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記憶裏還真沒這個,大包裹全程是她媽媽裝的,這丫壓根沒關注裏麵都裝了什麽東西。


    上火車時,原主爸爸扛著送上車,直接放到行李架上,原主全程沒動過手,對大包裹的份量一無所知。


    “噗嗤”


    “要不要幫忙?”


    屋裏的女幹部也看了全程,忍不住笑出聲,可能覺得這樣不好,又趕緊開口詢問是否要幫忙。


    “不用,謝謝,我給她拿進屋。”


    顧景彥搶先回答,一手拎著大包裹,一手拎著兩個小包裹。


    齊明月拍了拍臉,隻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都是別人。


    穿越這種事都遇見了,丟臉怕啥!


    做了一會心理建設,等臉上的熱氣散一散,齊明月也進了屋。


    顧景彥已經把她的行李包裹放在床邊的地麵上。


    “剛才沒摔到哪兒吧?”


    顧景彥手上拎著一隻綠色鐵皮外殼的熱水瓶,看見齊明月進門,立刻問道。


    齊明月好奇地看了幾眼,她在現代沒見過這種熱水瓶,大都是塑料外殼的。


    “沒,我好著呢,穿的厚,沒事。”


    踢踢腿,示意沒問題。


    “行,你先坐會,我打點熱水,你等會可以用。”


    顧景彥說著拎著熱水瓶出了門。


    “小同誌,那是你哥?你哥不錯啊,還給你打水。”


    隔壁床的女人主動上前攀談,跟她威嚴的麵相真不搭。


    齊明月覺得可能是自己剛才給人貢獻了笑料,人家心情好。


    “嗯,是很好。”


    齊明月含糊回答,沒有否認。


    顧景彥和她的關係嘛,救命恩人與被救人的關係,沒必要見人就解釋。


    她還是有常識的,這個年代,出門在外,尤其是男女同行,兄妹關係最穩妥。


    “大姐,我看您很像國家單位那些威風凜凜的大幹部呐,您是做什麽工作的呀?


    我是海市過來下鄉的知青,我叫齊明月,被分到塔縣下麵的勝利公社。”


    齊明月趕緊轉移話題。


    “哈哈,大幹部說不上,我就是一普通紡織廠的後勤部主任。


    你分到塔縣了啊,我就是塔縣紡織廠的,我姓劉。”


    劉琴笑眯眯的說著,內容很謙虛,語氣卻透著滿滿的驕傲,很為她的工作為榮。


    齊明月的情商非常在線,這點還能看不出來嘛。


    不過紡織廠真是好單位,要是拉拉關係,以後有個門路搞些不要票的瑕疵布就好了。


    她下鄉之後,到了村裏,肯定得分去幹農活。


    小孩子都知道,同樣是農活,活與活是不同的。


    她有家裏的各種支援,也不指望多幹活多拿工分養活自己。


    原主這小身板也不是幹農活的料,她到時想找大隊長分個輕省的活計。


    工分少一些無所謂,主要是能不讓人說嘴,要是被扣上不幹活的帽子,影響就大了。


    這種瑕疵布在農村就是很不錯的硬通貨。


    農村的布票供應非常少,一年到頭也沒幾尺布,根本不夠用。


    齊明月在火車上拉著顧景彥問了很多塔縣的情況,再結合原主家裏給她打聽的消息,以及她從現代了解到的這個年代的信息,她暫時做了一個大概的規劃。


    現在是1975年的春天,先做好準備在鄉下苟一段時間。


    腦子裏想了這麽多,其實也就一瞬間的事。


    聽完劉幹部的介紹,齊明月連笑容都沒變,隻是換上一副崇拜的語氣,輕快地誇道:


    “真的啊,劉姐,這麽巧!


    劉姐您可太謙虛了,我雖然剛到塔縣,可也聽說過紡織廠,那可是咱塔縣的支柱大廠,哪裏普通啦?”


    “劉姐,我可太崇拜您了,您看您年紀輕輕就當上大廠的主任。


    我看您就是咱敬愛的主席說的那種,婦女能頂半邊天。


    要是沒有劉姐這麽能幹的人,大家可怎麽辦哦。”


    ......


    齊明月要是想哄人,那真是沒誰能逃過。


    她小嘴一陣叭叭,又有原主的逆天顏值作加分項,不一會就哄得劉主任心花怒放。


    人嘛,麵對美人,總會不自覺放下心中的防備,展現出和善的一麵。


    等顧景彥拎著熱水壺回到房間時,劉主任不僅一口一個“明月”,態度親昵,還留了家裏地址,主動表示要瑕疵布可以找她。


    顧景彥眼底都是笑意,這姑娘確實會嘮嗑,在車上就跟他嘮了一路。


    齊明月:生活所迫,沒辦法,要搜集信息啊。其實我更喜歡宅在家裏躺平,奈何現實不允許。


    “水壺給你放這,我回房了,早上來喊你。”


    顧景彥放下熱水壺,交代一聲,準備回房間休息。


    “你等一下。”


    齊明月攔住他,在其中一個小包裹一頓亂翻,拿出一個印著山水風景的米色保溫杯。


    擰開蓋子,拎起熱水壺小心地往保溫杯倒了大半杯熱水。


    “你那邊沒有熱水,這個留著你晚上喝。”


    顧景彥住的六人間沒有提供熱水壺,茶缸接的熱水很快會冷掉。


    這個天氣晚上喝熱水比較好。


    “好,我走了。”


    顧景彥盯著保溫杯愣了一下,想了想沒有推辭,接過杯子,轉身出門。


    他走後,齊明月從小包裹中找出原主的洗漱用品,刷牙洗臉燙腳,一氣嗬成。


    結束之後,想想外麵昏暗的過道,水也沒敢出去倒,盆子往床底下一塞,脫了外衣,跟劉琴招呼一聲,倒頭就睡。


    她這一天過得跌宕起伏,心情坐了幾輪過山車,身體和精神雙重摧殘。


    隔壁的房友已經鑒定過了,可以放心。


    齊明月再也忍不住周公的召喚,沉入夢鄉。


    認床是不可能滴。


    她若不心大,也不能在媽不疼爹不愛的環境中長成如今這樣樂觀的模樣,早該被父母的態度氣死了。


    翌日一早,齊明月被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吵醒。


    “齊明月,你醒了嗎?我買了早飯,現在熱乎著,起來吃一點。”


    門外傳來顧景彥的聲音。


    齊明月揉眼一看,隔壁床空的,劉琴應該走了,隔壁床邊上的行李已經不見了。


    她習慣性摸向枕頭邊,想拿手機看時間,瞄到床頭那隻很有時代特色的熱水壺,整個人清醒了。


    哦,她昨天穿越了,現在是七零年代。


    “我醒啦,馬上來。”


    齊明月揚聲說了一句,穿上外衣外褲,手指抓了抓頭發,打開房間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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