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吳嬸瞪了他一眼,極為不高興地打斷了他的話,“我說吳老板,你來醫院是為了嘮嗑的嗎?丫頭過來是為了陪我看病的,不是為了跟你閑聊的,你好好做你的生意就是,不要成天到晚動歪腦子!”


    我緊緊閉著嘴巴沒吭聲,剛抬腳繼續走,吳老板又跟上來了,吳嬸立馬跺腳:“你再跟著,我可就要跟那孩子告你狀了!有完沒完了,別纏著這丫頭!”


    吳老板果然沒再跟著,不過我聽到他不滿地嘀咕了一聲:“什麽那孩子那孩子的,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居然這麽稱呼他,哼!”


    吳嬸帶我去看的那個醫生是個男的,抽了血,驗了尿,前後折騰了兩個小時,確診無疑是懷孕了。


    我算了算,距離上次跟九風最折騰的那次大概是過了半個月的時間。都說初期容易流產,我把之前出血的症狀跟醫生說了下,他說沒有多大問題,好好休息不要再劇烈運動就好。


    原來這個男醫生是吳嬸的兒子,她叮囑了醫生幾句,讓他不要把我看診的事情對任何一個人說起。


    離開醫院的時候,我們看到了吳老板,他鬼鬼祟祟地跟著一個男人往旁邊的巷子裏走去。


    第一百零二章又要搬家了


    吳嬸看了看我,左右為難:“丫頭,我想跟過去看看。你去我兒子的門診室裏坐坐,我去去就回。”


    其實我也想跟去看看,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了,凡事都要小心為上。


    吳嬸敏捷得很。不一會兒就從我視線內消失了。我歎了一口氣,又轉身折回了門診室。


    她兒子叫麥嘉慶,我進去的時候他正在跟人看診,見我去而複返,就示意我到裏麵的休息室坐坐。


    我看到休息室裏放了一張全家福,就好奇地盯著看了一會兒。


    麥嘉慶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我的肚子,好像有話想說。果然,他把門診室的門鎖上後,臉色有些凝重地朝我靠近過來:“我媽去哪了?你……是不是那隻鬼的女人?”


    “吳嬸有急事,讓我過來等她一會兒。哪隻鬼?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我幹笑了兩聲,不明白他這麽神秘兮兮有什麽目的。


    他聽我這麽說,眼裏突然露出一絲嘲諷,輕蔑地將我上下打量了一遍後,又看了一眼我的肚子:“看你好端端一個漂亮小姑娘。怎麽這麽不潔身自好?哼,是找不到男人還是自甘墮落,居然寧願被一隻鬼睡。”


    原先鑒於他是吳嬸的兒子,我對他還挺尊敬的,可眼下聽到他這麽說,我立馬對這個人生起一股厭惡。


    這是在罵我下賤嗎?嗬嗬,毛病。


    我盡量斂好情緒,衝他幹笑了一聲:“麥醫生,我實在聽不懂你在說什麽。打擾您了,我看我還是出去等吧。”


    我起身出去,他卻神經兮兮地攔住了我:“怎麽,聽點實話就不高興了?雖然很多事情我媽都不跟我說,可身為她的兒子總歸能聽到一星半點。小姑娘,我勸你離那隻鬼遠一點,不是什麽好東西,懷鬼胎的女人都不會有好下場的。你肚子裏就是個孽種。還是打掉得好。”


    “麥醫生!請您積點口德!我懷的不是鬼胎!”我真氣了,這人神經病吧,吳嬸的兒子怎麽這樣,擺明了對九風沒好感嘛。


    當著一個母親的麵詛咒她未出世的寶寶,這樣好嗎?真沒有醫德!


    雖然我竭力控製著情緒,可臉色肯定還是很臭,我看到麥嘉慶譏諷地盯著我笑了。媽蛋,真是個心理變態。


    “你現在不聽我的話,以後會後悔的。”走出門診室的時候,他還陰惻惻地在警告我,我氣不過,故意狠狠地把門摔得很響。


    好在我出去的時候吳嬸也趕回來了。她看我臉色不好忙問我出了什麽事,我簡略地把麥嘉慶說的話轉述了一遍,吳嬸聽後臉色陰晴不定了好一會兒。最後她拉著我的手拍了拍:“丫頭你別氣他,自從他爸去世後,他心裏一難受就愛拿別人撒氣。”


    看吳嬸這樣,我也不好多說什麽,我也不巴望世界圍著我轉,可我真心希望大家都友好相處。我現在天天過不正常的生活,難得來一趟醫院卻還碰到不友好的人,心裏真不是滋味。


    回去後,吳嬸又跟小麥一起嘀嘀咕咕說話了,我估計是在說跟蹤吳老板之後看到的事情。


    我現在也不想知道那麽多了,隻想好好養胎把孩子生下來。九風還沒當過爹吧。我要讓給他生個漂亮的寶寶,跟他一樣。


    想到這裏我就覺得心裏美滋滋的,不再放心思去揣摩麥嘉慶說的話……


    睡過午覺後,我一睜眼就看到九風傻乎乎地坐在床邊盯著我看,眼裏眉梢有抑製不住的喜悅。


    “我剛剛在想給孩子取名字的事情,溫馨,我從來沒想過我也能當爹。”他笑得有些憨,完全沒有初見時的陰森恐怖,也沒有平時的從容淡定,傻兮兮的樣子很可愛。


    我趕緊爬起來,問他給寶寶取了什麽名字。


    他突然糾結起來,皺眉搖頭,好像遇到了一個很大的難題:“九家本來是有族譜的,可發生了這麽多事情……哎,我還沒給孩子起過名。”


    傻樣,平時遇到再大的事也沒見他這麽愁眉苦臉。


    “我們可以先給寶寶取小名,大名慢慢想。”今天沒再出現那種急迫的饑餓感,看來目前我隻要定時把飯吃飽,這個寶寶也不會太難為我。


    我剛想跟九風討論寶寶的小名,小麥突然急急地敲響了門:“大哥,鎮上出現一批陌生人,我瞧著像是姚家的人。”以團歡劃。


    我打了個哆嗦,突然想起千赫說的話,難道張楠真是故意做戲放我離開,以圖追蹤到更多九風這邊的人嗎?


    唐美麗應該跟九風說過這事,他看了我一眼,伸手就來扒我衣服:“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被她下過什麽印。”


    胸口應該沒有,我洗澡的時候沒有看到異樣,可他還是把我扒光了仔細檢查了一遍,看得我窘迫至極。最後他的手在我背上肩胛骨那塊婆娑了會兒,嘴裏念念有詞嘀咕了什麽咒語之類的東西,然後我就感覺到背上一痛,他好像把指甲黑嵌進去了。


    我問道一股鮮美的氣味,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張楠在你身上畫了追蹤符,符印啟動的時候會顯露出來。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他幫我轉好衣服之後,我看到他手指上的血跡後,突然想湊上去舔一舔。


    我也不知道鼻子出了什麽問題,突然感覺我的血特別香。


    真是奇了怪了,之前看到千心剝人皮的時候,眼前那麽多血都沒讓我產生想喝的**,這麽我自己的血反而讓我……我不會真的想喝生血吧?


    九風看到我的反應後,立馬把手擦幹淨了:“你是不是渴血?溫馨,不行,你必須忍一忍,現在還不能喝血。”


    “這麽說我以後要喝血?”我簡直目瞪口呆了,喝生血……


    九風的身子微微僵滯了下,安撫地給了我一個笑,還拍了拍我的背:“不想喝就不喝。”


    “我們現在要離開嗎?”我摸了一把臉,趕緊爬起來準備東西,不過九風把我的手給按住了。


    “不用,我先出去看看。”


    我一個激靈趕緊拉住了他,上次在別墅,姚家人引他出去後又派鬼去抓我的時候,他不是殺了三十個人嗎?這次……我下意識地摸了摸肚子,總覺得如今多給寶寶添點陰德才好。


    九風拍了拍我的手,苦澀地扯了扯嘴角:“上次實在是他們逼人太甚,我也是迫不得已。放心,我會盡量不傷他們性命的。”


    我悄悄跟到門邊,聽到小麥跟他匯報情況。


    鎮上多了幾個陌生人,穿得很普通,但他們卻分散在四處搜尋著什麽,且搜尋的地點就在這個民房周圍。


    小麥已經讓一個身形跟我差不多的女孩梳妝成我的樣子,悄悄讓人護送走了。說是悄悄,但他刻意讓其中兩個陌生人看到了女孩的身影,估計現在已經有人追著護送女孩的那批人離開了小鎮。


    “大哥,看來這裏已經不安全了,我還是帶妹妹再搬一次吧。”


    又搬家啊?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歎了口氣。為了寶寶的安全,搬就搬吧。


    “姚家人現在是誰掌舵?以往從來不見他們如此咄咄逼人,明明是他們對不住我,現如今倒是要我來遷就他們!”九風很生氣,我能聽得出來他語氣中的陰鷙,好像恨不得要殺了他們。


    “大哥,現在姚家的人好像都聽張楠的。她丈夫在姚家這一輩排行老三,前麵兩個姚家兒子已經死了,媳婦也都改了嫁。這個張楠正是之前假意跟妹妹和好想騙取她信任那個女人,平時躲得很好,女兒也不上學……”


    我正聽得起勁,突然聽到有人敲院門。小麥的聲音戛然而止,然後院子外響起一個男聲:“有人在嗎?”


    第一百零三章看著像姚家人


    難道是小麥說的陌生人找來了?我有些緊張地往房間裏麵退了退。


    我的身體一向很健康,可懷孩子的時候不能大意,我擔心萬一真的又要逃亡,折騰大了會對我身體有影響。麥嘉慶不是說了我要多休養嗎?


    我房間裏有個窗子可以看到院門,我偷偷躲在窗邊往外瞄。


    敲門的是個陌生小夥子,小麥開門之後。我看到那個小夥愣了一下,他好像認識小麥。


    小麥也遲疑了下,然後突然抬手朝他腹部打了一拳。小夥吃痛彎下了腰,小麥順勢拉住小夥的褲腰帶往後一拉,又利索地轉身往他屁股上踹了一腳。


    昨晚這些後小麥伸出頭去往左右看了看,然後迅速鎖了院門。


    “你想幹什麽!”摔趴在地上的小夥大叫了一聲,爬起來就要去開門,小麥從後麵勒住他的脖子,另一隻手則緊緊捂住他的嘴,左腿絆住小夥的左腳,又將人給摔倒在了地上。


    我親眼看著小麥將那個小夥製服後捆了個結實,回頭一看,九風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正麵無表情地盯著外麵看。


    等小麥將人打昏拖進屋裏來時,我這才得了九風的允許出去看熱鬧。這個小夥子我應該沒見過。可是他這張臉怎麽看著有些眼熟?尤其是他的濃眉吊梢眼配上那個扁塌的大鼻子,越看越覺得哪裏見過。


    不過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到了一個地方覺得似曾相識,看過一個人覺得曾經見過,可無論怎麽想卻就是想不起來。我現在就是這種症狀,想了一會兒覺得頭疼就幹脆沒再想了。


    “大哥,這人看著像姚家人。看來他們應該隻有一部分人追出小鎮了,剩下的人可能還在鎮上找。”


    “嗯,姚家人也不是吃素的,哪會那麽容易被引開。哎,溫馨現在有了孩子,本來想讓她留在人多的地方免得孤單,如今看來……”


    我看九風回頭,趕緊立馬告訴他我不怕孤單。大局為重,如今這樣的局麵安全最重要,哪裏顧得上孤不孤單。


    小麥打了個電話後。便有人趕在天黑之前將那個小夥子帶走了。我偷偷問他會怎麽處置這個小夥子。小麥笑眯眯地讓我不要擔心,說他不會殺人。


    他勸我回房間休息,可我還沒進去,就聽到他跟九風開始商量搬家的事情了。一聽這事,我的腳步就放慢了,因為我聽九風說,明天就讓我們搬家。


    “大哥,要不要帶上吳嬸?妹妹懷了孩子,吳嬸可以陪她說話解悶,飲食上的禁忌還能讓吳嬸照看著些……”


    吳嬸?我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這兩個字後,腦子裏竄過一樣東西,我茫然地愣了一會兒。突然想明白那個小夥子為什麽看著眼熟了。


    怎麽可能呢,吳嬸難道是內鬼?


    九風可能注意到了我的不對勁,上前關心了一聲:“溫馨,你要是怕孤單,我會找兩個可靠的人去陪你。以後我可以時常帶你四處轉轉,這樣也不會停在一處暴露行蹤……”


    我緊張地抓住他的手,聲音都在打顫:“九風,我覺得,吳嬸的老公好像是姚家人。”


    我說那小夥子怎麽看著那麽眼熟,眼下聽小麥提起吳嬸才突然想起在麥嘉慶那裏看到的全家福!麥嘉慶長得像吳嬸,可他爸顯然跟剛才那個小夥子很像,濃眉吊梢眼大鼻子!


    九風疑惑地看了小麥一眼,看來他不知道這件事。


    我心跳得厲害。這個指認有可能是錯的,畢竟這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得是,我可能神經繃得太緊了才會這麽認為。


    萬一冤枉了人可不好,我不想他們傷害無辜,所以趕緊又幹笑了兩聲:“吳嬸帶我去醫院的時候是在她兒子那裏做的檢查,我無意間看到了一張全家福,感覺吳嬸的老公跟,跟剛才那個小夥子挺像的。”


    小麥舒了口氣:“嚇死我了,我還當妹妹從哪得了確切的消息呢。我爺爺那一輩就跟麥叔他們家認識了,我們兩家走得近,我倒是從來沒覺得吳嬸家有問題。這天底下長得像的不一定都有血緣關係嘛,嗬嗬。”


    我也不想這麽以為啊,可麥嘉慶有點神經兮兮的。我想起姚瓏竹對我說過的話,她說張楠告訴她姑姑叔叔到了她爸爸的年紀也會死,麥嘉慶的爸爸也死了不是?


    我惴惴不安地看了九風一眼:“我就是瞎懷疑,去檢查的時候,吳嬸兒子勸我打胎……”


    “什麽!”九風的反應很大,臉色在一瞬間變得陰狠。他極其不悅地看了小麥一眼。


    小麥有些茫然,愣愣地看了我一眼,趕緊彎腰低頭表現出一副恭順的樣子:“大哥,嘉慶平時挺有愛心的,不應該呀。他,他可能是受了什麽刺激吧。”


    我輕輕扯了扯九風的袖子,真怕他一氣之下又去傷人性命。


    他緩下臉色看了我一眼,輕輕拍著我的手以示安慰:“小麥,你還是好好查探一下麥嘉慶家裏的事情。我是因為信你才沒有對你信任的人質疑,但如今非常時期,萬事小心為妙。”


    場麵一時間有些尷尬,我也是想起來就張口說了出來,忘了他們兩個之間有很微妙的上下級關係。


    不過小麥應了一聲後又沒心沒肺地給了我一個大大的笑臉,八字眉彌勒眼看得我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他不記仇就好,我真不是有意讓他在九風麵前為難。


    晚上九風沒有走,他說反正今晚是最後一夜住在這個房子裏了,即便讓張楠探測出他在這裏也沒有大礙。


    我巴不得他留下來,當然沒有反對。以團廳扛。


    可三更半夜的時候張凡卻急匆匆地找了過來,他說婷媽又出現了,還去陰間大鬧了一場:“那個女人比之前更厲害了,她真是瘋了,打傷了好幾個陰司大人呢。不過大哥,”張凡小心翼翼地看了糾風一眼,低聲道,“她好像是在找大哥,有人聽到她嘴裏一直念著白衣服男人。”


    “我以為她死了,看來姚家人還沒找到法子取她體內的窮奇翼。婷婷那個丫頭還在嗎?”


    我看張凡搖頭,心裏一緊,難道婷婷出事了?她是個好孩子,按理應該得個善終啊。


    “大哥之前不是讓安排給她投胎嗎?我,我找熟人讓她插了個隊,她已經投胎了。”張凡委屈兮兮地癟了嘴,看樣子他害怕九風會抽他。


    “知道了。”九風淡淡地應了一聲後,便把我按倒讓我睡覺。


    房間裏一時靜悄悄的,我閉上眼睛後卻怎麽都睡不著。過了好幾分鍾後,我突然聽到九風又說話了:“怎麽不走,還有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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