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局趕到現場時天色已經大亮,前來增援的警察一早封閉了春城碼頭所有的進出口,一種新型毒pin的出現讓整個春城警局都緊張起來,現在還不能確定這種僵屍浴鹽是否已經流傳到市麵上。


    “大家夥都辛苦了,趕明兒我為大夥請功。”


    馬局照常營業慰勞這些忙活了一宿的警察們,十分親民的挨個握手,那張老臉上仿佛開出一朵花來。


    “辛苦辛苦辛苦...”


    馬局笑的眼睛幾乎眯成一條縫,也沒看清眼前是誰,隻是嘴裏機械性的重複著辛苦。


    他記得昨晚派過來跟秦朗調查的隻有五個人,但是怎麽多出來一個?


    馬局正疑惑,手已經伸出去了,但握出去的手竟直直的攥住一把空氣,對方的手憑空被穿過。


    馬局一愣,這才來得及仰頭打量握手的人,隻見他眼前站的那個人很陌生,腳下懸浮在空中,外往地下一瞅,不見有影子。


    最關鍵的,那人衝馬局笑了一下,腦門上竟直接流出了腦漿。


    小7尷尬的朝馬局打了個招呼,他現在這狀態,凡是見了的沒有不被嚇一跳的。


    但馬局卻像個沒事人一樣,隻是最開始神態一愣,隨後麵無表情的繼續跟別人握手,倒是嘴裏一個勁的叨咕著什麽。


    “淡定,淡定,淡定...”


    “馬局,被秦哥抓到的都在這,已經聯係救護車了,這群毒蟲,吸得連腦子都沒有了。”


    王源這小夥子還是有前途的,知道馬局現在需要個台階下,畢竟領導不能在這麽多人麵前被嚇到,太不體麵,高情商的他適時的岔開個話題,也算是給領導解圍了。


    “小秦,怎麽回事?我一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


    馬局絲滑的岔開話頭,走到那群失去理智,腦袋被毒pin毀掉的男女跟前,這秦朗第一次在這個中年人臉上見到憤怒的神色,那群毒蟲們瘋狂朝他張牙舞爪,但馬局卻絲毫沒有懼色的蹲在一個身無寸縷的女人跟前,仔細檢查起她被綁在身後的手腕。


    “胳膊血管上有針眼兒,md,你說這群人是為了什麽呢?”


    秦朗也搞不清這個問題,有的人說是為了排解空虛,有的人解釋是為了逃避痛苦,但最開始從植物體內提取出元素的科學家的初衷一定是為了造福人類的,但當它的成癮性被發現後,罪惡也隨之應運而生。


    “我想你應該看看這個。”


    秦朗拿過來一個包,打開露出裏麵的淡藍色晶體,他還得謝謝那對持槍的男女,要不是他們收集了這些,秦朗還真不知道致使這些男女失去理智的原因是什麽。


    馬局畢竟當了這麽多年警察,眼光一向是老辣的,他一見到這包藍色晶體,整個人頓時嚴肅起來,從秦朗手裏接過包,馬局用手掂了掂,差不多有五十來克,夠這群人槍斃個十幾回了。


    “你知道這是什麽嗎?”


    秦朗見馬局這嚴肅的臉就知道這事要大,這淡藍色的漂亮晶體帶著無盡的罪惡,馬局眯著眼,自顧自的解釋道:


    “這玩意叫僵屍浴鹽,是老美那邊最新出來的新型毒pin,這玩意比傳統毒成癮性大,對人體的破壞性也大得多,沾了這玩意的人完全沒有理智,跟電影裏的喪屍一樣,沒想到還是流入到咱華夏到土地上來了。”


    秦朗之前在互聯網上也聽說過這玩意,網站上流傳過老美那邊吸了這東西的人攻擊公交車的短視頻,可以說那個人完全沒有痛覺,想不到就是這藍色晶體。


    “這些人的身份要快點查,絕不能放過一個毒販!”


    馬局嚴肅起來聲音還是很有威嚴的,王源站在一旁張了張嘴,猶豫著想要說什麽。


    “馬局,這船是鄭耀先公司旗下的·····”


    馬局聞言看了王源一眼,沉默的沒有再多說什麽,秦朗隻關心有關詭異的事,王源也拿不準馬局的心思,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開口道:


    “在船艙別的地方,還發現了一公斤白粉,估計也是這群人的。”


    “僵屍浴鹽隻有這些了吧?”馬局顯然還是更關心這些藍色晶體,畢竟把人弄成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實在是太可怕。


    秦朗剛剛已經把整艘船搜了一遍,加上有喵喵這個狗鼻子,還真沒有別的發現,他們本以為能找到小7的屍體,再不濟也能發現點什麽線跡,但卻遺憾的沒有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抱歉的看了一眼小7,秦朗卻發現他正到處尋覓著什麽,看樣子是有了什麽發現。


    “你是不是發現什麽了?”


    秦朗湊到小7身邊,小聲的問,他本不想打擾那些在現場偵查的警察們,但秦朗沒想到的是他實在太有名了,煞星道長的名頭在警局裏都快傳遍了,更何況他身邊還有一個時刻往外流腦漿的鬼魂。


    所有人看似在工作,其實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他們身上,見他們說起悄悄話,可不所有人都眼神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小7盯著地上被捆綁著,如同喪屍的那些赤裸女人,眼神晦暗不明,他似乎在悲傷。


    “這些人,應該是受害者······”


    “什麽?”


    小7的話可謂是石破天驚,秦朗明白有些事必須要說清楚才行,趕忙出口問道:“你說清楚點,依據呢?”


    “這群女孩身上既有注射的痕跡,嘴裏也有浴鹽······”


    王源沒有理解小7的意思,在遊艇上,一大群衣著暴露的年輕女孩,陪著兩三個男的,說好聽點是派對,說難聽了就是淫pa,這種事他見的多了,很多聚眾吸粉溜冰都是這種場合,說白了,可嗨了直接就做了。


    “這種場合嗑多了很正常吧?”


    在場聽懂王源潛台詞的人不約而同的晦澀一笑,但小7卻搖了搖頭,眼神看向秦朗:“你還記得咱們剛剛到這裏看到的場景嗎?”


    秦朗回憶著當時的記憶,小7緩緩的繼續說道:“當時船艙裏除了僵屍浴鹽,還有不少白粉,他們最開始應該是想吸那些東西,但有一個人卻拿出了僵屍浴鹽。”


    “還記得那兩個過來收集剩下的浴鹽的男女嗎?他們在口這群人嗓子裏的浴鹽,別忘了那個女人穿了一雙高跟鞋,這些人是毒蟲,更是一群用來實驗的小白鼠。”


    在場的所有人都驚歎於小7的分析,秦朗更加疑惑他的身份了,有這份觀察力,難不成小7真的是臥底?


    嚇昏迷的女人被拖了過來,秦朗拉開女人身上衝鋒衣的拉鏈,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膚,果然跟小7分析的差不多,這女人裏麵隻穿了一件衛衣。


    “她怎麽昏迷了?難道也吸多了?”


    馬局不清楚當時發生了什麽,隻當這女人也是嗑藥過量昏迷了,一旁的小7尷尬的摸了摸鼻子,心虛的跟喵喵對視了一眼,他總不能說是見到他的臉被嚇的吧。


    “先送醫院吧。”馬局心焦的歎了口氣,牽扯出這麽大的案子,說不定幕後的毒販已經跟國際組織接軌了,想想就發愁,馬局不忘對王源囑咐了一句:“別忘了對派人嚴加看管,不能讓任何人接觸他們!”


    不怪馬局太小心,沾了毒毒人一向是最沒有人性的,他從不懷疑幕後的那個人會滅口。


    “小秦啊,這回又多虧你跑了一趟,辛苦了。”


    秦朗也有點心疼老馬這疲憊的樣子,快退休的人了,偏偏案子多了起來。


    “您不嫌我惹的事多就行。”


    馬局拍了拍秦朗的肩膀,有時候他還真的對這個年輕人又愛又恨的,但總的也是把他當成自己晚輩來看,說起話來也更親密:“有你啊,我得高低得晚退休幾年。”


    “瞧您這黑眼圈。”秦朗也跟著笑起來,有時候一個人對你親不親,是能感覺出來的:“咋一個晚上就憔悴成這樣。”


    馬局聞言重重歎了一口氣,一瞬間臉上寫滿了疲憊:“別提了,玩了一晚上一二三木頭人,你那鬼地方,我說什麽也不去了。”


    馬局一想起紙紮鋪裏那兩個紙人,渾身就起雞皮疙瘩,早知道他寧願回家給老婆交公糧。


    ······


    此時春城碼頭周圍可熱鬧,一早上什麽警車救護車乎乎的往裏開,隻要不瞎的人都知道這是出大事了,警察封鎖了所有出口不讓進出,在碼頭謀生的工人閑著沒事就圍在警戒線外吃瓜,有的人甚至架起手機,開起了直播。


    現在說什麽的都有,有說有人在船裏偷情,老公過來捉奸一怒之下把奸夫淫婦給刀了的;也有說漁民撈出來老美的間諜潛艇,捉間諜的;更誇張的甚至傳出了有水怪出沒的消息,傳的有鼻子有眼的,別提多離譜。


    耀輝船業的經理快到中午才晃晃悠悠來到碼頭,他剛前不久剛保養了個大學生,個中滋味不必多講。


    大老遠他就見著碼頭周邊圍了一大群人,烏壓壓一片不下百來個,周邊還架起了小吃攤,吆喝賣花生飲料礦泉水的小商販推銷著商品,那叫一個熱鬧。


    陳經理趕緊拉過一個旁邊看戲的問清楚,眼瞅著有警車開進去,怕不是出了什麽大事了。


    “裏麵怎麽回事?又有人來討薪了?”


    吃瓜的人本來看的正開心,見有人扒拉自己,回頭剛想罵,見是陳經理,臉上立馬堆上笑容,倒不是陳經理有多大麵子,關鍵是他身後的耀輝集團惹不起,在春城誰不認識鄭耀先啊。


    “聽說裏麵出人命了,反正不讓進,都一上午了。”


    陳經理煩躁的扯了扯領帶,擠過人群就要往裏走,被他擠開的人剛想開口,見是耀輝的人,隻得悻悻的咽下這口氣,都是拖家帶口的,要不然哪個老爺們咽得下這口氣。


    陳經理本來想直接越過警戒線就往裏進,往日憑輝耀的麵子,警察多多少少不會為難他,但今天卻是個例外,他竟被攔在了外麵,這可是個新鮮事。


    “哥們,我是輝耀集團旗下,船業部門的經理,我姓陳。”


    以往他隻要一報輝耀的名號,幹什麽都是開綠燈,但今天守在警戒線外的警察卻無視了陳經理,公事公辦的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局長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出。”


    陳經理平時跋扈慣了,在春城碼頭說他是土皇帝都沒差,但他卻沒有動聲色,能爬到這個位置陳經理靠的就是會察言觀色,他明確的在小警察的話語中提取了關鍵點。


    局長命令,證明是大事啊。


    “那您能不能跟我說說發生什麽事了?”


    看門的小警察上下打量了一下陳經理,青澀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說起話來語氣也嗆:“你廢什麽話,沒事別瞎打聽!”


    陳經理看了小警察一眼,轉身擠出了人群,來到僻靜處,他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春城郊外一處民宅內。


    鄭耀祖神色慌張的推開民宅的大門,見屋裏的人正恭敬的給菩薩上香,他焦急的站在原地。


    明明心裏急迫的很,但卻硬生生沒發出一點聲音,似乎不敢打擾身前這虔誠的男人。


    正在給菩薩上香的男人約摸四五十歲,頭發被梳的一絲不苟,兩鬢有些斑白,身上穿著一套黑灰色的長衫馬褂,臉上戴著一副眼鏡,很儒雅的麵相,外人看起來像一個讀書人,但這個中年人卻是春城黑白兩道都極具能量的穿奇。


    現耀輝集團總裁,春城商業聯合會會長,民選委員——鄭耀先。


    鄭耀先虔誠的把三炷香插在香爐裏,雙手合十,在地上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嘴裏不停默念著什麽。


    末了,上完香火的鄭耀先也沒有多看等著一旁滿臉焦急眼色的鄭耀祖一眼。


    而是拿出手機,一條一條的翻閱接收的信息。


    “說說吧,又發生什麽事了?”


    “哥,大事不好了!”


    鄭耀先抬手打斷了自己弟弟的話,抬眼掃了鄭耀祖一眼。


    “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做事要穩,急什麽。”


    鄭耀祖閉住嘴,眼神心虛的瞄了幾眼鄭耀先。


    “碼頭被警察封了,估計有大事...”


    “沒報我的名字?”


    “報了...”鄭耀祖猶豫了一下,開口到:“下麵說是馬局長下的命令,誰都不許進。”


    “耀祖啊...”鄭耀先飽含深意的拍了拍鄭耀祖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到:“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麽了...”


    鄭耀祖嚇得差點跪下來,連忙向自己剛剛表忠心:“真沒有,哥,你借我個膽子也不敢。”


    鄭耀先聞言輕笑了一聲,從佛龕旁拿出三炷香遞到鄭耀祖手裏。


    “既然來了,先給菩薩上炷香。”


    鄭耀祖看著佛龕裏那尊泥菩薩,沒來由的渾身打了個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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