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過程這微胖男除了“哎呦”了幾聲之外就沒有發出個別的聲音,也沒見他喊人,也沒見他呼救,這個反應有些奇怪,我說不準其中的原因,不過我想這應該跟死亡助理脫不開關係。


    或許在他看來,就算喊人了也沒人可以救得了他,所以他寧願自己麵對劫難,也不能拖累鄰居。


    我按了下牆上的電燈開光,進門處的方廳立刻亮堂了起來,微胖男掙脫開了我的手,然後便退到了房間的角落裏,伸手抓過了一支折椅,似乎是準備用這東西當防身的武器。


    “你食神看多了吧?我如果想害你,你覺得那椅子能幫到你什麽忙?”我問了他一句,然後把左手裏抓爛的球棒木屑拍落在地上。


    微胖男愣了一下,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折椅,想了想之後他把椅子放到了一邊,然後便盯著我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也不說話。


    “你叫陳舒海吧?”我問他。


    他沒反應。


    “你在害怕死亡助理嗎?或者是劉春光?”我繼續問。


    這次他的身體明顯哆嗦了一下,應該劉春光這個名字讓他產生了這樣的反應,不過他依舊沒有回答,隻是繼續保持著沉默。


    “我剛從吳霞山回來,那個溶洞我已經找到了,你們在那裏喝毒藥自殺,但是隻有你沒喝,隻有你活下來了,對不對?”我耐著性子繼續提問道。


    微胖男陳舒海皺起了眉頭,兩隻眼睛四下轉了轉,之後便避開了我的目光,將視線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我朝他走了幾步,然後在他麵前蹲下來繼續說道:“我跟劉春光不是一路的,嚴格點說,我是要抓他的人,如果你不想死了,而且害怕他會來殺你,那你最好別在跟我玩什麽沉默的遊戲,這對你一點好處都沒有。”


    陳舒海沒有立刻回答,他用鼻子沉沉地呼著氣,過了好一會他才抬起頭看向我,嘴裏用很小的聲音擠出幾個字:“沒人能保護我。”


    他回答了!


    雖然從他的話裏我聽得出他非常絕望,不過我心裏卻感到非常高興,因為這家夥總算願意開口了,接下來我隻需要向他證明我有能力保護他,有能力保證他不被死亡助理或者死亡助理的信徒傷到,那他絕對會成為我最有利的一條線索。


    想罷,我做了一個深呼吸,讓我的語氣聽起來不會顯得太過激動或急躁,我需要給他留下一個沉穩的印象,畢竟我接下來要扮演一個可以拯救他於水深火熱之中的救世主角色。


    “普通人的話確實保護不了你,這時候警察都幫不了你,我太了解你的處境了,也知道到底是什麽人在威脅你,不過你可以完全信任我,我絕對能保護你,我可以讓你看看我的能耐。”


    說完,有揮了下左手,讓虎爺現身出來給這小子開開眼。


    虎爺領會了我的意思,立刻現了真身。陳舒海的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窩裏冒出來了,下巴也快掉到了地上,他驚訝地抬手指著白虎,眼睛一會看著白虎一會又看著我,嘴巴張合了好幾下似乎想要說什麽,但又驚得沒能發出任何聲音。


    “多即,讓他見識一下什麽是地獄獵犬。”我又拍了下自己的心口,犬妖多即立刻放出了幾個滿身是火的狗兒子,這些狗兒子也同樣現出真身讓陳舒海的肉眼也可以瞧得見。


    陳舒海連著吞了兩口唾沫,然後才看著我結巴地說:“你……你你……你也是……是從地獄裏來的?”


    “我不是地獄來的,但我是個風水陰陽師,現在讓你看的隻是我的兩個跟班,還有更厲害的就不給你一一展示了,我相信你應該能相信我可以保護你了吧?”我微笑著對陳舒海道。


    陳舒海似乎還是有些擔心,不過現在他對我的態度已經跟剛才完全不一樣了,他猶豫了一會便再次開口道:“他們從地獄裏弄出來了一個東西,那東西跟他們說的不一樣,我很害怕,非常害怕。”


    “他們是誰?是劉春光嗎?”我問。


    “嗯。”陳舒海點了點頭,“劉春光是其中一個,還有另外三個人,他們好像是同學,領頭的是個個子很高的女……女的。”


    個子很高的女的……我想他說的那個女的應該不是真正的女人,而是死亡助理,畢竟他的那種長相很容易讓人誤會。至於跟劉春光在一起的另外三個人,我想應該就是沒有自殺的另外幾個同學了。


    想罷,我立刻拿出一直被我隨身帶著的艾生平畢業照給陳舒海看,陳舒海看過之後立刻點頭道:“對,就是他們幾個,就是這幾個人!”


    我心裏頓時一喜,看來這次我是真的要抓到艾生平了。


    第311章 洗腦(上)


    要問的問題實在太多了,我想知道艾生平到底計劃了什麽,他又和他的信徒們從地獄裏弄出了什麽新玩意,還有那些自殺的騎兵營營員都是為什麽而死的,等等等等。


    不過陳舒海的家顯然不是詢問這些問題的好地方,繼續留在這裏弄不好劉春光他們就會找上門。再過兩小時天就亮了,沒有式鬼幫忙,僅憑我一個人的力量恐怕保護不了陳舒海的周全,所以我決定帶他先離開這裏,去一個起碼在白天是絕對安全的地方——警察局。


    陳舒海對於去警察局這件事並沒有任何抵觸情緒,原因很簡單,他並沒覺得自己做了什麽壞事,自然不害怕到警察局那裏去坐一坐。


    王富貴幫我安排了一個小審問室,不過我和陳舒海並不是審問和被審問的關係,我隻是需要一個安全的、沒有人來打擾的房間詳細了解一下有關死亡助理的一切情況。


    陳舒海的思路有些混亂,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我熬了一夜,無論如何今天我也不可能再折騰什麽了,索性就讓陳舒海從他認識劉春光,並加入死亡助理的陣營開始講起。


    陳舒海與劉春光的第一次接觸是在十年之前,當時也是陳舒海人生最低穀的階段。


    他大學畢業後考上了公務員,本來以為端起了鐵飯碗,今後的一生可以不用愁了,可是眼看著自己的同學、朋友一個個做生意發了財,他的心思也活動了。於是陳舒海不顧家人的反對,辭去了公務員的工作,又借了一筆錢跟朋友合作幹了一家銷售化工原料的公司。


    不過生意並不像陳舒海想的那麽容易做,不到一年他就賠得稀裏糊塗,本來他想趕緊抽手止血,可他的朋友卻先他一步帶著錢跑了。


    陳舒海一夜變成了窮光蛋,身上還背著一筆並不算小的債務,他的老婆隻能同甘不能共苦,並沒有興趣跟他同甘共苦,在麵對債務以及未來的艱難生活時,他的老婆選擇了離婚。


    沒了工作,生意失敗,朋友背叛,老婆離開,外加一屁股的外債,陳舒海已經完全沒有了活下去的念頭。於是在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他用身上所有的現金去他最喜歡的飯店飽飽地吃上了一頓,然後便跑去了中心公園觀景塔的塔頂,準備從那裏跳下去自殺。


    就在公園的塔頂,陳舒海遇到了劉春光。


    在看到劉春光的一瞬,陳舒海立刻意識到麵前這個人是來塔頂幹什麽的,因為劉春光的眼神實在太熟悉了,陳舒海在鏡子裏已經看過了不知道多少次。


    如果沒遇到劉春光,陳舒海或許就跳下去了,其實就算看到了劉春光他也打算跳的。不過劉春光卻突然放棄了跳塔的打算,而是過來跟陳舒海搭訕了幾句,問陳舒海遇到了些什麽事,為什麽想要自殺,很明顯他也從陳舒海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東西。


    在經曆過了各種各樣的挫敗之後,陳舒海已經沒有跟家人見過麵,也沒有了朋友,他已經有相當長的時間沒有跟人講過話了,現在劉春光願意問了,他也就把自己滿肚子的苦水全都跟劉春光傾吐了出來。


    劉春光在聽完陳舒海所說的那些之後,突然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陳舒海以為劉春光的遭遇會更慘,所以才會發笑,不料情況剛好相反,劉春光其實並沒有遭遇到什麽太大的挫折,他隻不過是覺得活著和死了並沒有多大區別,或許再活十年、二十年也還是現在這個樣子,簡單來說,他選擇自殺隻是因為活得太無聊了。


    可聽完了劉春光所說的一切之後,陳舒海可是完全笑不出來了,他沉默了片刻,然後便徹底地爆發了,他指著劉春光的鼻子破口大罵,把自己心裏的憋悶全都發泄在了這個無聊到死的人身上。


    在罵過之後,陳舒海轉頭下了觀景塔,他覺得自己如果就這麽死了,那他就跟劉春光一樣白癡。


    可是生活的壓力並不會因為跟一個無聊人士的相遇而發生什麽改變,他依舊要麵對找上門的債主,依舊要解決眼前的困境。在堅持了半年之後,陳舒海再次冒出了自殺的念頭,而就在這時,劉春光再次出現在了他的麵前,而這時的劉春光已經跟上次見麵時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然劉春光看起來依舊邋裏邋遢的,不過精神麵貌卻完全不同了,陳舒海很好奇劉春光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更好奇的是這個隻有一麵之緣的人為什麽會找上他。


    劉春光並沒有著急說明自己是怎麽找過來的,隻是問陳舒海想不想讓自己的生活發生本質上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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