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許指的我師父。


    “喂喂,上來就玩這麽大的,有點太狠了吧……”江無流擰緊眉毛,他於心不忍的說:“聶初還是一個初窺門徑的孩子,真玩壞了,就不擔心某老把你腦袋敲癟?”


    “上師沒有二代三代之說,如果換了敵人,可不會念其身份放過他。”聞一禪師俯視著重傷的我,他似笑非笑道:“想現在退出,就躺在那,另請高明。想跟我訓練,請讓老衲看見你的態度。”


    我忍痛站起身,艱難抬起手,我擦掉嘴角溢出的鮮血,字正腔圓的道:“隻要玩不死,就往死裏玩!”


    第0126章:潮汐之力!


    聞一禪師將手中的禪杖朝這邊伸了過來,抵住我腦門,與此同時,我感受到一股純柔浩瀚的力量湧入我身體,佛性!


    我感受到自身的傷勢逐漸修複。真元卻無半點消耗,“謝聞一大師。”


    “哼、哼。”聞一禪師收回禪杖,道:“不愧是孔二愣子看好的,意誌嘛,馬馬虎虎,勉為其難訓你五個月好了,記住,這事不準跟任何人講,江施主和其餘的小施主們也要守口如瓶。我不是雷鋒。爾等是用燒雞美酒來換的,彼此互不相欠。”


    “切。”江無流翻了個白眼,“如果不是人手不夠,我還不聘你呢。”


    “大師,現在開始嗎?”我期待的說道。


    “老衲遠道而來,自然先吃幾隻燒雞,睡個覺再說。”聞一禪師看了下地上禪杖的影子,“近四點了,我們等月亮出來再練。”


    我有點摸不著頭腦,為何非要等夜幕降臨?


    江無流反應卻很大,他掰動輪椅來到對方身側,詫異的道:“你想讓他進行月練?想來真的?那將消耗你的……”


    “誒~”聞一禪師連連擺手,打斷了大屁股,他嗬嗬笑道:“這小子自己想往死了折騰的,再說,老聶的人情。我額外付出點算什麽呢?”


    我心中的疑團像滾雪球般越來越大,數次在師父、江無流、聞一禪師的口中聽到:“聶老,老聶”之類的詞眼,我知道他們指的是我爺爺,地位似乎也極高,可我這個便宜爺爺,真心沒接觸過,每次追問時,我下場都一樣,吃個閉門羹。


    爺爺究竟是怎樣的存在……


    難道我現在沒有資格知道?


    我腦袋搖了搖,江無流移動過來,他手搭在我肩膀,“聶初,這五個月可能比我預想壓力更大,一定要把握住這次機會,月練很煎熬。但收獲極大。”


    我一知半解的點頭,月練不就是月光下訓練?有啥可大驚小怪的。


    傍晚時分,夜心帶著一大堆吃的進入蒼天教廢墟,她分發完食物,跟寧疏影單獨去散心了。


    聞一禪師的吃相很誇張,上下其手撕扯著燒雞,隻用了五分鍾,一隻完整的燒雞變為了雞骨架,他手上、嘴巴沾滿了油,接下來喝了一大口酒,把手伸向第二隻。


    我和我的同事們都被這和尚驚呆了,如果他有頭發,再換身行頭,將是活生生的一個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江湖豪士!


    食糞鬼和火眼羅刹也回來了,兩隻鬼背著一個大袋子,稀裏嘩啦的擲在地上。陳俊嘴巴動了動,吹出一個泡泡,砰地炸裂。粘了他滿臉,“聶老大,你看,我們買了五百瓶炫邁!夠吃好久了。”


    火眼羅刹渾身的一百張嘴動個不停,響起吸泡的動靜,像爆豆子似得,他享受道:“爽死我了,陳俊,我愛你!”


    “陳俊,我愛你!”


    “我愛你!”


    ……


    重疊音一道接一道的充斥著我們的耳膜,火眼羅刹就像他吃的玩意一樣,根本停不下來!


    秦鬼冥皺眉命令的道:“小火,說話最好不要超過兩張嘴。”


    “遵命。”


    “命。”


    火眼羅刹卷起地上的瓶瓶罐罐,跟陳俊勾肩搭背走向糞堡。


    聞一禪師若有所思的看向食糞鬼背影,“這食糞施主是我見到第一隻跟天鬼親密無間的地鬼,甚至還隱隱居於上位。”


    “大師,您真是太高看他了。”我哭笑不得的道:“那廝在鬼類的關係網,隻能說蛇鼠一窩。”


    聞一禪師抓住雞腿,撕了口,“我睡個黃昏覺,七點半喊我。”


    “哦……”我待他打盹,把七情女鬼放了出來,吩咐道:“七情,我睡會覺,七點二十喊我起來。”


    “好的。”七情女鬼蹲在我身側,眸子含情脈脈。


    ……


    七點二十分,我被一隻手捏住鼻子憋醒,睜開眼時望見七情女鬼還在原地注視我,“小上師,你醒啦?”


    “誰叫的我啊?”我疑惑極了。


    忽然,我腦袋被硬物咣咣打了三下,伴隨著金環的震動聲響,聽見聞一禪師道:“是老衲喊的,交代你的事情竟然推給下邊然後再到下邊來做,真是將懶、懶一窩。”


    我眼中閃著大大的問號,七情女鬼羞澀的說:“小上師,我怕看你太入迷會忘記,所以讓吩咐了它。”


    我順著她視線,這才注意到地上有一隻萌萌噠小野兔抱著青菜,它耳朵動了動。


    “這隻兔子成精了!”我驚訝不已,“不是講新華夏成立以後不允許動物成精?”


    聞一禪師嗬嗬笑道:“那是網文界的謠言,況且這小野兔不知進來多少年了,終日喝靈泉水,有一點點道行。”


    “哇~~哇~~”上方飛來一隻烏鴉,“死人了,死人了。”


    我心髒一跳,連烏鴉也……


    “滾!”


    七情女鬼撿起石頭砸向它,“什麽玩意,天天撒謊,一個小時騙了我三次。”


    “哇~~哇~~”烏鴉躲開,消失在夜色中。


    聞一禪師拄著金環禪杖,“聶小施主,跟我來吧。”


    我意念一動,跟他來到另一塊空地。


    “天上的月亮,傾投的光芒含有一種陰柔的月之精華。”聞一禪師簡單的介紹道:“上師界稱其為‘潮汐之力’,平時被罩著可能感受不到什麽,但軀殼在最大壓迫臨界點時,這潮汐之力將讓你感受到無比的刺痛,像無數隻尖銳的針同時刺向你的皮膚。”


    我眉毛抖跳,“潮汐之力這麽恐怖?”


    “它的好處就是,你忍住了,身體將潛移默化的被改變,隨著時間推移,漸漸的無需借助月光,你自己就有了潮汐之力。附加它的攻擊打在別人身上時,疼痛度今非昔比。”


    我抬頭望向月亮,潮汐之力……


    “同等前提下,很可能別人要打五拳才能擊倒的,你一拳就可將其擊潰。拋開一切,假設對方防禦縝密,你的攻勢雖然沒到破防的程度,卻結實的與其觸碰,對方或許會疼的露出破綻。”聞一禪師神秘的笑了笑,“感悟潮汐之力,這是月練的真諦。”


    老實說,我確實被誘惑了。叼介冬圾。


    “所以你承受的,是其餘小施主們雙倍的痛楚。”聞一禪師就地打坐,金環禪杖橫放於腿間,“如果你沒有疑義,那先從小地位的威勢開始吧。”


    我還沒過神,就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籠罩著自身,連呼吸都仿佛凝滯了,更別說挪動手腳……我手臂、手背、額頭、脖子等處的青筋鼓起,絲毫不懷疑威勢再大上一點,我將血管爆裂而死。


    過了三秒,我急忙調動真元,穩住氣血,嚐試揮動紫劫,這玩意現在在手上猶如千斤重,拿起來不到十公分,我指節崩開,它掉回地上。


    我感覺壓榨到極限了,說時遲那時快,我眼中的月亮似乎比方才愈加明亮,銀灰色的月光宛如一根根緊密並湊的針,紮入我毛孔。


    椎心刺骨般的疼痛,使得我大汗淋漓,我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不禁想到了《還珠格格》裏的容嬤嬤,“紮、紮!”


    她拿針凶巴巴的紮了過來,還不是一根兩根,是一排針組成的牆壁!


    這就是潮汐之力……


    聞一禪師則是無動於衷,他手指不停地撥動佛珠,嘴裏呢喃著晦澀的經文。


    我幾次快站不住了,想到獲得它就有非凡的戰力,便定住雙腿,煎熬的忍耐,一分一秒的那樣的漫長,這恐怕是有史以來過得最慢的一天,不光是皮膚,連五髒六腑抽搐擰動,甚至那種疼痛感,深入骨髓!


    第0127章:五月將滿


    撐了一刻鍾,我的皮膚滲滿了血滴子,衣服漸漸轉為猩紅,我就像一個淋過血雨的人,屹立在聞一禪師的威勢區域。還有月光中潮汐之力的洗禮。


    “五百二十九……”我心中默默數著數字,信念驅使自己想盡力把它數到很大很大,有個寄托,轉移注意力,這樣就不會被疼痛擊潰了。


    聞一禪師仍然坐在原地,每當我煩躁要放棄時,耳中聽得他念的經文,就能靜下來繼續數數。


    ……


    “三千零七十七。”


    我飄搖欲墜,視野變得模糊起來。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再告訴自己,這才小地位的全力威勢,離天位還早,我不能倒!


    ……


    時間一下一下的流逝,月亮有時進入烏雲,是我最暢快的時候,沒有潮汐之力的侵蝕,小地位的全力威勢似乎不那麽有壓迫性了,但很快,烏雲浮走,月亮再次現身,潮汐之力重新刺入軀體,我又疼痛交加。


    “九千五百六十一!”


    我全身滲出的血滴子已經結痂,整個人像包裹在一個微薄的血殼子內,衣服又腥又鹹,硬梆梆的很不舒服。現在天邊漂起了魚肚白。快亮了,潮汐之力淡了許多,我早已麻木,雙腿顫抖著原地哆嗦,手裏的紫劫機械性的挪動。


    當月亮漸漸地消失在天地交接線,當黎明的驕陽帶著紅光趕走寂夜,我嘴巴微動,“一萬一千四百二十五!”


    我意識忽沉,眼前陷入漆黑,臨眼皮閉住前,我確定自己是站在威勢區域中昏迷的!


    ……


    不知過了多久,我晃了晃僵硬的腦袋,耳中傳來一道沁人心脾的聲音,“孽畜,你醒了?還以為你第一天就被練死了呢。”


    我睜開眼,迷糊糊的看見眼前有兩隻大包子。肚皮咕嘟咕嘟直叫,我吞咽著口水,雙手抓向包子。


    一抓。


    軟。


    “啊~~~~”響亮的驚叫劃破天際,堪比波音飛機掠過上方,這強大分貝的持續性尖叫把我意識徹底驚醒。


    我看著自己的雙手正握住兩隻不該握的,這一刻,仿佛時間定住了,良久,她尖叫完,我緩了過伸,閃電般抽回雙手,道:“呃……好失望,竟然不是包子。”


    “啪、啪!”


    徐花妍左右開弓,一秒之間扇了我五六個打耳光,“死孽畜,去死吧!”叼介撲技。


    她抬起腳踹向我的胸口。摔門離開。


    想不通,徐花妍這個時間不得在逆勢訓練嗎?跑我這幹嘛……


    我爬起身下床,差點腿一軟栽倒。這時身側隱約有一隻手遞過來,我沒多想借著手撐住重新站起來,感覺自己好累好累,猶如精神力高度集中開了三天三夜的車。


    陳俊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出現,“聶老大,泡妞修煉兩不誤,人生的大贏家!”


    我側過腦袋,這食糞鬼的大嘴巴嚼著口香糖,我意識到不對勁,順著他肩膀往前看,大臂、小臂、手腕,手、我的手。


    一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


    我視線移到我的手往後看,手、手腕、小臂、大臂、肩膀、陳俊的臉,我五指動了動,好像黏糊糊的,完了完了,和食糞鬼握手,起碼得臭上十天,我驚懼不已把手抽開,“尼瑪,誰讓你扶我的!”


    “聶老大有難,小的自當萬死不辭。”陳俊朝我吹了口氣,“怎樣,我今天是不是沒有口臭?”


    “lue~~”我胃部抽搐,腸子近乎擰緊了,口香糖配著食糞鬼的味道,能讓人把內髒吐出來!我捏住鼻子,跑到門外大口大口的呼吸,驀然發現時間已近黃昏,怪不得徐花妍有空過來探望呢。


    這意味著新一天的月練,不久又要開始了!


    入口處,夜心和寧綢帶著一大堆食物重新出現,我像一條餓狼般撲向那塊,還沒到地方時,一道寒光掠過眼前,我腳步猛地刹住,望向不遠處的寧二貨,“殺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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