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明,朝陽升。


    君醉塵已經在燕北望這裏獲得了大量有用的消息。


    目前除了燕北望知曉自己的消息,還有大皇子——葉凡川,燕北望能知曉自己的信息也是因為大皇子。


    經過燕北望分析,現在應該隻有大皇子精確地掌握君醉塵的信息,大皇子能夠找他爹完全是因為他爹是青元侯,是朝中大臣。


    其餘勢力很多都與熾雲皇朝爭搶人才,所以大皇子應該不會找這些大勢力合作,但是不排除大皇子不會這麽做。


    “一些勢力尋你,無非就是想把你當作下一任接班人一樣培養,但是熾雲皇朝不一樣,他們看重的是血脈傳承可不會把自己的天下交給你一個外姓人,一旦你被君王培養,那你就隻會是他征服天下的工具罷了!君兄,所以現在你最重要的就是完美隱藏住青塵的身份。”


    燕北望生在侯府中,深知皇朝人心險惡,他自身也是有逃離熾雲皇朝的想法的,所以他才會對君醉塵說出這番話。


    “哦,對了!還有就是,要特別注意一個潛在的危險——妖族!妖族每年都在發生血戰,可以說恩怨極深,所以妖族最喜歡的就是抹殺人族天驕,將天才扼殺在搖籃中,這樣可以幫助他們在未來中減少不必要的損失,你是扼殺目標,同樣我也是。”


    燕北望說話過程中,君醉塵一直在觀察他,他一字一句說得極其認真,十分坦率,他能感受到這位少年傳遞給他的友好。


    “燕兄,那你不怕我就是忠心熾雲皇朝的人嗎?”


    君醉塵這一提問很巧妙,如果自己是忠心於熾雲皇朝的人,燕北望與他說的這些言論就是逆反之言,作為青元侯之子,應當知曉這些話說出來都是會誅九族的!但是他卻敢和一位沒認識多久的人說這一番話。


    燕北望背對著君醉塵,笑著仔細分析道:“來到臨淵城查探你消息的人才會知道,你比想象中的還要神秘,一個月前突降臨淵城,除了滅殺血狼幫,獲得臨淵小試第一外,你的身份背景,家住何方,父母是誰,根本毫無頭緒,你要說你是忠於熾雲皇朝的人,我根本不信!”


    說到這裏,燕北望突然轉頭,又繼續說道:“就算你忠心於熾雲皇朝,那你為什麽還會用青塵的身份偽裝自己?反正我來這裏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阻止你被大皇子發現。”


    也許是同為天才,燕北望有感而發,心生惺惺相惜之意,才會對君醉塵說這麽多,不過,他來臨淵城的目的是一直沒變的。


    “燕兄,你心細如發,洞察能力與分析能力很強!”


    君醉塵不禁向燕北望豎起大拇指。


    ……


    臨淵城,白家會議堂。


    此時,白家五位最高層的領導人都齊聚於此。


    堂中氣氛十分沉寂,坐在首座左手邊的中年男子,眉宇間與白飛有七分相似,他現在麵色陰翳,一直咬著牙卻又一言不發。


    此人正是白飛的父親——白鬆,就在一個時辰前,從青州學府傳出他兒子白飛在外曆練之時隕落的消息,屍體已被妖獸吞沒。


    所以現在白家所有高層齊聚一堂,畢竟白飛是白家年輕一代的翹楚,甚至可以說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白家家主的候選人。


    而對於這個消息白鬆是持有懷疑態度的,他的觀點就是白飛死因絕對不是出去曆練而死。


    坐在首座上的人是現任白家家主,也是白紅綺的父親——白鋒,他麵容威嚴,隨後他打破沉默,道:“老二,白飛侄兒死我們很心痛,但是那可是青州學府啊!我們怎麽能去質疑這個大勢力呢?”


    “對啊,二哥,我們看著小飛一步步長大成人,現在聽到小飛的死訊,即使心中十分悲痛,也不能去質疑青州學府啊。”


    開口之人是坐在白鬆左邊的中年男子,白家三長老——白濤。


    “是啊!是啊!大哥和三哥都說的對!二哥,當務之急我們應該先準備白飛侄兒的喪禮才對,而不是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用的質疑上。”


    四長老白炯,五長老白坤一臉讚同,想要快點結束這場會議。


    白鬆對於他這些兄弟的說辭嗤之以鼻,看似關心的話語,實則都是假惺惺。


    他的兄弟們都有自己的子嗣,都希望自己子嗣成為下一代家主,白飛是對他們子嗣最有威脅的競爭對手,現在白飛一死,他們心中巴不得手舞足蹈呢!


    “啪!”


    白鬆拍桌而起,指著白鋒等人的鼻子吼道。


    “前天!我還聽我兒說他要去準備三城會武的事情,現在卻告訴我他在外曆練意外隕落!誰信?”


    “魏天鳴在一個月前就帶他們出去曆練過,也說過是三城會武前最後一次外出曆練,怎麽現在又去曆練?”


    “死的不是你們兒子!就勸我趕緊舉行喪禮是吧?”


    看著自己兒子一步步成長變強,希望自己兒子能闖出屬於一片自己的天地,如今卻傳來的是自己兒子的死訊,作為一名父親,這無異於晴天霹靂。


    “老二!你冷靜下來行不行?”


    白鋒抬眼瞪著白鬆道。


    “老子冷靜得很!我尋思著平常我對你們的子嗣也夠好了吧?有時我自己還會給他們發一些道石、丹藥。你們呢?聽見我兒的死訊,都快樂得上天了吧?”


    幾十年的兄弟情誼,白鬆不想因為自己子嗣爭奪下任家主之位,導致兄弟之間感情分裂,所以經常會給他兄弟的子嗣一些修煉資源,如今換來的卻是他們冷落的嘴臉。


    白鬆心中除卻恨,更多的是失望,到頭來竟然沒有一個兄弟力挺他。


    “二哥,你怎麽能這麽說!我都說了白飛侄兒的死我也十分心痛的,但是青州學府都發話了,你怎麽就不信!”


    白濤的確沒能體會到死的不是他的兒子,他不想去糾結真相如何,青州學府是個龐然大物他才不想去得罪。


    就算白飛另有其他死因又怎樣,難道要搭上整個白家的命運去得罪強大的青州學府嗎?答案當然是:不!


    所以白家這一場會議就是單方麵來控製白鬆情緒的,白鋒等人不想去管真相如何,隻管白鬆不要去得罪青州學府就行。


    而就在這時,一名布衣仆人急忙跑進會議堂。


    “放肆!誰允許你進來的?”


    白炯厲聲喝道。


    “咚!”


    這名仆人立馬跪倒在地,磕著頭道:“四長老饒命啊!白飛少爺的師弟,王舍少俠說他知道白飛少爺的死因,我才……”


    “讓他進來!”


    白鬆聽到與自己兒子有關,立馬打斷了這名仆人的話。


    白鋒等人聽到這個消息後,神色中多了一絲犯難,他們其實一開始是相信青州學府傳出來的消息的,便想著快速辦喪禮就行。


    但是白鬆一直說白飛死因另有其它,所以他們才有了這一場會議來安撫白鬆情緒,就算另有死因也不打算和青州學府去計較。


    因為沒必要啊!又不是他們兒子,有必要去和青州學府硬碰硬嗎?


    現在卻來一個通風報信的人,讓他們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時,王舍身著純白學服來到白鬆等人麵前。


    “王舍小兄弟,快說說我兒是如何死去的?”


    現在的白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十分急切想要為自己兒子討回公道。


    王舍禮貌性地拱手,隨後一臉奸笑道:“白長老!為了白飛師兄,我這一路跑來白家可耽誤了我大量修煉時間……”


    任誰也聽得出王舍無非就是想要財。


    白鋒看了一眼王舍,皺著眉頭,隨後用神魂力傳音道:“二弟,這小子明顯敲詐勒索,青州學府傳出的消息還能有假?”


    白鋒也不是傻子,當然看出白飛的死另有端倪,但是他還是不願和青州學府作對。


    白鬆現在哪會管這麽多?


    隻見白鬆一把勾住王舍的肩膀,把他帶到椅上坐好,隨後將腰間懸掛的空間袋扯下塞到王舍手中。


    “小兄弟,一路舟車勞頓,這裏兩千下品道石,應當能彌補小兄弟你耽誤的修煉時間。”


    王舍自然不客氣,直接將空間袋收下,他表麵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中已經在歡呼雀躍了。


    “白長老的心意我就收下了。”


    “白長老,其實白飛師兄並非外出曆練意外隕落的,而是被人所殺!”


    聽到這裏,白鬆臉色一暗,果然不出他所料!


    “是不是雲灝?”


    因為在青州學府中隻有魏天鳴的徒弟才有這種能耐讓青州學府將他的行為隱瞞,所以白鬆第一時間想到的人便是雲灝。


    “非也,殺白飛師兄之人名為青塵,是這半個多月前突然加入青州學府的!”


    在王舍想來臨淵城三大家族中的白家實力也算頂尖,能收拾青塵就收拾,收拾不了也無所謂,總之他兩千下品道石到手了,事鬧再大也與他無關。


    白鬆沉思片刻後,道:“能否說一說他外貌如何?最好能提供畫像!”


    王舍想了想後,有些奇怪,君醉塵的麵容他竟完全想不起!隻能記得一襲白衣配三尺青鋒。


    “白長老,畫像我是不可能提供給你的,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青塵會參加三城會武。”


    說完,王舍起身離開座位,徑直地朝會議堂的大門走去,隻留白鬆五兄弟在其中麵麵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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