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確實有人,所以,即使我每天都回家,也不會喜歡上你,還是早點放棄找一個真心對你好的人結婚吧。”


    他既然不會選擇她,就不想給她希望,也不想拖著她,更不想欺騙她說心裏沒人。


    那就太沒有擔當了。


    “我不這麽認為,蕭謹行,我都這麽卑微了,你還要拒絕我嗎?不能紳士一點嗎?難道還是說你怕兩個月內愛上我?”


    蕭謹行看著眼前嬌小的女人,確實讓人很容易有保護欲,她眼底還有股不服輸的勁兒,可惜,他心裏沒有位置了。


    “恭喜葉小姐成功道德綁架了我,你都這麽說了,我再拒絕顯得我矯情了不是?如你所願,我每晚按時回家。”


    她滿意的勾了勾唇,“還有一點,在外麵見到我,不準裝看不見,要把我當作未婚妻來對待。”


    他揉了揉疼痛十足的太陽穴,“那是自然,我那親愛的媽都把你大肆宣揚出去了,我還能裝不認識?”


    “那就好。”


    ……


    “爸,我想回白家看看 。”


    晚上吃飯的時候,薑笙冷不丁來了這麽一句話。


    薑修遠夾菜的動作微顫,隨即笑著說:“好啊,爸爸陪你一起。”


    薑笙口中嚼著菜,又裝作不經心的說了句:“爸,我昨天夢到媽媽了,我夢到媽媽還活著,她很想我們。”


    “所以,我想去媽媽以前住過的地方看看,我也想媽媽了。”


    她一直盯著坐在對麵的薑修遠,連他臉上的微表情動作都不曾放過。


    但薑修遠除了暗自傷神之外,別無其他。


    “爸爸也經常夢到你媽媽,全是咱們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麵,那時候特別幸福,爸爸也想啊,可是你媽媽再也回不來了,回不到當初了。”


    “如果你媽媽還在就好了。”


    薑笙沒再說話,隻是默默扒拉著碗裏的飯。


    ……


    第二天一早,薑修遠沒去公司,陪著薑笙去了白家宅子。


    薑笙站在門前的時候,覺得恍如隔世,她已經很多年沒有來過這裏了。


    園內的那棵蒼翠的老柳樹還在婆娑的搖曳著,她仿佛能看穿牆壁,看到她和媽媽一起在柳樹下玩鬧的場景。


    她強忍鼻尖酸澀,深吸一口氣跟在薑修遠身後進去。


    院落打掃的很幹淨,青石板上還有陽光灑下的斑駁光影,院中媽媽最喜歡的也被打理的很好,全是媽媽喜歡的花。


    薑笙看著不論是院子還是臥室,都像是有人經常居住的,還有生活痕跡,絕不是像薑修遠所說,派傭人來打掃這麽簡單。


    “爸,我想自己在媽媽臥室裏待會。”


    薑修遠在房間裏環視了一圈後開口,“好,爸爸去外麵等你。”


    她將門關上,迅速在房內角落裏尋找蛛絲馬跡,但每個地方都被收拾的幹淨,沒有絲毫塵土,也沒有絲毫痕跡。


    衣帽間裏空空蕩蕩,抽屜裏也是空的,連媽媽最愛的梳妝台也沒有任何東西。


    如果媽媽真的在這居住過,她覺得不會一點痕跡留不下。


    而且院子花園裏,她看到了腳印,深深淺淺大小不一,很明顯不是同一個人的,而且也不像很久之前的。


    薑笙頹廢的坐在媽媽最愛的梳妝台前,趴在桌子上看向外麵刺眼的陽光,她用手遮了遮。


    剛好這個角度,她在牆壁角落裏看到幾處抓痕,像是指甲劃痕,似乎還帶著血?


    她彎腰湊近去看,勉強能看到,有五個細細長長的刮痕,她用手伸過去比了一下,恰好是五指的形狀。


    她的心突然在這一刻變得慌亂無措,她驀地把手收回,平息狂跳不安的心。


    薑笙坐在床上,看著牆上那處指甲抓痕失神,她又想到陸祈臣說的精神類藥物,難道薑修遠一直在給他媽媽吃這個藥?還是他自己在吃這個藥?


    她突然想到什麽,蹲到地上去看梳妝台桌底,她記得那裏有個小小的夾層。


    還是她小時候調皮無意間發現的,之後她就很喜歡把媽媽的東西藏進去,讓媽媽去找。


    她把手伸進去,夾層很淺,其實根本塞不下什麽太大的東西,她從這頭摸到另一頭。


    “笙笙,咱們該回去了。”


    門把手轉動的那一刻,她慌亂的從地上站了起來。


    薑修遠進來就看到薑笙站在窗邊的梳妝台前,手背在身後。


    他眼眸沉了沉,笑著說:“回去吧,等爸爸有時間了再帶你過來。”


    薑笙點頭,走在他前麵。


    她手裏的東西又往袖子裏塞了塞。


    這個季節已經有些涼了,但她手心全是汗,盡管她已經擦過很多遍了。


    “笙笙,你先回去吧,爸爸還有點事要處理。”


    薑修遠把她送到家門口,便朝另一個方向駛去。


    她跑到臥室,關門落鎖,連屋內的窗簾都拉上了,還在房間裏上下掃視一番,確定沒有什麽異樣才躲進了衛生間。


    她想淡定從容一點,但手上微顫的動作卻控製不了。


    她從自己風衣袖口裏掏出一個紙團,是在媽媽梳妝台下夾層裏摸到的。


    薑笙深吸一口氣,把手中的紙打開,僅一秒,她雙手捂住嘴,淚奪眶而出。


    上麵的字跡她認識。


    是媽媽的字。


    她一直有珍藏媽媽紀錄她成長的日記本。


    字跡,她不會認錯。


    上麵的字有些淩亂,寫著大大小小的文字。


    有她的名字,笙。


    恨字寫了很多遍。


    角落裏寫著什麽字被劃了,劃了太多遍已經看不出原先的字了,有些像薑。


    這個紙團一看就是被揉了好些遍的,而且,紙張特別新,完全不是十多年前的舊紙。


    薑笙除了捂著嘴無聲的哭,大腦裏全然不能思考了,她不知道怎麽回事,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麽多年,媽媽是不是一直都在?


    薑修遠一直把媽媽藏起來不讓她見。


    為什麽?


    她捧著這張紙,想到的是媽媽現在在什麽地方?


    媽媽到底經曆了什麽?


    她難以想象那麽疼愛她的父親,身上竟然這麽多秘密,甚至還做出了很多傷人傷己的事情。


    讓她一時難以接受。


    許久,她慢慢從情緒中脫離出來,將紙團收進盒子,從手機上下單了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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