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田倉三點點頭:


    “大哥,炊事班班長來確認過了,確實如此。


    而且,除了左腳的這個特征,炊事班長還說繩衝有一次跟人打架,被打掉了一顆大牙。


    你看這副骸骨,也是缺了一顆大牙,兩個特性都對得上,不可能再有別人了......”


    武田倉二一聽頓時心如死灰。


    既然眼前這個人是繩衝無疑,那前幾天出現在軍營裏的那個繩衝無疑是奸細所扮。


    可是,炊事班這麽多士兵,為何沒有一個人發現這個繩衝是假的?


    這個世上真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武田倉二難以理解,他對武田倉三道:


    “走,我們去炊事班,我要親自問問炊事班的那些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


    武田兄弟往炊事班而去。


    一路跟蹤到軍營附近的關國安卻止步於軍營外。


    如今是大白天,他也沒有扮成日本士兵,所以沒有辦法混進去。


    看來武田兄弟匆匆回到軍營,定然是發生了要事,他得趕緊回去將這個消息告訴關義喜和關義為。


    關國安快速回轉,沿著來路往夷陵城走去。


    武田兄弟來到炊事班,將炊事班所有人都集中在廚房門口的空地上。


    武田倉二看著這群人,問道:


    “你們中有誰跟繩衝住的床鋪緊挨著?”


    這些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一個個子較小的士兵站出來道:


    “報告武田君,他以前沒有搬出去時,跟我的床鋪緊挨著。”


    “那你告訴我,你了解他嗎?”


    士兵想了想,說:


    “繩衝就是一個仗勢欺人的壞蛋,他仗著秋田長官的關係,平時什麽事也不做,有時候還故意挑釁,我們都很討厭他......”


    “我是問你是否了解他?”


    “武田君,對於一個讓人討厭的人,誰願意去了解他啊?”


    士兵咕噥著。


    “那我換個問法,你知道他身體上有什麽跟別人不一樣的特征嗎?”


    士兵脫口而出:


    “繩衝左腳有六根腳趾,我們炊事班每個人都知道......”


    武田倉二見這一特征被證實,方才信服。


    他吩咐剛才那個士兵歸隊,又問其它人:


    “我聽說繩衝以前跟你們中的某個人打過架,他的牙齒還被打掉了一顆,有這回事嗎?”


    人群中一個身體比較高大的士兵站了出來:


    “報告武田君,跟他打架的是我,當時我也是氣急了,就給了他一個巴掌,下手重了些......”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時打的是他的哪邊臉,他掉的牙齒是哪邊的?”


    “武田君,我是左撇子,打的他的右臉,掉的牙齒也是右邊的後槽牙......”


    武田倉二回憶剛才看到的那副骸骨,缺的那一顆正是右邊的。


    問到這裏,武田倉二不得不承認,那副骸骨確實是繩衝無疑。


    他背著手在眾士兵麵前踱了幾步,又問道:


    “聽說最近還有一個士兵被繩衝打過,還受傷了,是哪位?”


    武田倉二的話音剛落,又從隊伍裏走出一個士兵。


    此人中等身材,長得雖然不算魁梧,但也不算瘦弱。


    武田倉二回憶了一下假繩衝的體形,心裏的不安更甚,但他還是問道:


    “你的力氣應該不會比繩衝的力氣小吧,怎麽會被繩衝按在案板上了?”


    這個士兵垂著頭,道:


    “武田君,這件事我也一直沒想通,繩衝最近好像變得厲害了。


    以前他跟我掰手腕都沒有贏過,這次卻輕鬆地將我按在了案板上。


    我當時也是懵了,所以才沒注意身下的菜刀......”


    武田倉三在一旁聽了這個士兵的話,臉色頓時也變得很難看。


    武田倉二的臉色也比武田倉三的好看不了多少,他在心裏暗想,【果然是一個身懷絕技的武功高手。】


    隻是,夷陵市裏何時出了這麽厲害的人物,田中將軍為何此前沒有聽說過呢?


    武田兄弟心裏的想法各異,但又同時明白過來,他們被一個假冒的繩衝給耍了。


    想到這裏,武田倉二頓時十分氣憤,他看著炊事班長,問他:


    “繩衝跟你們住在一個營房,你們最近沒發現他除了力氣大了些,其它方麵還有哪些變化嗎?


    比如他的腳趾,你們沒發現最近有沒有什麽變化?”


    炊事班長一聽趕緊道:


    “武田君,現在是春天,他每天睡覺都蓋著被子,誰去看他的腳啊?”


    “那你們就沒有一個發現他跟此前有什麽不一樣?他的相貌難道沒有變化嗎?”


    武田倉三忍不住插嘴問道。


    炊事班的士兵們不知道眼前的長官為何要如此問,一個個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武田君,繩衝一直就長那樣,哪有什麽變化啊?”


    武田倉二心裏更加絕望了,他不得不佩服對手的強大。


    一個假冒的繩衝,和這些人生活了一段日子,他們中間竟然沒有一個人察覺此人不是繩衝本人。


    “那他說話的聲音呢?也沒有變化嗎?”


    武田倉二不甘心地再次問道。


    這時一個士兵站出來說:


    “武田君,繩衝最近的聲音確有變化,但他跟我說了,最近得了風寒,嗓子有些發炎......”


    經這個士兵一說,其它士兵連連點頭:


    “對了,繩衝說話的聲音確實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武田倉二見自己終於找到了假繩衝的弱點,大聲對著炊事班的士兵怒喝:


    “既然如此,你們為什麽沒有人跟長官報告這件事?”


    眾士兵麵麵相覷,還是之前報告的士兵問道:


    “武田君,這算不得什麽大事吧,我以前也得過風寒,嗓子也是啞了好多天才好呢。”


    武田倉二心裏的怒火快要冒出來把頭發都燒焦了,但他此時卻什麽也不能說。


    如果他告訴這些普通的炊事兵,過去一段時間,跟他們生活在一起的那個繩衝根本不是真正的繩衝,而是中國人扮演的。


    他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在軍營流傳,到時候,田中會直接給他一槍,理由就是擾亂軍心。


    武田倉二不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此時便隻能強忍著。


    武田倉三見武田倉二已經問不出其它線索來了,便對炊事班長道:


    “行了,今天的問話就到這裏,我們今天的問話不準外傳,否則,軍法處置......”


    炊事班長已經知道繩衝死了,此時又見武田兄弟揪著繩衝身上的特征不放,也不敢多言。


    他看過那副骸骨,他也覺得前兩天才失蹤的繩衝絕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就變成了一副骨架,但他明智地選擇了閉口不言。


    他走到武田兄弟麵前,對他們輕聲道:


    “二位武田君,請你們放心,我隻告訴他們繩衝死了,其它的一個字也沒有說......”


    武田倉二望了一眼這個炊事班長,鼻吼裏發出一聲冷哼:


    “哼,算你識相......”


    可是,一想到他們馬上要麵對田中的怒火,兩兄弟心裏幾乎同時升出一股寒意。


    如今前一陣出現在軍營的繩衝已確認無疑是假冒的。


    此人是誰?他為何跟繩衝長得一模一樣?


    武田倉二和武田倉三心裏有數百個問號,可是,他們卻不知道該去問誰。


    兩兄弟腳步沉重地往田中的營房走去,走著走著,兩兄弟同時停下了腳步。


    “大哥,我們不能就這樣去回複田中將軍,否則,我們沒好果子吃......”


    武田倉三道。


    “倉三,那你說這件事怎麽辦?我們不跟田中將軍說實話,還能怎麽辦?”


    武田倉三湊近武田倉二的耳朵:


    “大哥,現在時間還早,我們先出軍營,或許有一個辦法能幫到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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