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朱高燁,朱棣原本難看的臉色,頓時綻放出笑容。


    “燁兒來了!”


    跪著的朱高熾和朱高煦兩人當場愣住,心頭很不是滋味地看著神色得意的小孩。


    他們兩人神色複雜地看著,就聽到他們爹和顏悅色的笑容再次響起。


    “燁兒先到那邊坐會,那兒有波斯剛進貢的水果。”


    “都是專門留給你的。”


    “多謝爹!”


    朱高燁開心地應了一聲,揮舞小手,邁開小腿就跑了過去。


    朱棣關切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朱高燁坐好,才收回目光,看向跪著的兩人。


    此時神色瞬時冰冷下來,又恢複之前那副氣惱又無奈的神色。


    爹……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這翻臉比翻書還快的速度,當場把兩兄弟整蒙了。


    朱高熾原本就因為朱棣向著老二憋屈,看到剛才那溫馨場麵,心裏越發委屈,癟著嘴顫抖著身體,忍不住小聲哽咽起來。


    朱高煦見朱棣這態度,心裏酸溜溜的,盯著朱高燁冷哼一聲,才負氣地掉頭,不看他。


    兩兄弟神色各異地跪著,就聽見朱棣輕輕歎了口氣,然後取出身邊的長劍,遞給朱高熾。


    “拿穩了!”


    朱高熾瞪著朱棣遞來的長劍,愣住!


    “爹?”


    朱棣瞪著他,冷聲重複,“拿好!”


    朱高熾有點蒙,顫抖著手握住劍柄。


    卻在此時,朱棣驟然抽出劍鞘,霎時寒光乍現,沒了劍鞘的長劍,握在朱高熾手中。


    朱高熾拿著長劍,身體抖得愈發厲害,就連握劍的手也控製不住顫抖。


    他惶恐地看看朱棣,又看看手中長劍,抖著手想丟掉長劍,可又不敢,隻能顫抖著嗓音喊,“爹!”


    “你不是因為老二才不想當太子嗎?”


    朱高熾跪趴在地上,緊張得連話都說不利索。


    “我……”聞言,朱高煦顏色不服地看向朱高熾,隨後又看向朱棣。


    “你們兩人是盼我早死嗎?”


    “你們兩人再痛快打一架,對嗎?”


    朱高熾哭得更憋屈,顫抖著手拿著長劍,跪著磕頭。


    “不是這樣,爹!”


    “孩兒沒這麽想!”


    朱高煦原本冷眼看著,可看到朱高熾那麽不爭氣,蹙了蹙額,終歸忍不住,負氣地看著朱棣。


    “爹,誰家都有孩子沒有出息!為何他是老大,就什麽都是他的?”


    “老大不要這江山,我要!”


    朱棣聽此,臉色頓時鐵青,大聲嗬斥,“閉嘴!”


    朱棣緊緊盯著垂頭的兩兄弟,“還嫌鬧得笑話少嗎?”


    “你們鐵了心,盼我不得好死是吧?”


    朱高熾握著長劍,顫動著身體,哭著搖頭,“沒有…不是……”


    朱棣怒喝,“砍!”


    朱高熾慌神,顫抖著身體,側頭向身側看了看。


    “砍他!”


    朱棣手指著朱高煦大喊。


    朱高熾雙手抖得更劇烈,順著朱棣手指看過去,爹讓砍的人是老二!


    頓時驚恐地低頭,聲音發顫地哭喊,“爹!”


    “一劍下去,老二就身首異處,如何都接不回去。”


    朱高熾哭著搖頭,朱高煦抬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朱棣。


    “以後也沒人跟你爭,我也不必天天看著你們煩。”


    “砍啊!”


    “還不砍?”


    朱高熾此時身體抖得不成樣,“爹!”


    朱棣氣哼哼地站起來,叉腰仰頭,臉色漲紅的狂笑。


    “哈哈!”


    “好得很!”


    “當爹的謀逆,兒子同樣謀逆!”


    “哈哈!”


    “我也不怕被後人詬病,也不懼史官!”


    朱棣神色突然嚴肅,目光看著朱高熾,手卻指著朱高煦猙獰大喊,“砍他!”


    朱高熾恐懼地看著朱棣,“爹…爹……”


    “還不砍?”


    朱棣突然拔高音量!


    “爹…我……”


    “動手!”


    朱高熾聽得出,朱棣這聲吼,使出了全身力氣,顫抖的手再也握不住長劍。


    “砰!”


    長劍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音。


    刹那間,氣氛死一般的寂靜。


    此時突然響起一道稚嫩的聲音。


    “哎喲,爹,大哥身子虛,拿不穩劍,讓弟弟我來助他一臂之力。”


    就見一個小孩,撿起地上長劍,衝著朱棣笑了笑,在朱高熾傻眼的目光下,就向朱高煦舉起長劍。


    朱高燁笑著抬手,長劍已經到了朱高煦脖子。


    跪著的朱高煦驚駭,慌忙站起並後退三步,神色驚恐又難以置信地盯著朱高燁。


    你這小兔崽子!


    竟然來真的?


    朱高燁手裏舉著長劍,腦海裏突然間想到後世的太極劍法,他握著長劍的手忍不住躍躍欲試。


    他忍不住拿著長劍在朱高煦眼前隨意舞了幾下。


    “咻!”


    霸道的劍風,破開空氣,看上去威力十足。


    朱高燁笑著看了長劍一眼,然後抬頭向朱高煦看去,握著長劍的小手再指向朱高煦時,已經多了些章法。


    朱高煦險險躲過幾劍,難以置信地看著舉劍指著自己的小孩。


    他皺起眉頭,正要張口訓斥,看到朱高燁對他露出詭異的笑,就舞著長劍向他砍來。


    朱高煦見狀,慌忙躲閃,一邊閃避,一邊衝著朱高燁怒罵。


    “你這小崽子!”


    “竟然跟二哥來真的!”


    朱高燁手持長劍追著朱高煦跑,嘴上笑得無恥。


    “替大哥分憂,當弟弟的責無旁貸!”


    朱高燁看到朱高煦左閃右躲,慌忙逃竄,很是開心。


    那酒樓是你朱高煦罩著的,別以為我不知道!


    想弄死我!


    看我如何先料理你!


    想著,朱高燁嗬嗬一笑,加快了速度,挽起劍花,就向朱高煦砍去。


    朱高煦看到那小崽子來真的,趕緊側身一躲,那劍砍到了牆梁上。


    朱高煦剛鬆了口氣,正要嗬斥朱高燁別再胡鬧,就見那小崽子嗬嗬笑著,再次向他砍來。


    朱高煦無奈地繼續躲閃,朱高燁一直追著他,看樣子像是在鬧著玩,卻對他緊追不舍。


    “小崽子……差不多就行了啊!”


    “嗬嗬,我還沒玩夠呢!”


    朱高燁嘻嘻一笑,衝著朱高煦的身影又砍了過來。


    小手揮舞,每一劍都刺向朱高煦的要害,卻又沒有真正刺到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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