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禾想要在府中打聽宮中沈貴妃的消息,可是在娘親的嚴厲管製之下,竟沒有人膽敢在府中再多嘴多舌。


    可憐的欣禾小姐,每天邁著小短腿豎著小耳朵在秦府各個角落裏四處查探,妄圖再聽到一些消息。可惜,腿都跑細了還是沒有能得到任何的有關沈貴妃的消息。


    實際上,自從上次那兩個小丫頭挨了十個板子之後,府中的下人聽說是這兩個人妄議是非的時候被小姐聽到了,所以才被夫人知道用了責罰。


    因此,此事之後,無論是丫鬟婆子,還是侍衛小廝們,看到小姐過來了,都規規矩矩把嘴閉得緊緊的,不敢說出一個字。幾乎到了聞小姐至就四散奔逃的地步。


    幾天之後,欣禾終於發現這個怪異的現象,不解的去看跟在自己身後的柳娘:“奶娘,她們是不是不喜歡欣兒呀?為什麽看見欣兒來就跑沒影了。”


    柳娘看著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丫鬟婆子們,忍笑安慰小姐:“我們小姐就是天上的小仙女,他們怎麽會不喜歡小姐呢?她們沒規矩,奴婢隨後會管教他們的。”


    欣禾悶悶的搖搖頭:“不要,不要打她們板子。”柳娘抱起善良的小姐,“好,聽小姐的,不打他們,隻是教他們規矩。小姐不要擔心,咱們去找大人和夫人吧。該吃午飯了。”


    午飯終於又激發了欣禾的熱情,欣禾立刻原地滿血複活了。於是就開開心心的跟著奶娘去找爹爹娘親了。


    剛剛走進內院門廳,就聽見一個女人的啜泣聲:“明軒哥哥,雲兒真是命苦啊!夫君早亡,婆母恨我克死了他的兒子,奪走了我的女兒不準我們母女相見,我每次去看女兒都被拒之門外。”


    是蘇佩雲那個壞女人回來了。欣兒立刻示意奶娘放下自己,悄悄藏在門旁邊探頭去看那個壞女人。


    爹爹和娘親坐在正廳中央,蘇佩雲坐在偏座,一身煙青色長裙,兩眼飽含淚水,盈盈欲滴,更顯得楚楚可憐。


    哼,這個壞女人一貫是扮可憐,博同情,卻不知這看似柔弱的女人背地裏毒如蛇蠍。欣禾暗暗咬牙,繼續看這個女人扮可憐。


    “這次去看女兒,婆母又是指著我破口大罵,可憐我女兒已經三歲了,我這做母親的不能陪在她身邊,我真是心如刀絞!”


    蘇佩雲邊說邊拿起手帕擦拭掉落的淚水,秦明軒低頭不語,紀婉然眼神複雜的看著蘇佩雲也是黯然無語。作為一個母親,對於蘇佩雲的遭遇紀婉然還是報以同情,她不知該怎麽安慰蘇佩雲。


    欣禾看著娘親那複雜的眼神,就知道生性善良的娘親準是被蘇佩雲的謊話騙得軟了心腸。


    她明明看到蘇佩雲邊擦眼淚邊借著手帕的遮擋偷偷查看爹爹和娘親的臉色。裝的,就知道是裝的。


    蘇佩雲看到連紀婉然剛剛冷然的眼神此刻都軟了下來,心中暗暗得意,繼續假模假樣的哭泣:“當初秦伯父給我尋了好人家,本指望我一生無憂,誰知...誰知...我過成這個樣子,真是對不起秦伯父。嚶嚶嚶......”


    欣禾聽不下去了,這個壞女人居然又提起了祖父,說是對不起祖父,實際上明裏暗裏埋怨都是祖父給她找的夫家不好,害得她年紀輕輕守寡,還母女分離,如此可憐,實際上是想暗示爹爹是秦府對不起她,讓爹爹內疚就和祖父一樣因為內疚而對蘇佩雲關懷備至,哄騙爹爹娘親就得對她好好的。


    她氣呼呼的跨過門檻,喊了一聲娘親就撲進了紀婉然的懷抱。蘇佩雲正在勁頭十足的做戲,就被闖進來的小丫頭給打斷了。


    她看著那胖丫頭撲進紀婉然懷中的時候,狠狠的看了自己一眼。以前這小丫頭也和自己不對付,總是拿嫌棄厭惡的眼神看自己。蘇佩雲倒也不在意。


    可是今天這孩子看自己這一眼,看的自己是遍體生寒,那眼神充滿了恨意,絕不像一個三歲孩子能夠做出的眼神,蘇佩雲被這個眼神看的都忘記自己該怎麽往下演了。


    欣禾被娘親抱在膝頭,故作不解地看向娘親:“娘親,蘇姨為什麽哭呀?哭得像戲台上唱戲的一樣,好好聽呀!”


    蘇佩雲聽見這臭丫頭的話險些一口氣上不來背過去。這該死的小丫頭說話真是毒。自己張著嘴氣得無話可說。


    紀婉然剛剛聽了母女分離的悲慘故事,此刻聽見小閨女的一句話,險些笑出聲來。她為了不讓蘇佩雲難堪,咳了一聲忍住笑說到:“你蘇姨想念她的女兒了!”


    蘇佩雲尷尬地朝著欣禾笑,笑得比哭還難看。她又假惺惺地用手帕擦拭眼淚:“蘇姨的女兒和欣禾小姐一般大小,可是我可憐的女兒不能和小姐一樣有著娘親疼愛,真是可憐啊!”


    欣禾忍不住又給她一個大白眼,暗暗罵到:“哼,還不是你害的,偷走了娘親的女兒,害得娘親母女分離,真太壞了。”


    欣禾不理她,看向自己的爹爹:“爹爹,既然蘇姨這麽想念她的女兒,爹爹、娘親你們幹脆去蘇姨家走一趟,為蘇姨說說情,把蘇姨的女兒接過來養在我們府中吧。”


    蘇佩雲臉色一變,說話也結巴起來:“不,不可能,他們不會同意的。”


    欣禾立刻反駁她:“怎麽不可以,我聽說這家祖父還是祖父的至交好友,祖父就是看他們家家風好,才把蘇姨嫁過去的。咱們隻要去和蘇姨的婆母說些好話,欣兒想著一般良善的人家都不忍心看著人家母女分離的,除非是那心思歹毒之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蘇姨,您說欣兒說的對不對呀!”


    一句話說得蘇佩雲啞口無言,怎麽感覺這臭丫頭在罵自己呢?她說不出反對的理由來,隻能緊張的看向秦明軒。


    秦明軒看了看妻子,紀婉然也覺得自己胖閨女說得很有道理。把蘇佩雲的女兒接過來養在府中,府中也不在乎多養一個人。


    這蘇佩雲隔一段時間就去看女兒,回回碰壁,回來之後就對著她們夫妻二人哭個不行,勸說安慰的話也已經說盡了。


    蘇佩雲婚禮當天,紀婉然見過蘇佩雲的夫君和婆母。小夥子清秀儒雅,溫文爾雅。她母親也是個和藹可親的老太太。怎麽想都和蘇佩雲口中的那個惡婆婆不一樣的。


    紀婉然衝夫君點點頭:“夫君,不如我們就去試一試吧。可能是老太太老年喪子傷心過度才會性情大變。也許我們去勸勸老夫人,說不準欣兒說的真能行得通。老夫人會同意我們把佩雲的女兒接過來。”


    蘇佩雲眼看著秦明軒和紀婉然都被這個臭丫頭說動了,立刻就慌了。秦明軒和紀婉然一旦去了自己夫家,那麽自己編織的一切謊言就全部捂不住了。


    蘇佩雲忽的一下站了起來,她向秦明軒走進了兩步,連忙向秦明軒請求:“明軒哥哥,先不要去。明軒哥哥朝中事務繁忙,婉然姐姐還要忙著操持府中事務,你們二人實在是離不開,不能為了我的一點小事情勞累奔波呀!”


    欣禾就知道一說要接她女兒回來,蘇佩雲肯定得驚慌。欣禾回想點起第一炷香魂穿前世,看到蘇佩雲當初哄騙娘親出門上香的時候,她的夫君還沒有病逝,她回來哭訴說自己懷了身孕,但是夫家一定要她生個男孩否則就會給夫君納妾。想來這話肯定是假的,這個壞女人滿嘴謊言,謊稱懷孕騙取娘親的同情好哄騙娘親出門上香。


    她肚子裏的孩子一定是假的,估計當時她已經想好要偷偷奪走娘親的孩子,讓娘親承受母女分離的痛苦。


    而當她奪走那個孩子之後,她一定不會養在夫君家中,估計會偷偷養在外邊的宅子裏,就像自己在前世看到的那個四合院。


    而她所謂的回去看望女兒一定不會回夫家,她不敢讓夫家知道這個孩子,也不能讓秦府知道她夫家實際上並沒有這個孩子。


    欣禾聽柳娘說過蘇佩雲的夫君病逝之後,她的婆母就帶著兒子的靈柩和蘇佩雲一起回了夫家祖籍,離京城很遠。


    後來也是秦老大人收到了蘇佩雲的信,在信中她哀哀求告秦老大人接她回京城,說她在婆母手下飽受折磨。


    秦老大人自從蘇佩雲喪父之後就一直內疚自己沒有給她尋個健康夫君,害得她年紀輕輕就守寡,接到信後不及細想就派人去接回了蘇佩雲。


    接蘇佩雲的人回來後隻帶回了蘇佩雲,據蘇培雲哭訴說是婆家寧死不願放她的孩子一起回京城。以後她就常常以探望女兒的名義出京。


    因為婆家離京城太遠,秦老大人去世後基本就斷了兩家之間的聯係。秦明軒和紀婉然也從來沒有想過去蘇佩雲婆家調查一下她所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因此一直被蘇佩雲哄騙,利用秦老大人的內疚和秦明軒對於秦老大人臨終前的承諾一直在秦府中過的逍遙自在。


    今天欣禾當著蘇佩雲的麵就提出要爹娘去接蘇佩雲的孩子回京來,蘇佩雲根本沒有女兒,她也不敢把偷走的那個孩子當作自己的女兒送來。


    蘇佩雲知道那個孩子和自己是雙胞胎,那個孩子一露麵,別人就能看出問題來。蘇佩雲不慌才怪呢!


    欣禾看著蘇佩雲百般推辭不想讓秦明軒去接她的女兒,心想:“壞女人,看你怎麽變出個女兒出來?”


    她看著爹爹聽了蘇佩雲的話也有些猶豫,的確是,爹爹和娘親是有很多事情要做,一時還真抽不出身來出京,這的確是很麻煩。


    她轉轉烏溜溜的黑眼睛,向著娘親說到:“娘親和爹爹的確很忙,不過娘親可以派自己身邊的嬤嬤去接呀。爹爹隻要寫上一封信勸說老夫人讓咱們接走孩子,承諾咱們一定會好好照顧蘇姨的孩子。”


    她又看向秦明軒:“爹爹,你想啊,老夫人是孩子的親祖母,能把孩子送到京城親生母親身邊,誰還會願意把孩子留在偏僻之地耽誤孩子呢?囡囡覺得所有的祖母都是疼愛自己的孫輩的,希望她好的。是不是爹爹?”


    紀婉然聽著自己的胖閨女一板一眼說得頭頭是道,很是在理,欣慰的摸了摸女兒的大腦袋,很是為女兒驕傲。


    以前的囡囡雖然也是聰明伶俐,可是這次從病中康複之後的女兒比以前更是增加了懂事知禮。


    關於蘇佩雲女兒的事情,自己和夫君每每聽她哭訴,隻是有些同情她,卻從沒有想過真正去解決這個問題。


    女兒說得很對,做祖母的即使和媳婦失和難以相處,總是對自己的孫輩慈愛疼惜的,將孩子送到京城明顯對孩子的未來很好,一個做祖母的怎麽會拒絕呢?


    紀婉然拿定了主意,跟秦明軒商量:“夫君,我看欣禾說得有道理呀。我就派遣我身邊的得力嬤嬤辛苦跑一趟吧。柳娘要照看囡囡走不開,就讓吳媽去吧。勞煩夫君修書一封,再派幾名府中護衛一同前往,保證來去平安。這樣準能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的。”


    秦明軒聽夫人安排的也甚是妥當,就點了點頭:“就按夫人所說的去辦吧。一會兒我去修書一封,讓秦叔帶兩名護衛跟著一起去。秦叔是跟著我爹的老仆,和佩雲夫家還算熟識,老夫人會給他幾分薄麵地。”


    蘇佩雲眼睜睜看著秦明軒和紀婉然把接孩子回京這件事已經敲定了,不禁又驚又氣地看向紀婉然懷裏那個小胖丫頭。


    就是這個臭丫頭,三言兩語就說動了秦明軒和紀婉然去祖籍接孩子回京。哪來的孩子能讓他們去接。當初是為了騙紀婉然去奪她的孩子,騙取秦老大人的憐惜,自己假說有孕,自己根本就沒有夫君的孩子,那個文弱書生婚後就一直病怏怏的,沒多久就病逝了,是秦府害得自己年紀輕輕就守寡的。


    眼看無法阻止秦明軒和紀婉然的決定,她隻能暫時接受,回頭另想辦法吧。她恨恨的撕扯自己手中的帕子,盤算著得盡快跟主子聯係,讓主子幫自己過了這一關。主子肯定會幫自己的,因為主子還需要自己繼續在秦府做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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