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陽劍宗境內,雁蕩山。


    以宗主展赤陽這位元嬰真人為首的諸多元丹修士圍著太虛劍宗眾人。


    盡管他們人多勢眾,隻需一個集火就能將雁蕩山上那座僅三階上等的陣法擊潰,但—·—


    沒人敢主動進攻。


    甚至時不時還會有太虛劍宗元丹從裏麵殺出,衝亂他們的陣型。


    為此,他們不得不從各處調集更多元丹修士來以眾敵寡,確保數量優勢穩住局麵。


    一座靈寶級宮殿中。


    白陽丶天鑒丶燕無涯幾人被展赤陽召來。


    一進來,天鑒長老迫不及待詢問:「太虛劍宗暗子的消息傳出來了?可有那個叛徒的下落?」


    「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那個狂徒確實未曾回到雁蕩山。」


    展赤陽道。


    「沒回雁蕩山?」


    幾人一。


    「我們安排的人也沒截住他———-那他去了哪裏?」


    「會不會太虛劍宗早將人接過去了,卻以這個叛徒為由頭想再在我們赤陽劍宗身上撕下一塊血肉?」


    幾人猜測道。


    打蛇上棍,得寸進尺,這就是太虛劍宗的行事風格。


    「他到太虛劍宗了。」


    展赤陽道:「卻是不久前,孤身一人直達太虛劍宗山門。」


    他看了一眼遠方:「義等興師動眾截留他,不惜和太虛劍宗針鋒相對,導致四位元丹身死,卻仍讓他憑一人之力趕至太虛劍宗-——」


    白陽丶天鑒丶燕無涯聽得這番話,直感覺心裏說不出的膈應丶難受丶憋屈。


    就像被人貼著臉狠狠扇了幾巴掌還不能還手一樣。


    隻是,他們無法理解。


    天鑒忍不住道:「他怎麽逃出去的?這片區域我們早已重重把守,上千子弟分明暗兩線,不停搜尋,更有元丹帶隊以策萬全,他怎麽可能突破得了這道封鎖?」


    燕無涯丶白陽抬頭。


    他們也很想知道。


    展赤陽並未第一時間回應,而是將目光轉向白陽:「你派去光州的弟子失聯了?」


    「是。」


    白陽應了一聲:「我本來想親自去調查,但這邊脫不開身,所以讓狂風過去了。


    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眼瞳猛然一縮:「難道說————」


    「不錯。」


    展赤陽說著,神色淡漠:「真是————好大的魄力!好大的膽子!」


    此話一出,白陽丶天鑒丶燕無涯幾人的臉色均是十分難看。


    「他居然-————還敢反其道而行深入我們赤陽劍宗轄區內部!?『


    「不止不第一時間逃走,還敢回我們赤陽劍宗殺人?殺我們赤陽劍宗的核心弟子!?」


    「膽大包天!這個叛徒簡直是膽大包天!」


    幾人眼中無不蘊含怒意!


    尤其是白陽,眼神更是冷冽到了極點。


    明明整個赤陽劍宗都在想方設法尋他丶擒他,他不第一時間逃回太虛劍宗也就罷了,竟然還敢返回光州市,並且在光州市殺了他的弟子!


    器張!狂妄!目中無人!


    根本沒有將他,甚至沒有將整個赤陽劍宗的怒火放在眼裏!


    恥辱!


    這是他們所有人的恥辱!


    「這段時間,我結合掌握的消息,仔細研究了一番李純鈞此人。」


    展赤陽道:「你那弟子囚禁的江臨仙曾到過光州,應該是那個時候他便得到了一些東西,如寶丹丶靈藥,可他性情謹慎,並未將寶丹丶靈藥服用,直到遭逢大難,才借寶丹之力不足一月修成先天,並入那個叫登峰樓的地方拯救江臨仙。」


    他看了一眼白陽:「隨後之事你等也已知曉,江臨仙死,他卻受益於你弟子的試驗,獲得燚凰之血並將其激活,成為凰劍修,在極短時間內修成劍氣雷音。」


    這番話,聽得百陽幾人心中無疑十分沉重。


    「沒用大日精金,單靠自身天賦丶毅力居然能成為焱凰劍修—-且為複仇,


    敢來赤陽道院殺人,麵對你們幾大元丹追殺還如此果決返回光州·—.」


    展赤陽說著,停頓下來。


    天賦!毅力!果決!智慧!執行力!


    以及—·


    記仇!


    「此子未來,必將成為我宗隱患。」


    他開口道。


    一個連煉神大境都不到的修士卻能值得他這位赤陽劍宗宗主「我宗隱患」的評價—


    這種重視程度,高到沒邊。


    別說秦舟這些普通元丹了。


    就連焱凰峰峰主薑玉秋怕都得不到這種待遇。


    「我等失職。」


    白陽丶天鑒丶燕無涯等人同時慚愧道。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設法補救方為正途。」


    展赤陽平靜道:「從他回光州之舉,並帶走一家人可以看出,他並非毫無軟肋,你等可從這邊下手,進行布置!」


    他看了幾人,尤其是白陽丶天鑒:「以他的天賦丶毅力丶智慧,再加上太虛劍宗不遺餘力培養,不出十年,他便可能煉劍成丹,踏入元丹之境,安全起見,


    你們的布置必須在五年內生效,迫使他重返大商境內,至少得離開太虛劍宗山門·—...」


    「煉劍成丹對焱凰劍修而言凶險萬分,那叛徒未必能熬的過去,再則,太虛劍宗培養他必然衝著焱凰劍子標準而去,即煉氣階段練成太虛劍經,十年?不止吧?」


    燕無涯斟酌著說道。


    「料敵從寬。」


    展赤陽語氣微微一重。


    「不用五年。」


    白陽冷聲道:「李純鈞或許聰慧丶果決,終究隻是個十八歲少年,經驗就是他最大的缺點!可從他所作所為來看,他喜歡兵行險著丶孤注一擲。」


    「哦?」


    展赤陽目光落到他身上:「有計劃了?」


    白陽點了點頭。


    「那麽,你便專門負責此事!」


    展赤陽道:「有一句話是我宗上下共識,太虛劍宗,絕不允許再出一個焱凰劍子。」


    「是!」


    太虛劍宗,焱凰峰。


    作為太虛十九峰之一,焱凰峰周回數百裏,高達近千丈。


    山上庭院丶閣樓數以千計,無數古色古香的建築點綴於群山鬱鬱蔥蔥之中,


    盡顯雕欄玉砌丶富麗堂皇。


    山峰不止住有數千人,更喂養靈禽異獸成百上千,兼之培養了眾多仙株靈藥,陣法牽引下,使得整個山峰籠罩於雲霧環繞中,充滿仙家聖地風采。


    薑婉瑜帶著李純鈞直接落到凰峰之巔。


    這裏已經有三位修士等候著了。


    看到李純鈞,三人神色中充滿驚異丶好奇。


    但無一例外,滿臉笑容。


    薑婉瑜為李純鈞一一介紹:「這是江玉琉長老,負責山峰一應衣食起居,江人往長老,師弟外出行程皆可讓江長老協助安排,這位是江先知長老,我焱凰峰對外接洽之事多依仗先知長老。」


    三人連忙打招呼。


    李純鈞亦一一回應。


    很快,薑婉瑜帶著李純鈞進了一座風景最好的院子:「今後師弟便可在此安心居住,修行丶生活丶問道丶求長生。」


    院落視野絕佳,一眼望去,小半個焱凰峰,以及對麵崇山峻嶺丶山峰疊幛,


    盡收眼底,令人心曠神怡。


    「焱凰峰上,眾人相處並無高下之分,但焱凰一脈傳承榮耀皆係於我等激活欲凰血脈者之身,故而,諸般物資丶一應用度,皆首供我等,師弟有何需求,盡管開口,我這便讓人替你補齊。」


    薑婉瑜微笑道。


    李純鈞入了院子,卻見院子內外布局——


    有些眼熟。


    「師弟出身大商,我擔心你到了我們這邊居住不適,所以照著大商風格,替你重新布置了一番。」


    薑婉瑜說著。


    聲音柔和,聞之有種如沐春風之感,似乎心靈亦會隨之平靜。


    「多謝。」


    李純鈞道。


    接下來薑婉瑜拉著李純鈞,一一介紹著院中事物。


    整個過程,她都顯得十分開心,似乎對李純鈞的到來有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很快,她帶著李純鈞在院中轉了一圈,又在山峰頂端轉了一圈。


    整個凰峰分山頂丶山腰丶山下。


    其中,山下居住有三千餘人,都是凰峰弟子丶管事丶長老親屬。


    山腰則是凰峰弟子丶管事們居住,不足千人。


    山頂上則隻住了廖寥十幾人,無一例外,都是焱凰峰一脈核心。


    薑婉瑜帶著李純鈞了解凰峰,並在山上洗漱丶用餐,很快過去數個小時。


    就在她拉著李純鈞一起,坐在草地上了望介紹視野盡頭太虛劍宗的其他山峰時,上百道劍光如流星般自天際盡頭而來,幾乎照亮了焱凰峰上空。


    很快,部分劍光遠去。


    但仍有數十道劍光迅速落下,直奔焱凰峰之巔而來。


    「我感覺到了師尊的氣息,應該是師尊和宗主他們到了。」


    薑婉瑜站起身來。


    「咻咻咻咻咻!」


    劍光如雨。


    數十道劍光直接落到了薑婉瑜丶李純鈞身前。


    李純鈞一眼便看到了滿臉激動的秦舟。


    不過沒等秦舟第一時間上前,已經有人搶先大步流星而至。


    「哈哈哈!我迫不及待想看一看我太虛劍宗未來的『劍子』是何等風采了!


    在麵臨整個赤陽劍宗緝拿丶追殺的情況下,卻能反其道而行,一人一劍,殺至赤陽劍宗後方,斬赤陽劍宗一位核心弟子,數位正式弟子!」


    一位看上去三十上下的男子快步來到李純鈞身前:「我等劍修,快意恩仇,


    便當如此!這等魄力,這等果決,勝我年輕時何止十倍!?」


    他看著他,重重道:「我是煥!太虛劍宗宗主!我宣布,即日起,你便是我太虛劍宗未來的『焱凰劍子』,一應用度,都將按照培養為『劍子』的標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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