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衛達並沒有因為我的話而冷靜下來,他的神色已經慌張得很,尤其是當他提到“怪事”這兩個字時,他明顯皺了一下眉頭。


    “你不用怕我,我是來幫你的,你遇到了什麽麻煩事就隻管跟我說。”我再次對他說道,隨後我又拿出了顧問證給他看。


    衛達根本沒有去看我證件,他隻顧著衝我搖頭,見我沒有離開的意思才終於開口道:“我沒遇到怪事,請你們離開我的店,不然,我就要報警了。”


    “你報警說什麽?你開店難道不是為了讓客人進來買東西的?”我問。


    “那……那我關門了,現在就關門了,請你們離開。”衛達一邊說一邊往前走了兩步,並衝我揮著手,示意我趕緊離開。


    他在趕我走的時候眼睛時不時就要瞟一眼小艾,他似乎很在意小艾會做出什麽反應,我看得清楚,所以也回頭衝小艾使了個眼色。


    小艾明白我的意思,他立刻朝衛達走過去,並強勢地警告道:“你到底在害怕什麽?我們是來幫你的,誰會有心情害你這麽一個窩囊廢?有什麽事你就快點說,別耽誤我們的時間!”


    這是我第一次聽小艾用這種語氣講話,他的樣子跟我有點像,估計是跟著我學壞了。


    不過他學到的這一招用在衛達身上貌似並不起作用,他確實被嚇得倒退了兩步又靠回到了牆上,不過他的眼神依舊很堅決,看得出來他是吃了秤砣鐵了心,完全不想跟我們說任何一句話了。


    這個狀況讓我有些無奈,我隻能最後再試探性地問了句:“你知道縣外麵那片鬆樹林嗎?”


    衛達眼珠子頓時一瞪,這次的反應比剛剛可強烈得多,隨後他自己似乎也意識到了這點,所以他幹脆轉頭往雜貨店的裏屋跑。我趕緊追上去一把拉住了他的後脖領,把他硬生生給拽回到了門廳裏。


    “你放開我!”衛達一邊掙紮一邊喊,看我沒放手,他索性就扯著脖子對外麵喊道:“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搶劫!”


    這個人實在是太煩了,他顯然不打算跟我們開口講實話了,我也懶得繼續在這裏浪費時間。所以我趕緊放開了手,在瞪了衛達一眼之後,我也帶著小艾一起從雜貨店裏退了出來。


    我倆剛一出門,衛達立刻就追出來將雜貨店的門、窗子全都關好並上了鎖,看樣子是真的不打算再營業了。


    不過這些現在都不是什麽大問題,因為我已經掌握了一條重要線索,那就是鬆林,雖然衛達什麽都沒講,但他的表情已經告訴了答案——那林子裏絕對有問題。


    縣城裏找不到租車的地方,也沒有出租車可以叫,隻有那種帶棚的三輪摩托可以坐。我們也沒什麽可挑選的,隻能乘坐這東西出了縣城,然後往鬆林的方向前進。


    據車老板所說,我們要去的那片鬆林確實是個墳地,隻不過最近幾年已經很少有人在那裏下葬了,越來越多的人選擇火葬,骨灰盒也不往土裏埋。至於說為啥那林子有一片地方鬆樹的葉子都掉光,這事好像有人說是鬧蟲子死了一片樹,後來治理好了,那些樹也沒人動,就那麽放著了,而且就是去年的事。


    這車老板並不信鬼神,給出的解釋也非常的“科學”,這樣也好,起碼他不會因為我們要去墳地那邊而感到為難,也免得我們徒步往這邊走了。


    到了樹林邊,我讓這車老板在這等我一會,我進去轉一圈用不上十分鍾估計就出來了,回頭我給他三倍的車錢。


    車老板很高興聽到這話,他痛快地答應了下來,而我和小艾則步行進到了林子裏。


    鬆林裏有淡淡的陰氣,在墳地裏看到陰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我們自然不會因此而大驚小怪,隻管一直往前走,直到來到那片掉光葉子的鬆樹附近。


    走近了一看我才發現,這地方不隻是樹葉都掉光了,地上也沒有半點積雪,露出來的地麵看起來黑乎乎的,就好像土地都腐爛了一樣。我蹲下來摸了摸地上泥土,這土有些濕潤,現在這種天氣地麵應該還沒解凍,應該是硬邦邦的才對,這濕潤的地麵顯然說明這裏不對勁。


    我抓了一小巴泥土在手裏撚散,泥土中立刻散發出一股股屍體腐爛一般的臭味,從這些土裏還鑽出來幾條臭蛆。這些蛆並不是實物,被透進林子裏的太陽光一照,它們立刻化成了縷縷陰氣消散不見了。


    我抖掉了手裏的土,然後便在這片沒有葉子的林地裏轉圈找了一下,很快我便發現在這片無葉林的正中央有一個墓碑。那墓碑非常矮,還不到膝蓋高,上麵的字刻得歪歪扭扭,感覺並不是出自專業墓碑製造人之手。


    “紀念愛妻楊慧娟。”我念了下墓碑上麵的字。


    在字的下麵還有一行數字日子,時間是去年夏天。


    單純從這墓碑上我倒看不出什麽問題,不過周圍那些無葉林確實是圍繞著這個墓碑,地麵的怪異也說明了這個“中心點”存在異常。


    我手頭上沒有合適的工具,而且現在是白天,就算這地方有些玩意這個時間段也看不到,所以我決定等晚上再過來一趟,現在這段時間我們正好可以去縣城采購一些工具,另外還要去派出所問問看,這個楊慧娟到底是什麽人。


    從林子裏出來時車老板還在等我們呢,我們上了車去了縣裏派出所,很快便查出了楊慧娟的信息。


    楊慧娟就住在縣裏,去年因為腦瘤去世了,死的時候才36歲。她先天智障,小的時候就被遺棄了,所以沒什麽親人。因為我在墓碑上看到了“愛妻”的字樣,所以自然就關注了一下楊慧娟的老公是誰,可是根據派出所這邊的記錄,楊慧娟根本沒有結婚。


    警察對楊慧娟這個人的了解也僅限於此,她生病住院的時候是誰在照顧她,她死後又是誰料理的喪事,這些事警察全都不知道,我要想調查關於她的更多信息就隻能自己想辦法了。


    從警察局出來之後,我轉奔縣裏醫院。更準確來說這就是個診療所,裏麵工作的人連門衛帶後勤加一起還不到十個人呢。


    我找了一個醫生詢問了一下楊慧娟的事,那醫生還真就對楊慧娟有印象,他說楊慧娟的病在這個小診療所根本治不了,隻能去市裏的大醫院,不過楊慧娟沒有錢,就隻能在診療所這裏買一些止疼藥要吃。


    根據這名醫生的回憶,楊慧娟每次來診療所的時候身邊都跟著一個男人,那個男的個子不高,估計也就1米6出點頭,戴著眼鏡,有點受氣包的感覺。


    我一聽就確定了,跟楊慧娟一起來的肯定就是衛達,估計衛達是跟楊慧娟同居了,但一直沒有結婚,楊慧娟生病之後他一直照顧著楊慧娟,可惜他沒有錢,沒辦法給楊慧娟治病,隻能眼看著楊慧娟病逝。


    那片鬆林裏的墓碑肯定就是衛達給立的,楊慧娟也是他葬在那裏的,但事情並沒有到此結束。


    是楊慧娟對自己的死心有不甘於是含冤化鬼嗎?可是單純的化鬼是不會讓鬆林掉葉大地腐爛的。


    一定還有其他什麽原因讓那片林地發生了如此奇怪的變化,雖然現在我還弄不清楚原因所在,不過今天晚上再去一趟我肯定能查清楚一切。


    第294章 林中咒地


    太陽落山之後,我和小艾帶著鐵鍬、手電以及防寒的衣服再次趕奔鬆林。


    和白天相比,夜晚的墳地裏總會聽到一些古怪的聲音,也會看到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這些東西在絕大多數墳地都可以看得到,所以我並沒有去搭理它們,隻管將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楊慧娟的墓碑處。


    墓碑的陰氣有些重,但這也算合理,沒了太陽光,這些平時很少有人來的地方總會有陰氣縈繞。


    我過去搖動了一下墓碑,那塊墓碑固定得並不牢靠,隻搖了幾下它就被我推倒了。


    死去的人如果始終在墓地徘徊的話那一定會很看重自己的墓碑,這也是為什麽有人經常在墳地看到有些奇怪的人在擦拭墓碑的原因,如果楊慧娟的亡魂就在這附近,我弄倒她的墓碑她就一定會出來。


    可是等了一會,林子裏依舊一片死寂,楊慧娟的亡魂根本沒有出現的跡象。


    挑釁的方法行不通了,我們隻能用更直接的辦法了,於是我將袖子一擼,掄起鐵鍬開始在墓碑前方挖起來。


    地麵的土依舊濕潤、鬆軟,所以挖起來並不吃力,沒多一會我就挖到了一米深,繼續再挖幾下,鐵鍬也觸到了木質的硬東西。我把表層的土清掉,再借助手電仔細看了下,確定了我挖到了的是一口棺材。


    我對棺材的材質並沒有太深的研究,但即便如此我也知道這棺材並不便宜。雖然埋下的時間隻有半年多,但畢竟這是地下,普通的木頭肯定會爛的,但這口棺材並沒有任何腐爛的跡象,用手擦一下,棺材蓋甚至光滑得可以反射月亮的光。


    我又用手輕輕敲了下棺材板,板子發出的聲音很悶,木質也很厚實,看得出來衛達是覺得楊慧娟生前他沒能照顧好,死後就一定要讓她住得舒舒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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