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得不歡而散,出了門伊莎貼著李斌的膀子小聲問:“怎麽辦,先給錢再殺人,還是直接動手?”


    “謔!你咋也開始尋思這種毒計了?”李斌頗感意外。


    伊莎捋了捋船員服,貼身的太空船員服將她窈窕的身段顯出來,她輕笑道:“你不是說過嗎,蓬生麻中不扶自直,白沙在涅與之俱黑。我這可是受了您的熏陶啊,船長大人。”


    她說著輕輕搖著李斌的胳膊,一副撒嬌邀寵的模樣,讓李斌有些飄飄然。如此能幹又姿色出眾的美人依靠自己,確實讓人欲罷不能。


    然後李斌搖起頭:“不太妥當,這人應該謀劃倒賣核心很久了,肯定有一份完整的計劃,若他近期才拿到核心,就不可能被n小姐抓到馬腳。如果先給錢再殺人,怕是錢一打過去,就被他打給洗黑錢的了,到時候追都追不回來。”


    “洗黑錢速度快著呢,幾秒鍾就能在星區各賬戶轉一圈,錢一給就要做好被各銀行、巨企扣手續費,再被洗錢的啃一大口的準備,到時候能撈回來10萬都算是咱們運氣好。”


    上輩子洗錢的電影李斌看過不少,洗錢勢力的傭金會隨著資金追查和監管體係的愈發完善而水漲船高,8、90年代傭金還是15%到30%,進入千禧年後,洗完錢還能剩下30%就算人有良心了。反正黑錢是無本的買賣,隻要能洗幹淨無憂無慮地拿去花,對貪汙分子來說怎麽都不算虧。


    “通知李廠振,讓他帶人來掃了這裏。再給諸葛魄發消息,讓她可以開始駭入了。”李斌咬住一顆煙,伊莎幫著點燃火,青煙嫋嫋中,李斌眯起眼睥睨地看著樓上,港口主管的身影在單向玻璃後麵,黑著臉看著樓下抽煙並不離開的李斌,撥通電話:


    “喂,是我,對,我這邊……喂?喂!”


    他的通訊被切斷了。


    李斌既然敢來,自然是做好了翻臉的準備。n小姐給的資料極其詳細,不但包含港口主管的個人信息、關係網,甚至連驛站的結構都發給了李斌一份,有這些數據在,諸葛魄一早就捏造好了港口主管威逼利誘索賄的證據,輕而易舉地接管了港務局的網絡和信號。


    隨著李斌發信號,整座港務局已經落入他的羅網裏。


    從泊區到港務局需要多久?跑步的話需要3分鍾,但李廠振及麾下水手可都穿著巨企出品的動力甲,噴氣背包一早就在身上,他收到大哥的命令後一抬手,所有人解除磁力靴,噴氣背包帶著這些跳幫水手越過層疊的龍門架、倉庫。


    一路上的氣密門在諸葛魄控製下大開綠燈,港口安保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不到30秒時間,這群人已經在港務局落地。


    李斌抬手一指,立刻有水手駕駛噴氣背包起飛,徑直落在港口主管的辦公室窗前,磁力靴激活,那幾名水手站在合金牆上,掏出衝擊鑽左右開工,10秒不到便砸開了牆壁!


    水手們嚴格遵守作戰紀律,先往辦公室扔了煙霧彈,舉起戰術盾牌從缺口湧進去,頭盔切換紅外模式,在煙中搜尋目標。


    “報告,目標跑了。”水手看著大開的辦公室艙門匯報道。


    “意料之中。”李斌抖落煙灰,李廠振早已帶人從正麵進入辦公樓,開始掃蕩。遠處是急匆匆趕來的港口安保,更遠處是大批寰宇聯合的武裝水手,武裝水手後麵,是興奮的薩拉曼卡的嗜血主播,他們瞪眼吐舌,連自己都不拍了,鏡頭死死對準辦公樓:


    “我艸!爺們!今兒咱算是來著啦!”主播大幅過癮,充當起解說,“我就說來港口必有狠活吧!你們是不知道,幾年前寰宇聯合就在這兒幹過大事兒,天眼仔知道不?圖薩會的雙花紅棍,哢哢兩下就被宰了……什麽叫吹牛?老子就在現場我能不知道嗎?”


    “誰打賞99星幣,老子就豁出去跟他們一起進去拍!”這人開始放狠話。


    開明獸號裏,波本坐在老獨眼對麵,看著老獨眼身後那群抱著胳膊的、蹲著玩蟑螂賽跑的昔日戰友,滿頭是汗。


    老獨眼懨懨地抬眼:“算啦,人各有誌。你在這裏過得好是好事兒,不想來也不要緊,我們的事業也不差你這一個。這樣吧,我剛收到消息,船長被薩拉曼卡的一個港口主管勒索了。那狗雜種看上了咱們的參謀長,給多少錢都不換,我可跟你說明白了,參謀長可是船長的心頭好。”


    “烽火戲諸侯你知道不……算了看你沒文化的樣兒也不像個知道的,總之你心裏要有數,船長肯為了咱們的參謀長掀了這座星際驛站。現在我徒弟已經帶人去砸場子了,你出麵去對付港口的安保和指揮,算是幫我個忙,遂了船長的心意,全了咱們這麽多年的戰友情。”


    “行不?”


    一種複雜的情緒纏上他的心頭,先是如釋重負,然後是羞愧和悔恨,他低著頭沉默,直到咬得嘴唇出血,血珠泌出在無重力的艙室裏漂流,他才抬起頭,鬆開咬爛的唇肉:


    “應該的。”


    波本的嘴巴一開一合,血水不要錢似的撒出去,好像給整個艙室裏灑滿猩紅的微小星辰。他知道這是老隊長最後一次以戰友身份跟他說話,也是麵前這些人最後一次將他視為戰友。


    他原本都做好了付出慘重代價的準備,卻沒想到竟然如此輕易。


    砍個港口主管算個屁!祭奠最後一份戰友情,哪怕是讓他帶人砍了空間站指揮他都要點頭。


    於是在那群嗜血主播身後,敞篷懸浮車啟動,蓄電池將電流輸入噪音喇叭中,模擬柴油引擎聒噪的引擎轟鳴聲開始響起,水銀幫幹部戴上麵具,擴音器裏傳來他們的嚎叫,懸浮車隊啟動,後發先至地從嗜血主播頭頂刮過,氣浪掀翻了心急的主播。


    他們正要謾罵,卻見水銀幫人駕車衝向港口安保,30毫米機炮開火,噠噠的子彈將身穿作戰服的安保打成一灘肉泥。


    “刺激,真tm刺激啊!”主播們頓時熱血沸騰起來,抄起刀子加入這場狂歡。直播無人機蜂群一樣飛上高空,在扇葉嗡嗡中,主播們紛紛舉起武器,叫囂起來:


    “狠活不死!”


    “喧嘩上等,夜露死苦!”


    砰!


    破門衝壓錘把門砸開,牆壁被撕裂,艙門飛起衝進去,把門後的倒黴蛋撞死,李廠振看了一眼發現並非目標,頭也不回地離開。


    “報告,消防通道發現目標。”


    耳機裏傳來嘈雜的匯報,夾雜著開槍聲和慘叫,李廠振腳步一頓,利用頭盔找到消防通道,抬起衝壓錘,對著牆壁就是一陣猛衝。


    艙室結構不是飛船骨骼,更不是空間站主體結構,為了便於拆除,使用的材料並不堅固,就像普通牆和承重牆的差異,李廠振蠻牛一般衝著,遇牆破牆,遇門撞門,很快衝進消防通道。


    他低頭看著5樓下的目標,翻身越下欄杆,噴氣背包推著他砸在港口主管的前路上,將整段樓梯砸爛,自己陷入了牆中,激蕩起大片塵埃。


    主管握著蓄電激光槍,這把在空間站內禁用的強力武器在他手裏活像猴子提溜著棍子,絲毫沒有氣勢。


    等到兩隻大手撥開塵埃,丟棄了衝壓錘,六隻閃光的眼珠隨著李廠振俯身撞開煙霧,主管扣動扳機,激光打在動力甲上,被多層戰術塗層和複合裝甲吸收,隻留下一道不到1毫米的燒融痕跡。


    精銳陸戰隊摧毀巢都


    “嗬,滋崩。”


    李廠振看了眼動力甲的痕跡,朝主管邁步。


    主管人都嚇傻了,他語無倫次地開口:


    “我答應了,答應了!價格好說,不用20萬,10萬,10萬就行……實在不行5萬,給我五萬我就賣——啊!”


    他話沒說完,李廠振那套著動力甲的大手已經揮來,一巴掌打飛激光槍,第二巴掌扇在主管聒噪的嘴上,把他左側臉頰連骨頭帶肉扇爆,牙齒跟霰彈一樣飛出去。


    接著李廠振探手抓住被慣性甩出去的主管,另一隻手在動力甲上一抹,醫療組件從腿部裝甲裏彈出來,他掏出一塊填補傷口的醫用止血凝膠塞進主管嘴裏,把他的嘴連著傷口糊住,讓這吊人沒法再亂說話,這才打開通訊:


    “大哥,搞定了。樓裏的其他人怎麽辦?”


    “先問問他核心在哪兒,再給阿曼達發消息,讓她帶人以醫療救治的名義檢查所有人,趁著檢查的時候給這些人打失憶藥,再展開洗腦,洗徹底就行,讓他們對這事兒沒印象。”


    “靠譜麽?要不我全宰咯?”李廠振皺眉。


    “你太小瞧現代科技了弟弟,這可是星際時代。”耳機裏李斌笑起來,“阿曼達不行,我們還有醫療員燕衝嘛,這可是個狠人兒啊,大劑量打下去,連自己姓啥都能忘了。這些人又不是霸主軍官那種久經訓練,沒有耐藥性的。”


    “再說了,全殺光了不好給薩拉曼卡的指揮官交差,我跟人家說是港口主管想欺負我女人,跟這些人無關的嘛,得考慮善後的事兒,畢竟咱們還得在這兒補給。”


    “行。”李廠振言簡意賅,反手一針腎上腺素混合興奮劑紮進去,主管抽著冷氣就醒了。


    “我問你說,說上來讓你死個痛快,不說就讓你後悔從生育工廠出生!”李廠振凶神惡煞。


    主管人都嚇尿了,趕緊求饒:“我,我上有50歲老母,下有……”


    “我說錯了,那不好意思。”李廠振邊道歉邊掏出鏈鋸劍,用鏈鋸側麵對準主管的手指,“電機一轉,你手指就一點點被磨沒。你有兩隻手兩隻腳,你老媽也有兩隻手兩隻腳,你孩子……”


    “我說,我說!”看著最低檔開轉,已經抹掉指甲蓋,眼看就要開始磨肉,從手指上傳來的熱感和摩擦感讓他徹底崩潰,什麽話都藏不住了。


    (今日6k字,先補上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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