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瘋狂


    楚門的眼睛瞬息間順著某種虛幻的連接看見了一個神像。


    一個足有十米高的巨大神像,神像以白骨堆砌而成,但並不顯得蒼白死寂,因為神像本身就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藝術品。


    隱約間可以看出是一位驚豔漂亮的女郎,完美地展現女性每一個階段的美麗,看著她甚至有著麵對“美神”的感覺,當然,這不是美的化身,而是魅惑。


    而若是靈感足夠高的非凡者來到這裏,能夠看到的就是一幅真正的末世場景,暴雪、洪水、海嘯、地震,諸多自然災難都在祂的掌握之中。


    更有一種萬物滅絕,末日將至的崩壞感。


    “末日”魔女!


    楚門的意誌凝成了一道光影,這是一個大概序列一層次的化身,降落在這個魔女教派的總部。


    “你果然來了。”十米高的神像在一瞬間活化,有著某種力量降臨而至將整座神像變作了化身,縮小到和正常人相近的體型,站在了楚門前方大概十米處的祭壇上。


    神像完全成為了一個真正的人,祂身穿簡易的黑色長袍,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一頭黑色長發簡單束起,慵懶而柔美,眼睛帶著一種明亮的光彩。


    這是魔女途徑的特殊,這種途徑甚至在序列三就有著青春永駐的能力,極為擅長複活重生,甚至在序列七階段就能夠使用各種替身。


    “……奇克?我之前似乎不認識你。”楚門眨了眨眼,不知為何,感覺有點不太妙。


    應該是……眼神!


    楚門眉心跳動,敏銳地察覺到奇克看著自己的眼神極為古怪。


    裏麵深藏著某種渴望和狂熱,和剛剛的那位絕望魔女有些相似,但更加地……


    “你不記得我了?”奇克化身的臉色微微變化,從欣喜變得傷感,然後走近幾步,竟是泫然欲泣。


    “……”楚門下意識倒退了兩步。


    不得不說如果真的以人類的視覺來判斷,眼前的奇克漂亮得不像話,和莉莉絲非常不同,散發著難以想象的魅惑感。


    就剛剛那一瞬,他都是不可遏製地升起一種安慰對麵女孩的衝動。


    這大概就是“真實”權柄的鍋,變得太像一個人了。


    楚門雙眼一睜一閉間,帶上了些許夢幻磷光,化身已經成為了本體。


    真正的神靈都是莫得感情的。


    “也是,伱自然是不會記得我的。”奇克仿佛感知不到楚門的變化,自顧自地說話。


    “當年你救下我……”


    “我救下你?”楚門眉頭一皺,瞬間翻遍了自己的記憶,目標足有數千近萬人,都是他親自救下,賦予新希望的人。


    有的是在傳教時救下,有些是在戰爭時救下,甚至直接救一座城池的事情也有許多了。


    我這人,就是心太善了……楚門無聲地自我吐槽。


    “當年天災將至,夢幻從天而降。”奇克陷入了美好的回憶。


    “天災,高希納姆?”楚門鎖定某個時段的記憶,然後將其具現在身前。


    真實與虛幻交織,甚至整個魔女教派總部都是變成了那一日的海邊。


    “你是他?”楚門指著那個從石頭爬出來的男孩。


    “你果然是記得我的!”奇克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不,我不記得……兩者的差距比“宿命”文明和地球還要遠。


    “你在成為非凡者時選擇了魔女途徑?”楚門幾乎瞬間猜到了事件起始,成為非凡者的契機似乎還是自己給祂的。


    “是的,”奇克輕輕點頭,略有遺憾,但很快就將這種情緒消泯,“但沒有關係,不是你的錯,我殺了神父,為我報了仇。”


    祂似乎尋到了一個發泄的途徑,將許多秘密都傾倒出來。


    楚門眉心微蹙,語氣微微生冷,“這就是你永遠無法得到夢幻眷顧的理由。”


    “甚至也是你這個魔女教派永遠無法得到夢幻磷光照耀的原因。”


    奇克臉色一變,眼中隱有瘋狂流露,祂可不是一個小女孩啊,而是一個序列一層次的大天使,真正的“末日魔女”!


    祂再一次認真看向楚門,這一次楚門終於是感知到了祂眼神中潛藏的意味。


    那是一種楚門很熟悉的眼神,他曾在幾個深知其夢幻本質的人身上見過,包括那幾個自己已經有著千年友誼的朋友。


    在沒有建立足夠聯係之前,祂們也都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其中最近的一位是“上帝”。


    那是一種“占有”,甚至更直白一些就是“吃”,是“食欲”!


    “啊!”奇克猛地慘叫一聲,尖嘯聲中帶著某種極為痛苦的意味。


    楚門身前有著層層空間交疊,阻擋了那些狂暴的力量。


    這真的不是楚門動的手……


    他都還沒有來得及敲打敲打這個“末日魔女”,祂自己就先炸開了,搞得楚門的情緒都斷檔了。


    奇克所附身的神像猛地炸開,然後被某種看不見的絲線拉扯著重新凝聚。


    這還是剛剛那個奇克,但也有了些不同。


    祂的眼神更加放肆,落在楚門身上已經是赤果果的毫無掩飾。


    大概就是餓了三天的人看見食物的神情。


    但同時的,奇克的臉上出現了一種確實存在的掙紮,令得楚門的臉色十分怪異。


    “我真的……不想這樣的,但到了這一步……我已經無法抑製瘋狂……”


    嘩!


    魔女身後的頭發瞬間散開,變得粗大,如同一條條毒蛇狂舞,奇克的眼睛完全變為了純黑色,臉上更是有著一道道詭秘的花紋在蔓延。


    祂的臉上掙紮的神色越來越淡,逐漸被瘋狂淹沒。


    “你是我的!夢幻隻能是是末日的光!”


    奇克的聲音化作聲浪將整個魔女教派的掀翻,某些停留在教派附近的魔女幾乎是瞬間失控,成為一團又一團帶著眼球的蛇形生物。


    但在下一瞬,這些生物又變成了一個又一個魔女,樣貌都在水準之上。


    這些魔女在向著楚門前進,要觸及渴望了無盡時間的夢幻。


    “又瘋了一個。”楚門冷漠看著這一切,目光落在奇克身上。


    祂的瘋狂是在他的角度上而言,對他來說壓製不住對於“夢幻”渴望的都是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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