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尉怒極反笑:“我沈拓的女兒竟然如此愚蠢,我辛辛苦苦一場不就是為了你的兒子登上皇位,為了你能坐上太後的位置?你不知感恩,反而怨我?”


    沈怡寧擦幹臉上的淚水,直直盯著自己的父親:“為了我的兒子登上皇位?為了我做太後?你明知瑜兒還是個孩子,我對朝政本就無心,姑姑又年老了,這朝中還有誰能製得住你?然後你就可以做一個攝政王,我和睿兒也隻會變成你的傀儡而已。”


    沈太尉怒到:“對為父你還有什麽不放心的。這天下不還在我們沈家手中,等瑜兒長大了,我自會還權與他。”


    沈怡寧淒楚一笑:“不,你不會。這一點你心裏也很明白。權力於你而言,勝過一切,你怎會放手?何況你為了這權力做了那麽多事情,你又怎麽舍得放手呢?”


    沈太尉臉上閃過一絲慌張,衝著沈怡寧說到:“寧兒,你不要聽別人亂講,爹爹做這一切都是為了你和景瑜呀!”


    沈怡寧突然放聲大喊:“夠了,你不要再說了。爹爹,你是為了女兒才會不顧女兒的心意暗中使手段,讓女兒失身於皇上,逼著女兒不得不入了宮?你是為了女兒才在女兒身上下毒,借機毒害皇上?”


    沈怡寧的眼淚終於忍不住又不停地落下來:“爹爹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被皇上發現我在香粉中下毒,女兒麵臨的是什麽?那可是弑君,你又置女兒於何地?這就是你為女兒所做的?”


    沈太尉仍然嘴硬:“胡說,我怎麽可能對皇上下毒,我沒有!”“你有!”沈怡寧斬釘截鐵地說到:“如果不是成郡王及時發現了這香粉中的毒物,你還要瞞我到多久?你可知那藥對女兒也是有害的,你怎麽忍心?”


    此時,皇上已經支持不住,大太監給皇上搬來了一把椅子讓皇上坐下休息。一直站在皇上身邊的成郡王踱步而出說到:“這毒名喚沉醉,乃是南疆秘藥,無色無味極難驗出,無論是誰一旦沾染都會中毒,中毒症狀如同癆病,幹咳吐血而亡。幸得皇上洪福齊天,若不是臣弟身邊有一位南疆來的神醫,恐不能發現皇上中毒之事。”


    沈太後此時也是老淚縱橫:“沈拓,寧兒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你怎麽下得去手?我在位一日就會保得咱們沈家無慮,宮中還有寧兒母子,皇上仁厚總不會對我沈家絕情,你怎能如此糊塗!”


    沈太尉的表情已經接近瘋狂,他先是對著沈太後怒目而視:“姐姐你才是老糊塗了,你如今在世,皇上都能對我下手,不念你養育扶持之情,你若去世,這世間哪還有咱們沈家的容身之處。”


    對著沈太後吼完,他又轉向成郡王:“肖鬱南,我本計劃的妥妥帖帖,皇上皇後一死,宮中朝堂便是我沈拓說了算,你所求的不正是這樣的結果,你這個時候跳出來做什麽好人,你我聯手早已成功,你這個出爾反爾的奸詐小人!你害我!”


    皇上聽見沈太尉的話,麵上一驚隨即看向成郡王,身邊的秦明軒和於懷安也狐疑地看向他。


    成郡王依然沒有任何觸動,隻微微一笑:“沈太尉,此時此刻你還在強詞奪理,還想拉我墊背嗎?我為何要同你聯手,我乃是皇上幼弟,衣食無憂,我為何要害了皇上,你能給我的還能比皇上給我的多了不成?難道我和你聯手你就能扶我坐上皇位不成,稍微長點腦子都不會趟你這個渾水吧?”


    成郡王說完輕輕一拍手,一個黑衣人隨即閃身而出,跪在了皇上麵前,手中拿著厚厚幾封書信呈給了皇上。


    成郡王接著說到:“皇兄,這是沈太尉勸說我聯手的聯絡書信,我屢屢寫信勸說他不要懷有異心,誰知他一意孤行,臣弟看無法阻止他,隻好假意答應,暗地裏一直在收集他的證據。”


    成郡王又從袖中拿出一本奏章,呈送給皇上:“皇兄明鑒,臣弟雖然醉心於山水,但是也不能看著這賊子禍害我肖家的大好河山。臣弟此次去圍場本就想揭露此賊的罪狀,皇兄請看。”


    皇上接過信和奏章,雖是草草看過,也已經是氣得猛咳不止,自己命令秦明軒和於懷安徹查沈太尉的罪狀,屢屢到了關鍵時刻被人掐斷線索,此時看著奏章中沈太尉的樁樁件件,自己一直沒有查明的事實件件證據確鑿,擺在了自己麵前,皇上隻覺得剛剛壓下的一口血就要噴出來。


    大太監見皇上臉色不好,連忙上前輕輕拍著皇上的後背,皇上憋著的一口氣才緩了過來。他看向沈太尉:“沈拓,你放了皇後和太子,朕看在太後的麵上饒你一命,也可放過沈家滿門。”


    沈太後和沈怡寧得了皇上一句準話,期待地看向沈太尉,一邊的四皇子雖然年幼,可是從大人們談話中也已經聽出了事情的大概,可憐的孩子早已經哭得不能自已。


    四皇子突然朝著沈太尉跪了下去:“外祖父,求你了,快放了皇後娘娘和太子哥哥,景瑜從來不想當皇上的。外祖父,父皇已經說了,不會對沈家不好的,求求你了,外祖父。”


    沈太尉依然不為所動,冷哼一聲:“和你娘一樣,扶不起的阿鬥。”他看向皇上:“你所說的放過我,無非是讓我苟延殘喘,囚禁我一生。我沈拓不甘心,你無德無才,之所以能坐上這個皇位,無非是借助我姐姐的力量。”


    “沈拓,住口,你瘋了!”沈太後打斷了沈拓的狂言,捂著胸口喘息不止,“皇上肯饒你性命已是天恩,快放了皇後和太子,莫要再錯下去了。”


    沈太尉已經接近癲狂了,此時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他揮舞著手中的長劍在皇後和太子身邊不停地晃動,殿中的人全都嚇得屏氣凝神,怕那長劍一個不留神就會砍在皇後和太子的身上。


    皇後握緊了太子的手,安慰他到:“睿兒,不要怕,母後陪著你!”沈太尉哈哈狂笑:“我為何不能說,我說得都是事實,長姐,若不是你扶持這個皇上,他一個失去母親的皇子如何能夠入了先皇的眼,能夠坐上皇位。肖鬱南,你難道甘心嗎?”


    沈太尉直視成郡王:“肖鬱南,你本是先皇最寵愛的皇子,這皇位本是你囊中之物,可是你卻失去了一切,一無所得。什麽醉心山水,隻不過是皇上打壓你,怕你而已。還有你娘,在冷宮死的不明不白,你問問我這好姐姐,你娘是怎麽死的。”


    成郡王一聲不吭隻看著沈太尉嗎,旁邊的沈太後終於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仰倒在沈怡寧懷中。


    沈怡寧連忙去掐沈太後的人中,不停哭喊:“姑母,姑母,你不要有事啊!太醫,快宣太醫。”


    皇上一行人來的時候本就是帶著太醫一起來的,皇上示意太醫上前去查看太後娘娘的情況,兩名太醫聽了這樣的逼宮之事已是戰戰兢兢,此時趕緊上前來查看太後的情況,翻開太後眼皮看看,又把了太後的脈。


    兩名太醫先後把脈都是一驚,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名太醫大著膽子把手指放在太後鼻子處,隨即兩人立刻跪倒在地:“陛下,太後娘娘已然薨了。”


    殿中諸人大驚,隨即除了被劫持的皇後和太子以及沈太尉,其他人都跪了下去。欣禾在空中看著這一幕,不禁唏噓,對於沈太後,欣禾跟她接觸不多,即使有些什麽,也知道她隻是一味護著貴妃和四皇子的老太太而已,這些欣禾都能理解,即使她對自己態度不好,欣禾也不恨她。


    此時看她被自己的親弟弟生生氣死,不禁也為之心酸,沈太後一生都是為了沈家,誰知這一切卻生生斷送在沈拓手中。


    欣禾看著眾人紛紛跪下,卻無意中看到那雲淡風輕的成郡王在低頭跪下時嘴角露出的一絲冷笑。顯然對於眼前這一切,他是很樂於見到這樣的結果的。


    欣禾一直在盯著這個成郡王看,他所表現出來的義正辭嚴欣禾一點都不相信。如果他真是一個正直的閑王,前世於慎怎會和成郡王鬥得不死不休呢?


    如今看來,欣禾感覺這成郡王很可能是擺了沈太尉一道,先除了沈太後和沈太尉也許才是成郡王的目的,順便還獲得了皇上的信任。


    眼見自己的長姐被自己活活給氣死了,沈太尉也是神情一頓。皇後一直默默看著沈太尉,見他一晃神,猛然推開了太子:“景睿,快跑。”


    沈太尉眼見手中的籌碼要失去,頓時大怒,揮起長劍就朝著要跑開的太子刺去:“既然如此,那我們就都不要活了。”


    這一劍,沈太尉拚盡了全力,他本想劫持皇後和太子逃出皇宮,此時也已經感覺無路可走隻想拚著和她們二人同歸於盡。


    太子被皇後一推,一個趔趄腳步不穩,畢竟是個孩子,今日這場景已經嚇壞了太子,他剛跑了兩步就摔倒在地上。


    遠處的秦明軒和於懷安立刻向著太子奔去,可已經是鞭長莫及,離得太遠了。皇上驚呼一聲站起,看到兒子跌倒嚇得又跌倒在椅子上,一聲悲呼:“景睿!”


    欣禾也驚得向著太子跑去,可是她一縷魂魄無力扶起跌倒的太子,眼見沈太尉的長劍就刺了過來。


    殿中所有的人都忍不住要閉上眼睛,不忍看著太子死在眼前,隻聽見一聲悲戚的呼喊:“母後!”眾人凝神去看,才發現是皇後娘娘衝上來撲在了太子身上,生生為太子擋了這一劍。


    沈太尉一擊不中,從皇後身上抽出長劍準備再刺向太子,此時於懷安已經衝了上來,一柄長刀擋住了要刺向太子的長劍,順勢一腳踹向沈太尉的胸口:“你這不忠不孝的逆賊!”


    沈太尉被於懷安踹倒在地,不等他站起,周圍的禁軍一擁而上將他按倒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


    皇上被大監扶著踉蹌著奔向皇後:“皇後,皇後,快,太醫太醫。”太子早已經哭得泣不成聲,他的手捂在皇後的傷口之上,隻是那血卻怎麽也止不住地往外流,瞬間就染紅了皇後的衣服。


    皇上跌倒在皇後身旁,兩手顫抖著不知該怎麽辦。兩個太醫也跪倒在皇後身旁忙著為皇後止血包紮傷口,可是這一劍剛好紮在心口位置。


    兩個太醫也是束手無策,雙雙跪倒在地上請罪:“臣等無能!請皇上贖罪!”皇上猛然醒悟般看向成郡王:“那位南疆神醫呢?快讓他來。”


    成郡王上前來看看皇後的傷口,跪伏在地:“皇兄,您忘了,那位神醫隻是初步解了您的毒。要想徹底去除毒藥還得回南疆取一藥引,神醫已經在回南疆的路上了。此時恐怕召回也來不及了。”


    皇上大怒:“什麽來不及,去,趕緊召回神醫為皇後治病。”皇後此時拉住了皇上的胳膊:“皇上息怒,不必召神醫回來,臣妾已然是沒救了,不要耽誤為皇上解毒。”


    皇上把皇後緊緊摟在了懷中,不停地叫著皇後的閨名:“若樺,你不要死,你不能死。朕誤了你一生,還沒有來得及償還你,你怎能走了。若樺,你不要走!”


    皇後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她伸手撫上了皇上的臉:“皇上,那年我和姐姐一起在桃林中遇到了您,臣妾對皇上一見傾心,可是先皇下旨賜婚姐姐,我就斷了念想,隻想遠嫁離開京城,忘了您。”


    “可是,姐姐命薄,撇下年幼的太子就離去了。爹爹和娘親都來勸說我入宮為繼後,他們是為了保住太子,保住皇後之位不會旁落他人。”


    “可我卻是願意的。我知皇上心中一直有姐姐,我隻能遠遠的守著皇上,看護好太子,我已知足了。我見了姐姐也能說一聲無愧於心了。”


    皇上緊緊抓住了皇後的手:“若樺,不是的,不是的,桃林那一天我對你也是一見傾心的,可是父皇說皇後之位隻能是嫡長女的,我對不起你,我不敢違抗父皇之命。”


    “我也對不起你姐姐,你姐姐不知我心悅你,但她知我心有所屬,一直鬱鬱寡歡,沒有養好身體。你姐姐死後,你父親要送你入宮,我是竊喜的,我一邊覺得對不起你姐姐,一邊期待你的入宮。可你...”


    “可你入宮前一碗絕子湯讓我心灰意冷,我以為你隻是為了太子入宮,對我毫無情意,我自此對你敬而遠之。我不敢向你說我心悅你,我怕你更會遠離我。若樺,我對不起你。”


    皇後臉上綻放出異樣的光彩,她含笑看向皇上:“皇上,今生我兩已經錯過,等來世...等來世臣妾還在桃林等著皇上,隻是希望下輩子咱們不要再投生在皇家了,咱們就做一對普通人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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