,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麽事。


    “青竹,曲訶把棺材拿回來是讓你睡的!”


    我聽到一陣挪東西的聲音,然後身體猛地抽搐了幾下,一陣頭暈目眩過後,我終於回歸了自己的身體。而花蛇,居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從嘴裏扒出幾根雞毛,衣服被雞血染得麵目全非,滿嘴的血腥氣讓我惡心得想吐。低頭看衣服的時候,突然瞟到胸口有個血爪子,頓時氣血上湧。


    這條淫蛇,吃雞的時候還不忘占我便宜!


    有氣無力的身體突然有了力氣,我沒好氣地踢了花蛇一腳,一下子沒掌握好力道,居然把他踢出半米遠。


    他有氣無力地吐了吐蛇信子,突然就蔫了。


    我看看陰骨棺,又回頭看了看房間,猶豫了。


    有房間睡,哪個活人願意神經兮兮地往棺材裏麵躺,尤其是這種邪性的陰骨棺。


    “仙家,剛才我忘了問,之前你上桃子的身時那幾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當時你好像看到誰了,是跟誰說的話?你要是沒死,就再上我的身回答一下吧?”


    花蛇居然跟條狗似的,直接把蛇信子往旁邊一耷拉,翻翻白眼不理我了。


    他說婆婆拎著東西跑了,我現在有了勁,突然想回去看看。


    不是我膽子大,實在是身上的雞血太衝鼻子,可我所有的衣服都在郭沐霖家裏。


    不過我沒想到,這個決定居然讓我發現一個驚天的大秘密。


    我怕花蛇提供的消息不可靠,偷偷從後院翻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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