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


    模糊掉一切感覺的


    石路上,我隻是


    許多個人


    在這陰雨氛圍裏組成的


    印象故事畫裏的一角


    ……


    憾,就是她目光投來那一刻,你卻低頭了;


    癡,就是在夜裏聽著歌,寫點明知道無用的泛濫情詩;


    戀,就是她坐在旁邊吃飯,而我腦子裏已經構思了許多幅美麗畫麵;


    悵,就是她走之後,眼神並沒有多看一眼,於是繽紛的想象無奈破滅;


    愁,就是一個人隔著玻璃看窗外的雨,一站老半天,心事藏於黑暗,也不開燈。


    下雨天的心情


    往往就是無力躺著


    腦海裏不自覺回蕩著那一段


    “離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濃,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心碎了才懂……”


    ——


    思慮徘徊再三,望著窗外尚清晰的雨,知曉自己還寫不出,能夠將雨描寫得痛入心扉的詩句,那也許是因為在很久之前,這樣的美麗感已經被人描繪得淋漓盡致了吧。


    林俊傑早期有一首中國風代表作《江南》,這首歌我聽了好幾年,每隔一段時間都會聽一下,許久未曾釋懷。


    這首歌在我看來,不止是一般意義的流行歌曲,它裏麵包含的藝術感和詩意,已經超越了歌曲本身。


    對於旋律,《江南》擁有一段很有畫麵感的前奏,風聲,就已經將時空和思緒牢牢抓住了,接著洞簫悠悠響起,我的腦海裏已經浮現出一個江湖俠客,此時正無言地佇立在黑白色的江南煙雨中。


    自然,之所以我一開始就聯想到俠客,並非是剛好知道這首歌的主旨:


    “想藉由中國古代“俠士”的精神,傳達愛情裏所謂的忠貞。此首歌其實想表達即是由古自今恒久不變的愛情觀。讓在21世紀的我們再重新感受一下永遠不變的愛情魔力。”


    百度裏粘貼來的這段鑒賞,其實和我長久以來對這首歌的理解差不多,而我能想到俠,也隻是因為少年時候迷戀武俠世界而已,那時候對於愛情的理解,也和這首歌一樣,懵懵懂懂,像煙雨般不可觸碰,美麗而傷感。


    或許隻有中國人才能更容易理解這首歌的精神內涵,或許所謂愛情隻有在歌曲裏才被傳唱得完美而永恒。


    其實最初打動我的,並非這首歌的旋律,而是歌詞。


    《江南》的歌詞不像方文山寫《青花瓷》那樣極盡古典修辭,而是非常平淡樸實地敘述,一上來就是一句:


    “風到這裏就是黏,黏住過客的思念~


    雨到了這裏纏成線,纏著我們留戀人世間~”


    這段詞或許隻是剛好為了銜接前奏,構成一種畫麵感,所以盡管有抒情,卻是很平淡的,沒有直抒胸臆。


    下麵緊接著的是:


    “你在身邊就是緣,緣分寫在三生石上麵,愛有萬分之一甜,寧願我就葬在這一點~”


    敘述開始出現了對象“你”,一切情感也就有了集中傾訴的可能,這個“你”普遍意義上一般讓人聯想到的自然就是思慕的愛人,因此後麵的“緣分”和“三生石”這種象征愛情和永恒的字樣也就把主人公的情感刻畫得既深情又有詩意,而後麵那一句“愛有萬分之一甜,寧願我就葬在這一點”更是和前麵這句含義相對應,加深了主人公對愛情忠貞不渝的感覺,這種描寫其實非常符合中國古典審美。


    而後就是許多人吐槽過的:


    “圈圈圓圓圈圈,天天年年天天的我,深深看你的臉,生氣的溫柔,埋怨的溫柔的臉~”


    在旋律上,這一段算是從主歌到副歌的一個巧妙轉折,無需贅述,反正好聽。


    圈圈圓圓圈圈,其實聽久了,對於我這種常常寫東西的人來說,很容易就聯想到了下雨時雨滴落在湖麵上泛起的一圈又一圈漣漪,其實光是想象就很美了,但這樣理解不免仍然膚淺,如果用來代表生生不悔的輪回,那麽便讓愛情的品質更上一層樓,試問:一個人天天年年天天都在想看你的模樣,無論生氣還是埋怨,無論此生還是來世,那該多麽癡情?


    放眼當下,物欲橫流,所謂愛情早已變了味道,再聽這首歌會不會感到很諷刺?所以說,光是這首歌傳達出的愛情觀,已經足夠讓它流傳許多年了。


    然後我再寫一下對副歌的理解:


    “不懂愛恨情愁煎熬的我們


    都以為相愛就像風雲的善變


    相信愛一天抵過永遠


    在這一刹那凍結了時間


    不懂怎麽表現溫柔的我們


    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


    離愁能有多痛痛有多濃


    當夢被埋在江南煙雨中


    心碎了才懂~”


    其實我當初聽這首歌,就是被這一段詞打動的,什麽原因說不上來,就感覺莫名其妙唱到內心深處了。


    從前半段副歌來看,故事的主人公應是少年少女,雖然互有愛意,卻彼此懵懵懂懂,未懂得愛情的苦澀滋味,卻已經知道害怕未來的許多變化,寧願永遠留住這一刻,陪在彼此身邊。


    第二段的內容在故事性上已經很模糊了,更像是最後的抒情,將之前鋪墊的所有感情宣泄出來,但憑我這些年寫詩的經驗,依然很快就聯想出這樣的畫麵:


    “不懂愛恨情仇煎熬”的少年和少女,由於某些糾紛變故,終於還是分手了,即便如此,那種刻骨銘心的感情仍然存在心底,成了不可磨滅的傷痕,最終,其中一個鬱鬱而終,另一人某一天回到了相遇的那座石橋,在江南煙雨中無言地回想著當初的那人,甜蜜而心酸,猶如一場夢,最終他選擇殉情,於是成全了那句“還以為殉情隻是古老的傳言”。


    其實,“殉情”自古至今都有,傳達的是一種堅貞不渝的品質,猶如俠客對手中的劍,對天下的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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