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拳直接把她打飛了出去,她的身體撞在牆壁上就像個水球一樣啪地一聲炸開了,隻在牆上留下了一大灘渾濁的汙跡。


    這他媽也叫神?


    我忍不住在心裏吐槽了一句,然後回頭拽著劉憶的手腕奪門而出。


    為我引路的那個西裝男已經倒在了地上,他左臂上的“假肢”已經不見了,隻在袖口處留下了一灘灰黑色的液體。順著來時的路返回地獄賭場之後,我發現所有的西裝男和套裙女也都倒在了地上,而那些賭客也變成了一具具屍體躺在那兒一動不動了。似乎從那畸形女被我打爆了以後,一切不該存活的東西都一並下了地獄。


    在從暗道裏返回跨院裏的小屋之後,我也解開了鬼道咒。可就在我放鬆了警惕的下一秒,小屋的門突然從外麵被咣當一聲撞開了。緊接著七八個荷槍實彈的武裝警察衝進了屋子,並將黑洞洞的槍管對準了我的腦袋。


    “趴下!”武警衝著我大吼道。


    第710章 他鄉遇故知


    警察?


    一群最最不應該出現的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了我的眼前,而且還拿槍對著我!


    我不太確定這些人到底是不是聶政安排的,更不知道他們的槍裏到底裝的是什麽子彈。如果是普通子彈,我完全可以讓燭龍出來替我擋一下,然後找機會逃走。可如果我猜錯了呢?如果他們的槍都是聶政給配備的呢?


    我不想冒任何風險,也不想因為我的冒失而把劉憶卷進來,所以我乖乖地按這些警察的要求將兩手舉過頭頂,然後趴在了地上。


    有人緊接著過來將我們胳膊扭到背後,並給我銬上了手銬,但他們並沒有讓我站起來,而是進入這小房間裏麵四下搜查了起來,沒多久他們便找到了暗門的開關。


    不好!


    我心裏暗叫了一句。


    在暗道後麵的地獄賭場裏到處都是屍體,雖然那些人的死跟我半點關係都沒有,但是麵對警察你是無法解釋這些事的。這些警察偏偏在這個時候跑到這地方來絕對不是巧合,我被算計了!


    “聶政派你們來的?”我側頭衝身邊的一個武警說道。


    “閉嘴!”警察立刻衝我吼了一句。


    不過凶歸凶,他並沒有對我動用任何武力,右手的食指也沒有搭在扳機上,而是貼在了扳機上方。我對警察這個職業也算多少有那麽一點了解,畢竟在我的大本營裏就住著一位女刑警,所以我知道警察在拔槍的時候手指是不會放在扳機上的,這可以說是一種職業習慣。


    一群聶政養的職業殺手會有這樣的好習慣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而且,如果他們真是聶政的人,那他們絕對會抓住各種機會對我進行攻擊。比如剛剛在衝進來的時候,他完全可以以拒捕為由,直接對著我們來一梭子,那我們連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可他們並沒有這麽做,所以我基本可以斷定這些人就是貨真價實的警察。


    他們並沒有讓我們一直在地上趴著。等了幾分鍾之後,終於有個像是領隊的人出現在了跨院裏,他命令武警把我拽起來,然後押著我一路返回招財寺的正殿。


    在這一路上我發現所有在招財寺裏出現過的工作人員全都倒在了地上,身上多多少少都有殘缺的部分,而且都從傷口流出了灰黑色的膿水。不過正殿裏的那些信徒貌似並沒有發生任何意外,他們全都被警察帶到了正殿外的院子裏進行問話,隻有幾個西裝男和套裙女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我沒有機會發問,也沒有機會查看那些招財寺工作人員的狀況。出了招財寺我就直接被塞進了一輛黑色的武裝押運車,跟我一起進入車內的還有三名荷槍實彈的武警。


    我倒是不擔心這些人會把我怎麽樣,隻是劉憶那邊讓我有些放心不下,畢竟我是過來救人的,別鬧到最後,人沒救成,反而把她變成了殺人嫌疑犯,這我可沒辦法跟孫玄之交代了。所以我在進入押運車的同時也在心裏暗暗對虎爺下了道指令,讓它跟著劉憶,確保她不會出任何狀況。


    虎爺維持著純靈體的狀態溜了出去,這些武警並沒有看到它。現在我可以放心地坐在車裏靜觀其變了。


    在押運車裏看不到外麵的情況,但我知道車子起碼開了兩個小時才停下來,這麽長的時間都足夠繞著郡府轉上好幾圈的了。所以當我下車發現周圍隻有一座“城堡”和一片荒山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吃驚。


    當然,那所謂的“城堡”隻是我給眼前這座孤零零的建築起的昵稱,四、五米高的圍牆、以及圍牆上麵拉著的鐵絲電網已經清楚地表明了這地方的真正用途——這裏是監獄。


    按照正常的流程,我應該先被帶到公安局進行審問,之後或許會被關進看守所,然後再審判、定罪。但這些武警似乎跳過了所有的中間流程,直接一步到位把我關起來了。


    現在還是晚上,隻要我願意,我隨時都可以逃走。但我並沒有這樣做。比起脫身,我現在更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幕後安排了這出戲,他們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


    武警跟獄警進行了簡單的交接,然後便轉頭開車離開了,而我則被獄警帶進了這座如同城堡一般的監獄裏。


    獄警並沒有對我進行搜身檢查,也沒有命令我換上囚服。正相反,他們給我打開了手銬,然後客客氣氣地將我讓進了一個空房間裏。這房間有沙發,還有電視,感覺好像是個會客廳。


    我實在不清楚這是什麽狀況,索性就往沙發上一坐,舒舒服服開始閉目養神。


    等了足足半個小時,房間的門終於打開了,而我也忍不住從沙發上跳了起來。


    “蔥哥?”我驚訝地盯著走進來的光頭喊道。


    雖然有好幾個月沒有見過麵了,但他這張臉我絕對不可能認錯。不過他並沒有穿僧袍,而是換上了一身筆挺的白色西裝,甚至脖子上還打了個牧師那樣的領結,最與他的身份不相符的,是他左手拿著一本聖經,右手則握著一個十字架。


    “主會寬恕你的罪孽,阿門。”蔥哥一臉肅穆地對我說了句莫名其妙的開場白,而我則目瞪口呆地盯著他,一瞬間就連空氣都好像凝固了一樣。


    這定格的畫麵持續了足有三秒,一臉緊繃的李思蔥突然哈哈笑了起來,然後樂嗬嗬地走到我跟前用力拍著我的肩膀大笑道:“哥們兒,好久不見了!剛才我這套嗑怎麽樣?像不像個神父?”


    我完全懵了,張大的嘴巴半天都合不上,根本弄不明白眼下到底發生了什麽情況。為什麽蔥哥會從和尚變成了神父?為什麽他會跑到荒山裏的監獄來?他和之前招財寺裏的財神事件有什麽關係?


    “你到底在搞什麽鬼?”我好不容易回過神來,詫異地問道。


    “對唄,我就是來搞鬼的。不過鬼沒搞成,反倒差點被搞進去。”蔥哥揚著眉無奈地歎了一句,然後悠哉地邁著方步走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了下去。


    “你是李思蔥嗎?”我皺著眉盯著他問。


    “當然,你不會不認識我了吧?”蔥哥揚著眉頭問。


    “認識,但是你是不是應該先給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麽情況?”我嚴肅地說道。


    “兒子沒娘,說來話長!簡單來說就是我接了一個很棘手的活兒,然後就從廟裏出來全國到處跑,跑來跑去就跑到了郡府的那座招財寺,再後來就被送到了這個監獄裏。”蔥哥解釋道。


    “所以你也是囚犯?”我問。


    “當然不是!我是客人,或者說是這裏的救星。這監獄裏有不幹淨的東西,我在幫他們驅魔!”蔥哥笑著解釋道。


    “驅什麽魔?你什麽時候玩起聖經這一套了?”我奇怪地問道。


    “我一向涉獵很廣的,有時候佛法不靈,那就要換個新門道了。你不也經常找我問一些陰陽道術方麵的事嗎,你覺得這類問題是應該找和尚谘詢的嗎?”蔥哥仰著臉不服氣地據理力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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