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莊的時候我們經過了一個石牌樓,牌樓上寫著“鳳凰山”三個大字。


    之前我在一座度假山莊裏查過怪魚作亂的案子,那座山莊到了晚上之後,整個山莊以及山莊下麵的村子裏都有掛起燈籠長龍,顯得極其熱鬧,不過眼前的鳳凰山莊就顯得有些冷清了,除了山莊正門口的那個飯莊之外,其他地方都是黑咕隆咚的。


    我沒有吃夜宵的習慣,所以直接跟丁當去了客房那邊。


    丁當已經在山莊裏住了兩天了,因為從這邊到隧道更近一些。客房的服務員都認得丁當,丁當介紹說我是她請來查鬼案的,服務員立刻給了我一張房門卡,而且沒收取我任何費用,顯然山莊的老板已經跟這裏的人打好了招呼。


    當晚我沒有做什麽其他活動,就在房間裏老老實實地睡了一覺。


    隔天一早,天公又給了一張灰蒙蒙的臉色看,不知道是不是這天氣的關係,我總感覺腦袋暈乎乎的,好像沒有睡足,在吃早飯的時候也一直哈欠連天。和我不同,丁當的精神好得多,這不禁讓我懷疑是不是我在地獄中的經曆讓我更容易受到鬼魂的影響。


    上午十點,我跟山莊的老板見了一麵,並跟他詳細了解了一下這座大山十年前的情況,尤其是那條隧道,以及隧道前麵不遠的那片樹林。


    山莊的老板介紹說,在二十年前鳳凰山就是一座沒名的荒山,附近也沒有村子,後來修了盤山公路之後有人發現這一帶有開發的價值,才陸續有開發商在這邊建一些別墅、旅館,不過這些投資並沒有取得理想中的回報,因為有人在山裏建了一個瘋人院,本來想來這邊旅遊的人也不敢住了,而這個瘋人院就在隧道不遠處的那片林子深處。


    可能是在瘋人院裏吃過虧,我現在對這種地方真的是異常的敏感,一聽他提到了瘋人院三個字,我下意識就將隧道裏那些傻愣愣的僵屍跟瘋人院聯係到了一起。


    我隨即便問那瘋人院現在是不是還開著。


    老板搖頭說:“在十年前隧道裏發生車禍事故後瘋人院就關門了,好像是瘋人院裏病人跑出來才導致那場車禍。建瘋人院的人有些勢力,我就不跟你提他叫什麽了,反正他怕這事傳出去影響不好,於是就花了大價錢把消息壓下來。你現在無論是上網還是到其他途徑找,都絕對找不到當時那場事故的報道,死者家屬也拿到了一筆相當可觀的封口費,所以這事才沒鬧大。”


    “你是從哪了解到這事的?”我問。


    老板一笑,說:“我要在這邊建山莊,自然要了解一下這裏是不是存在什麽麻煩事,不過再怎麽打聽我也沒想到會有現在這種鬧鬼的傳聞。”


    老板的解釋完全說得通,他要在這裏做買賣,自然要比一個在山道上跑活的司機知道的消息多,而在他提供的這些信息中,我覺得最有價值的依舊是那家關門的瘋人院。於是在下午,我和丁當便開車再次去了一趟昨晚我倆到過的那片樹林,並在樹林裏尋找瘋人院。


    白天樹林裏的光線充足得多,即便是陰天也一樣可以清楚地看到樹林裏的一切。


    我倆很快找到了那輛撞在樹上的廢舊汽車,然後依舊是以這輛汽車為中心向四周尋找,沒過多久我就在汽車西南的方向看到到了一棟建築物。那棟建築離得比較遠,不過可以看出是一棟藍灰色的小樓。


    我把丁當叫過來,然後一起趕到小樓那裏。


    樓非常的破舊,整個一樓都已經被荒草以及其他藤蔓植物徹底入侵,感覺甚至有點像古代遺跡,隻有四四方方的樓身以及正門口懸掛的醫院名牌還能夠說明它是一棟現代建築。


    樓門倒在地上,站在外麵便可以一眼看清樓內的狀況,而就在我往樓內看的時候,樓裏也同樣有一雙眼睛在向外看,我們的目光剛好相對!


    我被嚇了一跳,真的被嚇了一跳,因為在樓裏跟我對視的明顯是個野人!


    他身上穿著的是樹枝、枯草編織起來的……我實在難以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那東西,簡單來說就是個草搭子從頭上套下來,蓋住身體的前後。那人頭發很長,而且髒兮兮粘在一起,他的臉也同樣髒得很,嘴巴周圍還全是血。


    我因為看到他而愣了一下,他也同樣愣住了,隨後立刻向右轉頭跑開,並迅速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別跑!”


    我喊了一聲,然後連忙跑進這棟荒廢的小樓,並來到剛剛那野人所在的地方。


    那裏有一堆草莖,在草莖上麵放著一隻好像是老鼠之類的小動物,這隻動物的肚子已經被掏得破破爛爛,內髒也沒了,看樣子他剛才正在這裏生啃這隻老鼠。


    “剛才那是什麽?”丁當跑過來問道。


    “可能是被扔在這醫院裏的病人吧。”我一邊回答一邊朝剛剛那野人逃走的方向望了下。那是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左邊是牆壁,右邊是數個相鄰的房間,格局有點像教學樓。


    我追過來的速度並不慢,那野人唯一能躲的地方隻有走廊右邊那些房間,現在他正在其中的一間,我可以百分之百的確定。


    第333章 地牢囚徒


    我順著走廊走到第一個房間的門口。


    門關著,門上的並沒有玻璃,不過上麵開著一個有金屬柵欄的小窗口,通過那個窗口我可以看到屋子裏隻有一張破舊的小床,在裏側牆角還有一個非常簡陋的馬桶,除了這些便無其他。


    我推了下門,不知道是門鎖住了還是門軸嚴重生鏽,門並沒有被輕易推開。我稍稍用了點力,這次門被推動了一下,但很快裏麵就有一股力量把門又推了回來。


    這倒省事了,我以為找那野人可能會耗費些時間,不過現在看來我已經找到他了,他就在這走廊的第一個房間裏。


    我稍稍向後退了一步,然後卯足了力氣用力一腳踹到門板上。


    門咣當一聲敞開了,裏麵的野人被撞趴在了地上,還發出一聲沙啞的悶哼。不過他並沒有賴在地上,還不等我進到房間裏,那野人便兩手撐地好像猴子一樣蹦了起來,接著便張開兩手朝著我反撲回來,他那沾滿了血的嘴巴看起來十分駭人。


    不過樣子再怎麽嚇人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人的事實,我稍微向旁邊一側身便輕鬆閃開了他抓過來的兩手,隨後我探出右手一下抓住了那野人的手腕,接著反關節用力向他身後一掰。


    野人的胳膊被扭到了一個讓他非常不舒服的角度,他隻能向後仰著身體才能保證胳膊不被我掰斷,不過這樣一來他就沒辦法站穩身體,我隨後一個腳踹向他用來支撐身體的左腳腳後跟。


    他頓時失去了重心,身體撲通一下向後倒在了地上。


    我的手並沒有鬆開他的手腕,趁著他還沒爬起來,我順勢又將他的胳膊一扭,把他臉朝下按在地上,然後將他的兩隻胳膊都扭到了身後。


    這個野人很瘦,胳膊也很細,不過他這樣的身形一方麵可能是因為他“另類”的飲食習慣,另一方麵則是因為他的年齡。


    剛才在他摔倒時哼的那一聲就讓我非常在意了,因為他的那種沙啞十分特別,是青少年變聲期時才會出現的聲調。


    這野人其實還是個小孩,估計可能也就十三、四歲!


    即便是被我壓製住了,但這野小孩還在奮力地掙紮著,但他的力氣畢竟比不過一個成年人,就算我不借助窮奇的力量他也沒辦法從我手上掙脫開。


    “你能聽懂我說話嗎?我不是壞人!”我試著跟這野小孩交流。


    可是他根本沒搭理我,隻是一個勁地掙紮。


    我又換了幾個其他的問題來提問,丁當也在旁邊嚐試跟他進行談話,但我倆的努力全都宣告失敗了,這小孩估計是在這樹林裏過了太久與世隔絕的生活,所以早就失去了語言能力,他生吃動物,應該也是沒有人教他如何把食物烤熟。


    “弄不好這個野孩子可能就是昨天那男的他兒子!”我繼續壓製住野孩子,同時也把我的猜測告訴給了丁當。


    “應該不是吧,那個司機說他看到的是一家三口在求救,那男的他兒子應該已經死了才對的。”丁當立刻提出了反對意見,而且她說得也完全在理。


    那麽,這個野孩子是從哪來的?


    他沒辦法回答我的提問,我繼續這麽按著他也不是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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