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


    兩個月後秋天,樹葉開始凋零。


    十一歲的劉風玩了一天,閑著沒事,靠著一棵樹倒立,由於中午沒睡,即便是這種高難度的動作,也抵擋不了他的困意,就在這時,他聽見了腳步聲。


    看來,劉朔山終於回來了,劉風心想,於是站起身,在暮色中遠遠望去,果然是那熟悉的高大筆挺的身影正在山路上走來,不過他身旁跟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她戴著鬥笠低著頭,沉默地跟在劉朔山身後。


    劉風活這麽大頭一次見女孩子,心裏感到很新鮮,很想上前打招呼,但還是衝走在前麵的劉朔山作禮道:“師父回來了。”


    “嗯。”劉朔山很有默契應和了一下,拉著身後女孩子的手道:“到了這就是你的家了,以後我是你的師父。”然後他指著劉風道:“這就是你的師弟了,他叫劉風。”


    少女微微點頭,在鬥笠的遮蔽和昏暗的天色下,劉風隻能看清她半張臉,和那散落在纖細的肩膀前麵的黑色長發。


    劉風心裏便想著這女孩肯定很好看,卻不知道如何跟她打招呼,劉朔山摸著他的頭道:“劉風,這次給你帶了個師姐回來,怎麽樣,高興吧?”


    “師姐?”劉風有點沒反應過來,“就是說,以後這位師姐就要和我們一起生活了對嗎?”


    劉朔山歎口氣道:“此事說來話長,前不久我途徑嘉興,那裏倒好熱鬧,我進去一看,原來是許多武林好手一起舉行比武切磋,本來是說好了以和為貴,可惜最後還是有人為了爭名奪利,施以暗算。”


    劉風本來聽到武林高手鬥武心情一振,但聽到暗算,也不由得氣惱。


    劉朔山看著那少女道:“有一位姓蕭的老弟功夫不錯,本來和對手打得難解難分,可惜最後還是吃了對方車輪戰的虧,最後受的內傷嚴重,我本來想為他醫治,一把脈卻知道救不回來了,臨終前,他將女兒交付於我一個陌路人,然後就去世了,所以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把這孩子帶到咱山上來比較好。”


    “江湖有那麽亂嗎?”劉風隨心問道。


    “你好,我叫蕭沅靜。”伴隨著細膩的聲音,劉風還在詫異原來女子講話比男子好聽許多,隻見少女走到劉風麵前,摘下鬥笠,露出那張好看卻帶著些冷漠的臉孔,生澀地打個招呼道。


    “你好……師,師姐。”劉風傻笑起來。


    “沅靜比你大幾個月,叫聲師姐是應該的,行了,咱們長途跋涉也累了,先去屋裏喝口茶慢慢聊吧。”


    於是,劉朔山走在前麵,劉風和蕭沅靜兩個十一十二歲的跟著後麵,三個人進了一間簡陋的木屋。


    “劉風,去泡茶去,飯還有的話拿點來,今晚先湊合過吧。”劉朔山一臉倦意地半躺在自己那張躺椅上,忽然想起來什麽,道:“對了,我們這兒隻有兩張床,我自己睡一張,你們兩個小孩子擠一擠吧。”


    “啊?”“噢。”


    劉風和蕭沅靜各自微張著嘴巴看著對方的臉,過了一會默默接受了現實,畢竟這也沒辦法。


    晚飯過後,劉朔山在躺椅上看著星星發呆,看上去隨時能睡著。


    劉朔山和蕭沅靜倆人倒也聽話,白天累了一天,經不起熬,晚上果真就在一張床上躺了下來。


    劉風像日常那樣脫了衣服,隻留一條褲衩,然後如釋重負地躺在床的內測靠窗處,很有儀式感的打個哈欠,閉上了眼睛。


    蕭沅靜等了一會兒,然後慢慢褪去衣服,散下頭發,也躺在床上,忽然她倒吸了一口涼氣,掀開被子一看,原來所謂的床,竟是一塊光滑黝黑的大石頭。


    “師姐,你怎麽了?”劉風艱難的睜開眼問道。


    蕭沅靜道:“你每天都是睡在這石頭上嗎,怎麽做到的?”


    劉風道:“是啊,不過以前也蓋一些稻草棉花什麽的,後來就不用了,因為我學了師父教我的吐納法之後,無論什麽環境都能很快睡著。況且這石床其實質感很溫潤,雖然硬,很硌骨頭,不過也算是一種修煉吧。”


    “是嗎,真能修煉?不過還是太硬了。”蕭沅靜躺下後,感到渾身不自在,就連翻身,都有磕到骨頭的風險。


    “沒辦法,要不師姐你把被子包在身上吧。”劉風打個哈欠道。


    蕭沅靜搖頭道:“那怎麽行,你自己不會冷嗎?”


    “那倒也是,算了,我們抱著睡吧,這樣就沒那麽硬了。”劉風隨口道。


    “嗯?”蕭沅靜有點羞澀,雖然此時兩人年紀還小,但是摟摟抱抱已是不好,不過這種情況下也沒別的辦法了,果然劉風做人實誠,一隻手搭在蕭沅靜肩膀上,原本分開一點距離的倆人,此時互相麵對麵貼在一起,墊著被子,倒也確實沒那麽難受了。


    黑夜裏,蕭沅靜睜著眼睛,看著麵前安詳睡著的劉風,心裏有些惴惴,卻又有點好奇,她靠近劉風的臉頰,忍不住將嘴唇貼在劉風的嘴唇上,輕輕匝了一口,心裏頗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隻聽劉風開口喃喃道:“師姐,你不悶嗎……”


    蕭沅靜頓時恢複理性,一動不動了,卻發現劉風似乎處於半睡半醒狀態,便鬆下口氣,過了一會兒,她也感到疲憊了,不自覺抱著劉風,也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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