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景諾就像個巨大的磁場,深深吸引著江冉的注意力。


    她不由自主地衝了過去,站在他麵前。


    他真的很高,足足比她高出一個頭,她得努力仰著頭才能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那張深不可測的臉,正是她痛苦的源頭。


    讓她無數次想要放棄,卻又始終放不下。


    許文輝跟在江冉身後走了過來,鼓起勇氣說:“雲總,實在不好意思打擾您,但冉冉不能再跟您回去了。”


    雲景諾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輕蔑地瞥了許文輝一眼:“不能跟我回去?許文輝,你當著我的麵和我老婆拉拉扯扯,你是當我不存在嗎?”


    雲景諾的話,字字如刀,比深夜的寒風還要刺骨。


    許文輝深吸一口氣,他不想給江冉添亂,於是解釋道:“雲總,您誤會了,我來這裏並不是想帶走冉冉。”


    “那你來幹什麽?”


    雲景諾的臉色更加陰沉了。


    “我隻是想請冉冉同意接受我請的律師,她懷著孩子,不能……”


    這句話像一支利箭,瞬間穿透了雲景諾的心。


    他緊握雙拳,強忍著想要打許文輝的衝動。


    雲景諾冷笑一聲,退後一步,似乎想和江冉保持距離。


    然後他突然轉身,大步流星地往裏走。


    “嘎吱”一聲,他用力推開大門,門敞得更開了。


    他轉過頭,眯起眼睛,渾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冷冷地說:“江冉,要麽進來,要麽跟他走。”


    他的聲音雖然平淡無奇,但誰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可怕氣勢。


    江冉幾乎是本能地抬起腳步,正要往裏走時,身後傳來了許文輝的呼喚:“冉冉。”


    江冉心裏默默地說:“哥哥,對不起。我必須自證清白。我與你之間是清白的,如果我現在走了,這輩子我都洗刷不清了。”


    於是,她毫不猶豫地跨過門檻,走進了別墅大門。


    雲景諾用餘光瞟了不遠處的許文輝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然後緩緩開口:“關門。”


    傭人立刻把大門關上了。


    江冉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艱難。


    突然,一陣眩暈襲來,她差點沒站穩摔出去,幸好一隻強有力的大手及時抓住了她,但那股力量大得驚人,感覺像是要把她的骨頭捏碎一樣。


    江冉沒有回頭,隻是愣愣地看著前方,並沒有因為雲景諾拉住了她而感激。


    雲景諾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如果是外麵那個男人,你就不會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了吧。”


    他拽著她,快步往裏麵走去。


    江冉根本跟不上他的步伐,腳尖不小心絆到了什麽東西,傷到了腳趾,傳來一陣椎心的刺痛,但她硬是一聲沒吭,也沒有讓雲景諾慢下來。


    男人把她拽進了臥室,“砰”的一聲巨響,甩門的聲音震天響,像是發生了一場輕微的地震。


    江冉被他猛地甩到了床上,男人站在床前,燈光下,他那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她。


    江冉清楚地看到他緊縮的下巴和不停抽搐的嘴角,男人似乎在壓抑著滿腔的怒火。


    如果不是還有一絲理智在,他恐怕早就殺了她。


    雲景諾瞪著她,質問道:“說吧,奶奶臨終前與你講了什麽?”


    江冉眼神恍惚,像是囈語一般:“講什麽?”


    雲景諾氣得鼻翼都在顫動:“江冉,別裝蒜,她老人家臨死前要求見你最後一麵,難道就沒有什麽要與你講的?”


    江冉終於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她咬了咬唇:“你是不是懷疑奶奶想把雲家的財產給我?”


    雲景諾垂下眼簾,食指彎曲,輕輕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


    “江冉,你最好講實話,這個孩子……是誰的?”


    他其實不想問這個問題,但話已經出口了。


    這段時間,這個問題一直困擾著他,讓他寢食難安,夜不能眠。


    江冉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你的。”


    雲景諾緊繃的額頭上青筋暴起:“江冉,你不要這麽不要臉,醫院院長說了,那個鑒定是你找人換了。而且我沒生……”


    “生育”這兩個字,男人怎麽也說不出口。


    承認無能是他作為男人的失敗,他怎麽能夠接受自己不能生育的現實呢?


    江冉這段時間算是見識了什麽叫提起褲子不認人。


    “雲景諾,我現在不想與你講這件事,我想與你說,奶奶的死與我無關。”


    她絕對不能背負上害死老太太的罪名。


    這個罪名會像一塊巨石,壓得她喘不過氣,讓她一輩子都活在痛苦和陰影之中。


    雲景諾突然笑了:“怎麽與你沒關係?”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語氣堅定地說道:


    “如果你老老實實待在家裏,不出去招搖過市,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包括奶奶的去世。現在,她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卻想著和別的男人私奔,你對得起她生前對你的疼愛嗎?”


    雲景諾痛心疾首地質問道。


    母親的背叛像一把匕首深深刺進了江冉的心,直到現在,她的心還在隱隱作痛,麻木不已。


    而雲景諾的冷言冷語又像是一把鏟子,再次在她心上狠狠地挖了一刀。


    江冉凝視著眼前的男人,這張英俊瀟灑,幾年前那個春天就奪走了她的心。


    她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男人的嘴唇上。


    薄唇的男人往往最是無情。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


    兩人僵持在原地,都不再說話。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讓人感到窒息。


    過了許久許久,雲景諾那沉重而痛苦的聲音才響起:


    “和他斷了,這孩子,我來養。”


    “你養?”


    江冉盯著他,幽幽地問道。


    雲景諾突然煩躁起來:“江冉,你還想我怎麽樣?”


    他已經退到了懸崖邊緣,再退一步就是萬劫不複。


    江冉覺得自己可以吃盡苦頭,可以為了他忍受世間所有的白眼和委屈。


    但是,背負偷情和殺人的罪名,她絕不接受。


    “你真就那麽相信宋寧馨的話?”


    江冉一字一頓地問道。


    雲景諾的聲音冷了下來:


    “你別總拿宋寧馨當擋箭牌,每次出事就提她,我們之間的問題,跟她沒關係。”


    “我們之間的事,與她無關。”


    這句話就像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刺進了江冉的心裏。


    她真希望自己此刻耳聾眼瞎,這樣就看不見他與那個白月光宋寧馨的苟且和囂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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