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老頭還特意強調他所說的“人氣”並不是受歡迎的意思,而是字麵本身所表達意思。因為在十幾年前整個村子都死氣沉沉的,除了村裏幾個養魚的大戶還願意留守在村上之外,其他人能走的就都走了,有一段時間甚至滿村上下見不到年輕人。


    說完村裏的發展軌跡,許老頭終於提起了八幾年離奇溺死的九個人。他說那九個人都跟關二小關係不錯,從前關二小打漁回來就喜歡叫上好些人到他家裏一起推推牌九,當時輸贏就是幾根煙幾條魚,根本不動錢,大家就是娛樂所以傷不到感情。


    關二小死了七年之後村子開始走下坡路,村裏的人開始陸陸續續往外走,水媽媽殺人也就是從這時候開始的,而且就殺了這九個跟關家二小子關係好的人。


    如果說水媽媽有靈性,會報複殺人,這事倒也算說得通,不過中間這幾年的空檔期就讓我有些無法理解了,我也把這個疑問說給了許老頭聽。


    對於這一點,許老頭並沒能說出個所以然來,不過這也讓他把話題轉回到了村裏發生的溺亡案上,他說今年發生的四起命案,死者都是之前曾經離開明通村那些人的孩子。


    繞來繞去,問題的關鍵點似乎還是在當年抓到水媽媽這個關二小身上,於是我又問了下這個關二小還有沒有後人,或者其他親屬什麽的。


    許老頭搖了搖頭說:“他老婆孩子都死了,就一個哥哥,不過挺多年前就離開村子了,之後也一直沒回來過,現在他在哪住,過得怎麽樣,我就不知道嘍。”


    “那關二小的墳呢?”我又問。


    “墳是有,不過裏麵就葬著他一條腿,不過他兒子和老婆倒是留了全屍,墳地在村西,要走挺遠。你關心這個幹什麽?”


    “沒什麽,就是好奇而已。”我敷衍了許老頭一句,他倒也沒再問,不過眼神中似乎有了些變化,好像開始提防我了。本來我就納悶為什麽他沒死,現在他又擺出這個反應給我看,顯然說明他知道些什麽東西。


    “我說,老許啊,你是不是在害怕什麽東西?”我試探著問了下。


    許老頭連忙一搖腦袋,然後笑著說:“我會怕什麽,半條腿都進棺材的人了。”


    “好吧,既然你什麽都不怕,那我也不怕得罪了你。你說當年跟關二小關係好的人都死了,為什麽偏偏就隻有你活下來了呢?因為你對水媽媽虔誠嗎?”我開門見山直白地提問道。


    “這個……我想可能是因為我一直勸關二小別賣了水媽媽的緣故吧,也可能是我上輩子積了德,誰知道呢,哈哈哈……”許老頭憨笑了起來,表情看起來多少有那麽點不自然。


    我可以斷定他在隱瞞著什麽東西,就跟村裏的其他人對水媽媽一事閉口不提一樣,不過我並不打算追著這件事糾纏下去了,或許水媽媽在村裏就是一個忌諱,所有人都不想惹禍上身。


    跟許老頭的聊天結束之後,我跟王富貴提了個建議,讓他去找找關家大哥的下落,如果村裏的人不願意開口,我想或許關家大哥能願意多談談,畢竟他離開村子好多年了,而且死者都是以他弟弟為中心再向外輻射的。


    王富貴點頭答應,並立刻安排人去查。


    到了天黑之後,我們三個人備齊了照明工具,拿了防毒麵罩,出了度假山莊之後便再次奔著村口關家二小子的舊居出發。


    明通村確實村如其名,到了晚上整個村子都是燈火通明的,度假山莊裏掛上了一長串的大紅燈籠,各個旅館、飯店的門口也都掛著燈,再加上月亮的光芒,即使走到了村口這邊,周圍也很亮堂。


    上午離開的時候門就沒鎖,這次過來我直接一推,門開了。


    饅頭拿來的其實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防毒麵具,它沒連著氧氣罐,隻是一個用來阻隔氣味的麵罩,這東西很輕便,要用的時候隨時都可以戴上,所以我決定先不去戴它,這讓我可以更直觀地判斷那氣味是什麽時候來的。


    房子的情況跟白天時候差不多,並沒有任何臭味也沒有任何聲音。


    我在進屋後試探性地喊了幾聲“有人嗎”,我的聲音剛落,從二樓便傳來咣當一聲,緊接著屋子裏的空氣也開始降溫,我的嘴邊呼出的氣變成了白霧,同時出現的還有上午差點把我嗆死的那股臭味。


    我趕緊戴上了隔味的麵罩,然後快速跑到二樓最裏麵的衛生間。


    衛生間的門完全是敞開著的,裏麵飄出來濃重的陰氣,我扔了幾張符過去把陰氣衝散,然後走進衛生間裏瞧了下。


    衛生間不大,裏麵就一個馬桶,馬桶蓋是開著的,裏麵的水很清,也沒有波動的跡象。我稍微把麵具抬起來一點讓空氣直接進入我的鼻腔,在淺淺地吸了一下氣之後我又趕緊把麵具扣好——毫無疑問,臭味就是從馬桶裏出來的。


    突然,馬桶裏的水冒起了水泡!


    一開始隻是一個、兩個的冒,但很快就好像沸騰了一樣咕嘟咕嘟地不停地翻著花。許老頭說過,水媽媽的身體很柔軟,可以從下水道裏鑽上來,眼前這情況很難不讓我聯想到水媽媽!


    “這是有什麽東西要出來了?”饅頭在我身後驚慌地問著。


    我回答不出來,不過看樣子好像是真有東西要上來了,我趕緊示意他和王富貴都回退,隻留我自己一個人擋在衛生間前麵。就在他倆剛剛倒退了三米多遠的時候,馬桶裏的水突然好像噴泉一樣直衝向天花板,緊接著一個黑乎乎的大東西從馬桶裏猛地跳了出來。


    屋子裏很暗,我的手電並沒來得及追上那東西,不過有一點我倒是可以確定,跳上來的這玩意並不是什麽水怪,它要麽是鬼,要麽就是妖怪,因為它身上纏滿了濃稠的陰氣!


    我甩手將一張符丟向那東西,但它身體一晃便輕鬆躲開了,隨後它又像彈簧一樣砰地一下朝我彈射過來,同時發出一陣短促、沙啞的叫聲。


    這一瞬間,我清楚地看到了那家夥的大嘴,就跟許老頭描述的一樣,這家夥的嘴真就有洗臉盆那麽大,一口下去絕對能把我的上半身全都吞下去。


    我不敢跟它硬碰硬,在快速後退的同時也讓白虎接管戰場。


    白虎呼嘯著從我背後躍了過來,它巨大的身子完全將整個二樓的走廊給堵滿了,我看不到戰況,但隻過了一秒那黑東西的叫聲便消失了,馬桶裏的冒泡聲也停了。


    我趕緊讓白虎閃開,想要看看那黑東西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可白虎躲開之後留給我的隻有一團漸漸消散掉的陰氣,那黑東西已經被幹掉了。


    “哥們,你下手太重了,下會留個活口。”我一邊說一邊輕輕拍了下白虎的腦袋。


    白虎傲慢地看了我一眼,然後便把頭扭到了一邊,似乎根本不屑聽我的話,它這態度可跟從前完全不一樣,看樣子靈力全部恢複之後,脾氣也見長了。


    我剛準備跟它說道說道,讓它知道誰才是老大,而就在這時,饅頭卻在樓梯口那邊發出了一聲驚呼。


    “怎麽了?”我問了句,然後快速往他那邊跑。


    饅頭也沒回答,就連滾帶爬地逃到我身邊,我用手電往樓梯口那照了一下。


    我了個天!在樓梯口那裏爬過來4隻大家夥,感覺就像長著鯰魚嘴的黑鱷魚,這些家夥身上都纏著陰氣,顯然跟剛才從廁所裏出來的是同一個門派的!


    “給你們師兄報仇來了嗎?”我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同時右手往前一指,“虎爺,您是老大,這幾個交給您了,這次記得留個活口。”


    白虎爺咆哮了一聲,像是在回應我的話,然後呼地一下撲到了樓梯口。


    第201章 莫名的求救信息


    白虎下手根本沒有留情的意思,衝上去兩口一爪,輕輕鬆鬆滅了樓梯口的怪物,不過它也算是聽話,還真就給我留了一隻。


    那怪物被白虎的大抓子按在地上,無論它如何掙紮都沒辦法從虎爪下掙脫,我走過去將符陣散在它周圍,在確保它不會再作亂後,我便讓白虎撤到一邊。


    白虎剛一走開,那怪物頓時跳了起來,就像人一樣豎起了身體,用兩條後腿站在原地。我看不到它的眼睛,隻能看到那一張巨型的嘴巴,還有滿嘴的尖牙。


    不過現在它已經沒辦法興風作浪了,甚至連逃的地方都沒有,我直接一張符丟到了它的嘴巴裏,它好像一下被卡住了嗓子,身體也站不住了,在呼地一下趴在地上後便不停地咳嗽。


    很奇怪,它咳嗽的聲音並不像怪物,倒像是人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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