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織不知道該說啥,沉默了有半分鍾,然後就掛了電話。


    其實,羅織早就知道江冉被粉絲圍堵的事情了。


    但是,他此刻站在宋寧馨的別墅外麵,根本聯係不上雲景諾,心裏也是急得不行。


    而且,他現在根本摸不清雲總的態度。


    因為昨天晚上他送雲景諾過來的時候,半路上雲景諾接了個電話,接完電話後,整個人身上都散發著一股修羅般的氣息。


    雲景諾進了別墅後,就再也沒出來。


    羅織已經在車裏等了一整晚了,打電話過去永遠都是宋寧馨接的。


    宋寧馨跟他說雲景諾太累了,在她這兒休息,讓他回去。


    但羅織是個老實人,他知道宋寧馨的話不可信,所以不敢走,除非接到雲景諾親自打的電話。


    因為有民警在後麵維持治安,粉絲們才沒敢太瘋狂,但她們一直緊跟著民警,追著江冉進了靈堂。


    靈堂上掛著劉思思放大的照片,照片裏的劉思思看起來像個知性的知識分子。


    靈柩上堆滿了白花,都看不到棺材了。


    而在靈柩旁邊,站著一個高大的男人。他穿著一身黑衣黑褲,臉上戴著一副大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


    墨鏡上映著滿堂的白花,露在外麵的手臂上刻著一條白虎紋身。


    人群騷動的時候,這個男人緩緩地轉過臉來,犀利的目光像是穿透了墨鏡,直直地射向江冉。


    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但江冉沒有退縮,反而從許文輝的懷裏掙脫了出來。


    她挺直脊背,在眾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走進靈堂,來到靈柩旁邊。


    她瞥了眼靈柩上清一色的白花,心裏冷笑了一聲:“劉思思,你的自殺要算到我頭上嗎?”


    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了那雙犀利的眼睛,帶著原始的野獸般的光芒。


    他死死地盯著江冉,像是要把江冉盯出個洞來:“你就是江冉?”


    江冉抬頭挺胸地說:“是的,我是江冉。”


    那個男人剛要揮手打人,許文輝眼疾手快地衝了上來,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男人嘴角一抽,抬眼看向抓住他的人:“你是她的姘頭?”


    許文輝不屑地哼了一聲:“不是,我是她哥哥。你是劉以凡吧?你妹妹的死,我們感到很悲痛,但這與我妹妹無關。”


    劉以凡銳利的目光在許文輝臉上掃了掃,然後又落到了江冉的臉上:


    “劉思思留下了遺書。”


    說著,劉以凡從褲兜裏掏出一支錄音筆,輕輕一按,開關打開。


    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劉思思溫柔而又哀怨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是劉思思。我沒有慫恿任何人去害江冉。這一切都是江冉自導自演的戲。江冉這個女人太壞了。她因為愛慕雲景諾雲總,就用老套的救人手法去接近她。雲老太太人老心慈,把江冉當成了大善人,還逼迫孫子去報答江冉的恩情。江冉如願以償地和雲總領了證後,得知寧馨姐是雲總昔日的戀人,就用盡一切手段打壓寧馨姐。寧馨姐這幾年在國外過得非常不好,因此患上了抑鬱症,所以選擇回國。


    可是,江冉連寧馨姐和雲總青梅竹馬的關係都不能容忍,找黑道人士天天打電話恐嚇寧馨姐。寧馨姐的病情加重,雲總於心不忍去陪寧馨姐,江冉就嫉妒得發瘋。那個瘋婦人是江冉的人,她們一起合夥演了一出戲,把我整了進監獄。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我在監獄的廁所裏被人強奸了。那個男人的壞笑一直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我感覺快要窒息了。他壓在我身上時,說江冉給了他五十萬讓他迫害我。我沒想到寧馨姐的感情糾葛會扯上我,但我不怨她,是那個壞女人江冉的錯。江冉,我恨透了你,你這個骨子裏壞透了的女人,你會不得好死。


    哪怕是我死了,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江冉,我恨你……恨死你了。哥哥……如果你能回來,就給我報仇。”


    聽完劉思思的錄音,在場的人看向江冉的目光都像鋒利的刀子,似乎每個人都想把她剁碎。


    江冉笑了起來,笑得前仰後合,簡直停不下來,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我找人強奸了劉思思?”


    她問劉以凡,聲音裏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衝勁和憤怒,


    “證據呢?你有什麽證據?不能僅憑劉思思的一麵之詞,就說我用錢找人強了她吧?”


    這時,人群外麵傳來一個清脆響亮的聲音,就像扔了個炸彈一樣:


    “證據在這兒呢!”


    大家順著聲音望去,隻見一個穿著黑衣、神情淒楚的劉雲正撥開人群,拽著一個男人衝進靈堂。


    江冉一看清那男人的臉,整個人都愣住了。


    劉雲拽著那個男人,把他推到江冉麵前,後麵還跟著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


    咣當一聲,一個行李箱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塵土飛揚。


    劉雲麵向大家,神色悲傷地說:


    “這個男人想逃跑,我們把他抓回來了。”


    她指著那個灰頭土臉的男人說:“你說吧。”


    男人慢慢地抬起頭,麵對眾多憤怒得像要剝了他皮的目光,他偷偷瞟了江冉一眼,咽了口唾沫說:“冉冉,是你媽讓我去的。”


    這句話就像晴天霹靂一樣,把江冉嚇得渾身一顫。她死死地掐著自己的指尖,才沒讓自己失控到發瘋:


    “我媽讓你做的?那跟我有什麽關係?”


    “陳中平!”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像是要刺穿江冉的耳膜。


    一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撥開人群,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她跑到陳中平麵前,站穩後看到男人沒事,才放下心來。她看著江冉,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冉冉,對不起,這件事我沒辦好。”


    江冉的眼裏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有不相信、有質疑、也有驚訝,但更多的是心痛。


    “你對不起我什麽?”她問。


    吳桂芳咬了咬嘴唇說:“冉冉,我……不該聽你的話,讓陳中平去做這種事。這是要遭天譴的。”


    江冉看著自己的養母,心裏的憤怒就像大海裏的波濤一樣洶湧澎湃。


    “我讓你去做了什麽?”她問。


    吳桂芳的淚水不停地流下來,她抓住江冉的手說:


    “冉冉,你不能不管我,這個時候你不能扔下我們不管。要不是為了你,陳中平不會做這樣的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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