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的臉色立刻沉下,聶海生喊在外頭跟大黃玩的芽芽。


    “芽芽,咱媽扭傷了腰,醫生怕落病根要求休息十天,你給我看住她知道嗎?”


    芽芽拉著蔣文英的手,一臉嚴肅的,“媽,你聽話。”


    聶海生又把聶超勇喊過來,“衛平得掙工分,你幫襯他顧著家裏的自留地,還有家裏的菜地,至於撿綠肥和撿糞可以少做點,先把家給顧牢了。”


    蔣文英看大兒子把活都安排完了,說:“那我總得幹點什麽吧。”


    四個孩子齊刷刷的喊:“你啥都不許幹!”


    芽芽把大哥的叮囑放心裏頭了,隔天一早察覺到身旁有動靜,小手搶先一步抓住了蔣文英的衣襟。


    她身體醒了,腦子沒有,抓著蔣文英閉著眼睛嘟噥噥的說:“我沒睡,我醒了。”


    下一秒,頭一歪打起了小呼嚕。


    蔣文英輕手輕腳的解開抓著自己的小手,等她給幾個孩子做好早飯,挎著籃子要出門時,一股小旋風衝了出來。


    這次芽芽是真的醒了,半邊臉還有睡草席壓出來的印子。


    “媽,你要上工去?”芽芽插著小腰堵住大門。


    蔣文英看了眼兒子們睡的那屋,悄聲說:“媽不去上工,媽上公社加工廠磨麥子,給你大哥做點饅頭帶去路上吃。”


    家裏人沒起床,蔣文英把芽芽帶上。


    公社有一個自營加工廠,可以打米,榨油,磨米漿等等。


    她們到時還早,前頭排著四個人。


    蔣文英剛跟芽芽說很快就到她們,一老娘們插到她前頭就不動彈了。


    蔣文英拍她肩膀,問:“你是不是路過?”


    老娘們也挎著籃子,“沒啊,等磨麵呢。”


    “芽芽,站開點”蔣文英按住老娘們的肩膀朝旁邊拉,邊拉邊說:“之前以為你路過好心讓道,還想插隊,咋那麽不要臉”


    那老娘們被懟到了旁邊,眼瞅後麵排隊的各個都挨緊了點,隻好灰溜溜的朝後走。


    蔣文英負責把小麥送進機器,芽芽把出來的麵推到放麵的幹淨袋子裏。


    剛開始出的都是白麵,幾輪後出的麵發黃,都叫黑麵。


    “英子”同住石頭村,竇眉的堂姐竇紅霞挎著籃子邊喊邊走過來,呦了一聲,“你們家磨麵啊。”


    一百斤小麥也隻能吃七十斤左右的麵粉,三十斤麥麩,村民都知道聶家分家了,蔣文英應該很缺糧。


    蔣文英邊忙活邊說:“你不也來磨麵嘛,海生要去修水庫,我整點饅頭讓他帶去。”


    竇紅霞嘿嘿笑,“修水庫都得成年勞力才得去,你們家海生確實能幹活。”


    蔣文英快磨完了,眼瞅著對方不走,緊挨著自己身邊站著,說:“還嘮嗑呢,趕緊去排隊吧。”


    竇紅霞把籃子跟蔣文英的放一塊,說:“排什麽隊,咱兩是一道的,你磨完就到我。”


    排隊的人剛才瞧見了蔣文英的潑辣,知道她不好惹,各個都敢怒不敢言,隻有幾個在隊伍裏抱怨。


    蔣文英沉默,她心裏也不樂意,可一個生產隊裏來往人情少不了,不好開口。


    芽芽聽見人群裏有人罵她媽,責怪看了眼插隊的嬸嬸,都是她害得媽被人罵。


    路過的小麻雀察覺到芽芽低落的心情。


    麻雀:“芽芽,你怎麽了?”


    芽芽悄悄的對站在肩頭上的麻雀朋友說:“那個嬸嬸插隊,害我媽被人罵。”


    小麻雀點點腦袋。


    芽芽是朋友,它決定幫忙出氣。


    而且十年二十年前,人類大肆捕殺麻雀,好多同類都沒了,它也不喜歡人類!


    竇紅霞正等著磨麵,察覺頭上一涼後伸手一抹。


    “唉呀媽呀啊,不長眼的麻雀,朝我頭上拉屎了。”


    “該死的四害!”


    剛罵完,一坨鳥屎正中她額頭。


    群眾裏有人笑著懟她,“同誌,人家麻雀現在不是四害了,不能冤枉麻雀啊。”


    芽芽快言快語的說:“應該是臭蟲!”


    群眾趁機奚落竇紅霞,“女娃娃都懂,你還不懂?”


    另一名群眾接上,“她要懂看點眼色就不插隊了。”


    竇紅霞顧不上回嘴,無論她往哪裏走都有麻雀朝她頭上飛。


    蔣文英拉著芽芽站得遠遠的,本地俗語說:雀子屎落頭上,不是死就是傷,不吉利。


    磨好麵粉,提著裝米漿的瓦罐,蔣文英拉著芽芽貼著牆根,躲著麻雀走了,等候的婦女立馬跟上,隻剩下竇紅霞像跳大神似的四處躲。


    回家的路上,蔣文英背著最重的麵粉,因為隻磨了一斤的米漿,偶爾芽芽會提著瓦罐兩邊的小耳朵走一段路。


    大部分時間蔣文英更願意自己提著,那一斤米漿要是灑了,她能心痛一整年。


    芽芽的作用主要是給蔣文英鼓勁。


    還沒到村口,一黑一麥的兩個孩子由遠及近的跑來迎接。


    黑的是最愛玩的聶超勇,小麥色的是聶衛平。


    聶衛平輕輕鬆鬆的背起裝麥的袋子,給聶超勇打了個眼色,兄弟一人一邊操起芽芽的腿彎把她抬起來,飛快的朝家裏走。


    芽芽兩條小胳膊搭著兩個哥哥的脖子,咯咯的笑了一路。


    當天,蔣文英拿白麵給大兒子做饅頭。


    天氣熱東西放不久,蔣文英拿硫磺熏了一遍饅頭,雖然吃著對身體不好,但保存得久點,能吃飽比什麽都強。


    在家的人不能吃白麵饅頭,她把白麵和黑麵混合也蒸了一籠,讓剩下的三個孩子也能吃上。


    聶海生出發去修水庫的那一天,聶家兄弟拉著芽芽送了一路。


    聽到人家說他們兄弟姐妹幾個人感情好又團結,聶海生挺起了胸膛。


    沒有錯,他們兄弟幾個...現在加上個芽芽,以後都要相親相愛團結一輩子。


    芽芽的小短手還在賣力揮舞,聶海生擺手讓人回去,忽然看見芽芽麵朝土地直挺挺的摔下去。


    他嚇了一跳,立刻脫離了隊伍快步朝弟弟們跑。


    聶家兩兄弟也嚇了一大跳,聶衛平趕緊把芽芽撈起來,拍掉她滿臉的泥土,摟著回不過神來的小妹妹著急問:“芽芽,沒事吧。”


    芽芽蒙圈的低頭,她的塑料涼鞋帶崩了一條,從涼鞋變成拖鞋了。


    她回頭看聶超勇,“三哥,你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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