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了。”姐姐輕聲回答。


    “兩天......”洛銘感受到一絲緊迫感。


    如今整個星球都墜入到原始夢境中,哪怕身體在現實裏,會進入一種類似冬眠的狀態,也最多堅持五天而已。


    也就是說,如果五天內,無法從夢境中離開,那麽所有人從身體到精神,都會徹底死亡,再無回天之力。


    “放心吧姐姐。”


    洛銘從床上站起,臉上帶著強烈的自信:“我們不會有事的。”


    “嗯。”


    黑天鵝輕輕‘嗯’了一聲,目光溫柔如水,仿佛無論洛銘說什麽,她都無條件相信。


    “那你先在這裏休息一會,我到周圍看看,這裏應該不會有什麽危......”


    洛銘話還沒說完。


    前方突然傳來‘轟’的一聲。


    緊接著,厚厚的牆壁破開一個大洞,磚石灰塵飛濺,一頭頭憶域迷因出現在視線中。


    它們有的擁有堅硬的軀殼,有的擁有鋒利的飛翼,有的擁有能迷惑人心的眼睛。


    此刻全都向兩人撲來,猩紅的雙目閃爍著貪婪的光芒。


    “嗬,不知死活。”


    洛銘看了眼身後的姐姐:“待在這裏別動。”


    下一秒。


    他屈膝下蹲,腰背弓如滿月,隨後雙腿用力,踩踏地麵,整個人猶如炮彈一般轟了出去。


    這裏是混亂、危險、神秘的原始夢境,時刻都蘊含著死亡。


    但對於洛銘而言,同樣是一個能完美發揮出力量的夢想之地。


    之前吞食的那些高濃度憶質,已經在沉睡中消化殆盡,全身都蘊含著爆炸性的力量。


    區區憶域迷因,根本無法再對他造成阻礙。


    轟轟轟——!


    伴隨一聲聲巨響,那些堅硬、可怖的憶域迷因,全都在洛銘的手中化為齏粉。


    空地上。


    洛銘閉目感受一番,隨後滿意的點點頭。


    剛才那些憶域迷因,被他粉碎以後,全都化為細碎的高純度憶質結晶,被他吸收到體內,力量隨之得到增強。


    從昏迷中醒來後,他感覺自己胃口更大了,此刻感受到憶域迷因的滋味後,忍不住產生狩獵的衝動。


    將這些壓在心底。


    洛銘正要回到姐姐身邊,遠處突然又傳來一陣陣動靜,緊接著,更多的憶域迷因,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眼中閃爍著瘋狂的猩紅。


    “這些怪物好像一直在追我們。”


    姐姐擔憂的聲音傳來,她眼裏難掩深深的疲憊。


    洛銘昏迷這段時間,正是姐姐背著他,躲避憶域迷因一次又一次的追獵。


    “難道因為我無意間觸動大孔洞,所以被‘標記’了?”


    洛銘心中猜測著,再次握拳迎了上去。


    ......


    清理掉憶域迷因後。


    洛銘在姐姐麵前蹲下身,道:“姐姐,你先在我背上睡一會。”


    “好。”


    黑天鵝早已疲憊不堪,剛才僅僅是休息了一小會而已,現在洛銘終於醒來,她終於可以稍微放緩緊繃的神經了。


    洛銘找來一些繩索。


    將兩人綁在一起,這樣可以避免戰鬥中,無暇顧及姐姐。


    做完這一切。


    洛銘回頭一看,姐姐正枕在他肩膀上,安靜的入睡了,淡紫色的長發,披散在香肩上,看起來無比安寧與祥和。


    他忍不住輕輕的,吻了一下姐姐散發著清香的發絲。


    心裏的那一絲絲對危機的慌亂,在這縷熟悉的溫柔中,徹底的平靜下來。


    同時洛銘也感覺到,經過這次危機,姐姐已經對他,徹底放開了身心。


    如果此時他提出什麽要求,姐姐可能依舊不會答應,但她會默默放開所有防備,任由他索取。


    既然生命隨時都有可能消散。


    那麽所謂的世俗倫理,又算得了什麽呢。


    ......


    幾個小時後。


    黑天鵝睜開眼睛,疲憊的精神終於恢複一些,她下意識尋找那個身影,卻沒有看到,眼底閃過一抹驚慌,連忙站起身來。


    這時,身後傳來洛銘的聲音:“姐姐,我在這。”


    黑天鵝立刻望去,看到洛銘的身影後,驚慌的情緒隨時消散。


    這裏是一個非常隱蔽的房間。


    她剛才正睡在床上,洛銘守在唯一的入口,地麵似乎還殘留著戰鬥的痕跡。


    “累麽?”


    黑天鵝上前,伸出雪白柔夷,輕輕將洛銘的腦袋抱在自己胸前。


    “不累。”


    洛銘搖頭,感受著近在咫尺的柔軟和幽香。


    “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


    聽到姐姐這麽說。


    洛銘眉頭一皺,不悅道:“瞎說什麽呢。”


    黑天鵝咬了咬唇:“我都看到了,那些怪物想吃的,其實是我...”


    洛銘沉默了一下。


    其實他第一次就看出來了,那些雙目猩紅,眼裏滿是吞噬欲望的憶域迷因,目光一直都是落在姐姐身上的。


    如果猜的不錯,大概是模因身的原因。


    “那又如何。”


    洛銘腦袋枕在姐姐胸前,舒舒服服的眯上眼睛:“你覺得,我會放下你一個人逃跑嗎,再說了,這裏是原始夢境,我們最主要的目標,是盡快脫離這裏,否則現實世界的身體,就要堅持不住了。”


    “可這片夢境是不可控的,該如何脫離呢?”


    黑天鵝眉頭微微皺起,心裏忍不住歎了口氣。


    “書上有句話,解鈴還須係鈴人,整座原始夢境,都源於大孔洞噴出的高濃度憶質,脫離夢境的方式,也一定和大孔洞有關。”


    洛銘笑容中,帶著一絲強烈的自信。


    自從消化高濃度憶質,和一波波憶域迷因後,他實力增強的同時,‘胃口’也越來越大了。


    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饑餓,需要好好的飽餐一頓。


    “走吧,我們現在就去大孔洞。”


    洛銘牽起姐姐的光滑的纖手。


    黑天鵝沒有一絲抗拒,隻是有些擔憂:“還是再休息一會吧,我看你狀態,似乎不太好。”


    “沒關係。”


    洛銘搖搖頭:“我可以通過戰鬥獲得補給。”


    說完,他抬起目光,嘴角勾起:“補給來了。”


    地平線盡頭,一頭頭憶域迷因出現在視線中,從四麵八方向這裏撲來。


    這些暗喻死亡和謀殺,為墜入夢境的人們帶來無數恐慌的迷因,到了洛銘這裏,卻成為了補充力量的‘食材’。


    ......


    半天後。


    看到遠處熟悉的帝都景象,洛銘輕輕吐出一口氣,終於回來了。


    同時他又有些心疼的看向姐姐。


    他之前昏迷那兩天,全靠著姐姐,用肩膀背著他,躲過一波波怪物的襲擊。


    見洛銘看向自己。


    黑天鵝疑惑問道:“怎麽啦?”


    洛銘走了過來,捧起姐姐的臉,低頭在那柔軟的紅唇上吻了吻:“我剛才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讓,嗯,讓媽媽知道我們現在的關係,她是會打死我們呢,還是會祝福我們呢?”


    黑天鵝臉蛋瞬間熟透了,頗有風情的瞪了他一眼:“瞎說什麽呢,我和你是清清白白的姐弟關係,就算,就算有別的,也是你故意占我便宜,媽媽要是知道,隻會打死你一個!”


    看到姐姐如此嬌羞的模樣。


    洛銘忍不住大笑一聲,隨後狠狠的堵住她抗議的唇。


    在黑天鵝看不到的地方。


    洛銘眼底的笑意漸漸收斂,變成濃濃的不舍。


    “好了姐姐,我們繼續前進吧。”


    洛銘溫柔的整理好姐姐淩亂的衣領。


    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目光前所未有的堅定。


    “小......洛銘,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麽?”


    黑天鵝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他的腳步。


    她六歲那年,就從母親懷裏接過洛銘,看著他長大,對他的了解,甚至已經超過自己。


    黑天鵝能看出,洛銘一定對她隱瞞了什麽,她的心裏傳來一絲絲痛楚,好像有什麽至關重要的東西,要永遠離開她了。


    “怎麽可能。”


    洛銘笑容溫柔:“我對姐姐從來都......”


    突然。


    天空暗了下來。


    一隻隻冷漠的紫色眼瞳,出現在漆黑的烏雲中。


    伴隨一聲詭異的嘶鳴,一隻巨大的利爪從天而降,抓向地麵兩個渺小的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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