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最後的一塊五,琢磨了半天,是買一張彩票,還是吃餛飩。


    後來我才想起來,彩票兩塊錢一張,一塊五不夠。


    而且彩票不頂餓啊。


    無奈,我隻能吃了一碗餛飩,算是把晚飯糊弄過去了。


    然後,我就身無分文了。


    可這湯湯水水的一碗餛飩壓根就吃不飽,入夜,我躺在床上,聽著肚子裏咕咕叫,想起青龍王說過,我的財關要來了,不由苦笑。


    看來這個財關不是讓我發大財,是讓我破大財,窮到分文皆無。


    這時候莊雨薇出現了,她一聲不響地在我旁邊躺下,和我一起眼望天花板。


    我轉頭看看她,問:“你餓不餓?”


    她像看傻子似的看著我,然後輕輕把頭枕在了我的胳膊上。


    看來,她是想用她的方式,給我一點安慰。


    可惜,現在別說女鬼,就算給我一個白胖白胖的女人,也解決不了肚子餓的問題啊。


    好不容易捱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在床上躺了半天,再次否定了跟人開口借錢這個選項。


    哈爾濱那邊我是絕對不可能借錢的,我出門的時候馬叔和師父已經給了我不少錢,再跟人借錢,就太丟人了。


    我又不能跟手下的人去借,讓人家知道我窮的飯都吃不起了,以後我就沒法工作了。


    老於那……倒是可以,但大家同樣是從東北出來闖蕩,憑啥我過的這麽慘?


    我實在張不開嘴。


    人啊,如果太要麵子,身子就得受罪。


    可我就是這個性格,從小到大都是,寧讓身子受罪,不讓麵子發燒。


    我想出了一個辦法。


    我還有一張公交卡,裏麵有幾十塊錢餘額,還有三十塊錢的押金。


    於是我跑了出去,把公交卡裏的餘額還有押金都退了,一共有七十多塊錢。


    買了些米,一箱子方便麵,還有便宜容易存放的菜,我心裏總算安心了點,這回不至於餓死了。


    可是正應了那句話: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幾天後房東打來電話,說房租已經快到期了,再不交的話,我就得搬家了。


    我這才想起來,房租也是拖了挺久了,到這個月末剛好到期。


    算起來,也隻剩下不到一個禮拜的時間了。


    我給公司打電話,我說你們不發工資,我已經在咬牙堅持了,營業員那邊我也可以安撫,可是房租總得交吧?


    見我真急了,公司的人很為難地跟我說了實情。


    原來,最近公司出了問題,老板和媳婦鬧離婚,因為財務大權在老板娘手裏,現在她把錢全都卷跑了,公司印章也拿走了。


    老板去搶印章,打了起來,老板娘報警,現在老板被拘留了。


    也就是說,我已經沒人管了。


    所以目前的狀態,就是公司群龍無首,財務一分錢也沒有,就連個簽字的人都找不到。


    別說沒錢給我交房租,公司能不能開下去都是個問題。


    還有,財務那邊開不了發票,各地商場的帳也結不了,一切都停擺了。


    我問公司的人怎麽辦,難道我接下來要露宿街頭?


    那人說,搞不好他都要露宿街頭了,讓我自己想辦法吧……


    我欲哭無淚。


    掛了電話,我抽了半盒煙,最後把目光看向了房間的角落。


    那裏有幾個大箱子,裏麵放的都是公司的存貨。


    雖說隻是一些不值錢的裝飾品,但要是賣出去,也能換點錢,起碼能讓我暫時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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