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獄長也很痛快,他立刻幫我打了個電話,跟警隊那邊進行了溝通。不到兩分鍾之後,監獄長就笑著告訴我說,劉憶已經被確認為是受害者,招財寺也被認定為是邪教組織,而在寺內發現的死者則被定性為邪教儀式中的無辜受難者。


    從監獄長的話中我能聽出來,警方早就盯上招財寺了。我於是順口一問,他果然點頭道:“省裏已經盯著招財寺有段時間了,具體的細節我這邊不太方便跟你們詳細說。不過這次突襲行動確實是早就計劃好了的,我隻是跟武警那邊的行動負責人打了個招呼,讓他把你帶到我這邊而已。”


    第713章 古怪的囚犯


    警方的行動目的、線索來源是不可能跟我這種普通老百姓講的,所以我也沒有細問,隻要知道警察並沒有針對我,反而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對我來說就已經足夠了。


    關於招財寺的話題也就到此位置,我隨後也將談話的重心轉移到了監獄裏發現的種種怪事上。


    監獄長先是歎了一口氣,隨後表情也變得凝重起來,他說早在第一起犯人被殺事件發生之後他們就發現監獄裏有些無法解釋的超自然東西,比如那些提著刀、拿著鎖鏈的三角腦袋,比如那個納粹軍官——其實蔥哥那晚見到的東西獄警們早在三年前就見過了。


    我問他是不是有意把這件事壓下來的。


    監獄長很坦白地對我說,並不是所有的犯人都存在被殺的風險,一般都是那些重刑犯會被“選中”,不過也有一些刑期比較短的犯人遭過殃,但那些人也都是鑽了法律空子才輕判的。


    簡單來說,這些被殺的人從某種意義上都算是死有餘辜。


    當然,這並不是監獄長將犯人被殺的事隱瞞不報的理由,真正的原因是那個戴防毒麵具的納粹軍官隨後所做的一切。


    在調查進行到第三天的時候,納粹軍官帶著三角腦袋在一夜之間將所有的獄警全都吊在了天棚上,還在獄警身上掛滿了各種刑具。這些獄警並沒有死,最多隻是受到了輕傷,但極度的驚嚇卻讓他們完全沒辦法繼續工作。


    監獄長並不信邪,隔天晚上他親自留在監獄裏想看看到底是誰這麽大膽,結果那個納粹軍官帶了一人高的巨大金屬秤盤,將監獄長呈“大”字型綁在了秤盤上,然後又將秤盤掛在了監獄的外牆上。


    納粹軍官警告監獄長說不要多管閑事,在監獄裏發生的一切都是奉了上帝的旨意,那些死掉的人其實都得到了上帝的寬恕,死亡隻是救贖的一部分,他們會在另一個世界中成為神的仆從。


    為了讓監獄長能好好記住這句警告,納粹軍官在離開之前用他的手直接刺穿了監獄長的肚子,並將腸子拽出來一截。


    監獄長疼暈了過去,再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裏躺了三天了。他睜開後還覺得那一切可能都隻是個夢,不過肚子上的劇痛卻在提醒他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從那之後,他便不再管監獄裏發生的一切,甚至還利用自己的權利以及人脈將整個事件極力壓下來。到現在已經三年過去了,除了監獄裏的獄警和犯人之外,外界根本沒有人知道這裏發生過什麽事。


    恐懼每個人都會有,並不是做了警察就一定要不怕死,所以我能理解監獄長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但理解歸理解,這並不代表我覺得他做得是對的,我也第一時間開口表明了我的立場。


    監獄長慚愧地衝我點頭承認道:“我知道這事是我做錯了,重刑犯也是人,他們不該被那樣殺死。但我實在太害怕了,就算隻是想想那個怪東西,我的肚子都會疼。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李牧師能降住那東西,他說你也很有本事,我是真的把希望都寄托在你們身上了。”


    “相信我們就對了!但這事解決之後,我希望你能對那些因為你的不作為而死的犯人做出補償,是辭職謝罪還是去慰問一下死者的家屬都行;但如果你覺得自己做的一點錯沒有,那些人就是該死,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一切決定都在你。”我說。


    監獄長皺起了眉頭,臉上現出了一絲猶豫,但緊接著他便用一個勉強的微笑將猶豫掩蓋了過去。


    他笑著對我說:“這些我會自行斟酌,咱們還是先說那個怪人的事吧,你們兩位還需要我怎麽配合?”


    我看得出來監獄長並不想把剛才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我也不是過來針對他的,所以索性順著他的意思說道:“那就先從三年前開始吧。在第一次出現死者之前監獄這邊有沒有發生過特別的事,比如有什麽建築壞了,山裏著火了,或者有舉止反常的犯人被關進來之類的。”


    監獄長想了想,然後搖頭說:“三年前的話也沒什麽特別的事發生,犯人的話確實有幾個感覺挺古怪的人,你可以親眼看一下。”


    “好,那就先從犯人開始吧。”我點頭道。


    監獄長立刻命人把凶案發生前半年內進入監獄的犯人都帶到了他的辦公室裏,很快獄警就帶來了五個犯人。我拿到了這些犯人的資料,上麵除了他們的姓名、年齡之外,也詳細說明了犯罪經過。


    我快速打量了一下這五個人,其中有一個沒有左手的瘦削男人立刻引起了我的注意。


    這個人名叫趙立德,46歲,他曾經是一名建築工程師。在四年前他中了彩票發了財,從老家搬走之後他迷上了賭博,也因為賭博丟掉了左手,還在賭桌上殺了人,最後被關在了這裏。


    突然天降橫財,然後又迷上賭博,還因賭丟了左手……趙立德身上發生的一切都跟招財寺裏那些被金蟾附體的人一樣,這顯然不是什麽巧合。


    所以我讓監獄長把趙立德一個人留在辦公室,其他犯人可以走了。


    趙立德目光呆滯、神情恍惚,似乎周圍發生的一切都與他無關,即使五個人之中隻有他一個被留下來,他也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驚慌或恐懼。


    “你的手是怎麽沒的?”我指著他的空袖口問。


    “賭輸了,沒錢,被砍了。”趙立德表情僵硬的回答道。


    “你賭錢的地方在哪?”我繼續問。


    “在家裏,也去朋友家,什麽地方都去,沒有固定的地方。”趙立德繼續用麻木的語氣回答道。


    他的話毫無“營養”可言,我也看得出來繼續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根本就是毫無意義的事情,所以我幹脆就讓監獄長先把這個人關回自己的牢房,然後我便和蔥哥一起在監獄裏到處轉了轉。


    蔥哥說自從那天晚上他把納粹軍官“勸退”之後,他每天都要拿著聖經、十字架,念著驅魔咒在監獄裏巡邏。這招也確實很好使,那個納粹軍官和三角腦袋都沒有再出現過,我之前在會客廳之所以等了半個小時,就是因為蔥哥在巡邏念咒,防止跟我見麵的時候納粹軍官突然出現對犯人出手。


    這個方法隻能治標不能治本,所以我讓蔥哥今晚不要再念咒了——比起讓那些怪東西一直安分著,我倒更願意讓他們趕緊出來。


    很快我們就在整個監獄裏轉了一圈,但收獲完全為零,於是我和蔥哥又一起來到了趙立德的牢房門口。


    現在已經很晚了,但趙立德並沒有睡覺,而是坐在床上盯著手中的一本厚厚的聖經。牢房裏沒有開燈,走廊裏微弱的燈光顯然不足以讓趙立德看清聖經上的文字,但他依舊兩眼緊盯著聖經,而且不時地翻頁,好像真的在讀一樣。


    我輕輕敲了下牢房的門,趙立德等了一會才慢慢將頭轉過來望向我。


    “我有罪,但主會寬恕所有罪孽,罪人都將成為主的仆從。”趙立德用微弱的聲音嘟囔著,嘴角也莫名其妙地上翹,露出詭異的笑容。


    情況顯然有些不對勁了,我連忙讓獄警打開趙立德牢房的門。而就在獄警拿鑰匙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整條走廊裏所有牢房的門全都自己打開了,緊接著裏麵關著的犯人也用古怪的姿勢走了出來。


    他們的動作看起來就像恐怖電影中的僵屍,一個個步履蹣跚,另外他們的眼球也向上翻白著,這讓他們怎麽看怎麽詭異。


    蔥哥見狀連忙拿起聖經想要開念,但我抬手按在了他的聖經上,示意他不要著急。


    還不等蔥哥做出回應,那些走出來的“僵屍”囚犯突然一個個痛苦地抱住自己的頭,然後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狂吼著。與此同時他們身體明顯開始脹大,身上的衣服也發出哢嚓哢嚓的撕裂聲。


    幾秒後,這些囚犯竟全都變成了身高幾近兩米的彪形大漢,而且頭上憑空出現了一頂三角形的大帽子,並蓋住了頭臉。


    三角腦袋已經出現了,那個納粹軍官應該也離現身不遠了!


    想罷我連忙將目光轉向趙立德的牢房,可趙立德並沒有改變身形,他依舊坐在牢房裏的床鋪上,手裏緊緊握著那本聖經。在嘟嘟囔囔地說了幾句我根本聽不清的話之後,趙立德突然將聖經“啪”地一下合了起來,這聲音就像某種進攻指令一樣,那些三角腦袋立刻朝著我們這邊衝了過來。


    “它們隻是亡魂而已,你的反應變遲鈍了!”


    燭龍的聲音突然從我腦中響了起來,緊接著這頭龐然大物一躍從我的影子裏跳出,然後張開大口猛地一吸氣。那些朝我們衝過來的三角腦袋都被這股強大的吸力都給吸得飛了起來,在空中他們的身體也發生了明顯的扭曲和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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