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應龍的一聲呼救把趙貞吉嚇一跳,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緊接著,鄒應龍顛三倒四的敘述,搞得趙貞吉一個頭兩個大。


    “你把你南下以來的按順序慢慢說”


    趙貞吉受不了鄒應龍的語無倫次,幹脆讓其按流水賬的模式敘述了。


    “那就說來話長了”鄒應龍過來還經曆挺多事的,這豈不是說個沒完沒了?


    “沒事,你隻管說。我讓馬夫多繞圈子。等你說完,我們在下去不遲。總不至於馬車上還隔牆有耳吧?”


    趙貞吉的安排也讓鄒應龍靜下心來。


    隻是沒想到這故事還真就是孩子沒了娘,說來話就長。


    在杭州部分,還挺正常的。但自從領了王命旗牌查私調軍隊的事後,一切就不對勁起來了。


    好家夥,原來鄒應龍是被徐琨找理由拖在了華亭。


    說是什麽海瑞圖謀不軌,說是什麽有新軍個別威脅徐家。


    一大疊文件,看得鄒應龍眼暈。


    等差不多明白徐琨的目的後,又被通知因為是臨近上海的禦史,自然要轉去上海港核對海戰的軍功。


    這期間,自己的私章卻落在了驛館。這才有後來到處都有鄒禦史蓋印的邀請函一事。


    被坑了也就算了,畢竟自己老師的兒子,大不了回去交旨後脫離清流,不做禦史了,轉到地方造福一方了。


    然而真正的危機是在核驗軍功的過程中暴露出來的。


    海戰是相當艱苦的,可不是那麽容易收集人頭。雖然一共就十來個完整的紅毛鬼人頭,想來也是多場惡戰,跳幫接舷戰是免不了的。


    如此惡劣的條件,海戰的將士中,特別是那些紅毛鬼教官個別就私藏了台彎宣慰司專門出口泰西的福壽膏以做自用。


    本來就是多重身份兼著。出口泰西還得要這些人護航呢。鍾太監本來就是要賣泰西的。他們也是泰西人,隻是地方沒到泰西。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這玩意以前大明的郎中也用,但一般隻少量用來麻醉。但詢問中卻發現,這些紅毛鬼教官清楚地知道,這玩意不能多用。


    後來在嚴氏兄弟那兒才知道,這東西在廠衛那邊都是禁品。多吸絕對上癮,不得好死。


    嚴氏兄弟說得斬釘截鐵,但鄒應龍卻是一顆心沉到穀底。


    因為其之前在徐府做客,竟然連續十來天都聞到過一樣的煙味。


    這東西,據說價比黃金。也正是如此,徐琨急著撈錢的行為才有合理的解釋。


    老師的二兒子徐琨吸福壽膏,那大兒子徐璠吸嗎?老師吸嗎?


    “老師臥薪嚐膽二十年才扳倒嚴嵩,決不能讓老師一生清譽毀在這事上麵。那些可惡的商販以為拿這個就能拿捏住老師。簡直是癡心妄想。師兄,你拿個主意。隻要你一聲令下,正好我有王命旗牌,去把那些拉人下水的混賬全給抓了砍了也不在話下。”


    聽得鄒應龍一副義正言辭的。臨到最後卻讓自己下決心。這不是拖自己下水是什麽?


    趙貞吉已經又後悔到腸子都青了,就不該讓這人上車。自己沒事瞎打聽幹啥呢?


    為什麽要說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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