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兩點。


    薑笙不知怎的突然就驚醒了。


    她大口喘著氣坐起來,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總感覺有事發生。


    內心隱隱有些不安,這個感覺不知從何而來。


    她突然想起什麽,拿起枕邊的手機,薑修遠的定位是在一處偏遠郊外。


    此時她哪還有睡意,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悄悄下樓。


    “老板,前麵就是了,保鏢已經盯了近兩個小時了,薑修遠沒有出來過。”


    “而且親耳聽到薑修遠提到了太太的母親,說今天要做個了結。”


    林湛跟在陸祈臣身後,觀察著附近的一舉一動。


    “這個消息,薑笙、不知道吧?”


    他擔心薑修遠會再次傷害到薑笙,隻想直接查出結果,不讓她跟著冒險。


    “保護太太的保鏢依然每天晚上十二點撤回,離開之前太太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陸祈臣放下心來,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他來做好了。


    整個黑壓壓的夜空一片死寂,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息,除了前方廢棄廠房裏還有一絲微弱的燈光。


    “什麽味道?”陸祈臣十分警覺。


    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仿佛能看透危險。


    林湛使勁嗅了嗅,“沒有什麽味道啊,老板,你是不是聞錯了?”


    在離廢棄廠房十幾米左右的距離時,味道漸漸變濃,“不對,是汽油的味道。”


    小楊在一旁拿著望遠鏡,“陸總上鉤了。”


    “按照原先的計劃做,我要讓他有去無回。”


    “停下,別往前走了,有陷阱。”陸祈臣話音剛落,兩人腳下一滑,跌入一個巨大的深坑裏。


    他是被林湛懟下去的。


    裏麵布滿了帶刺的枝條,還有蛇。


    兩人剛剛掉落下來時,就被滿是刺的東西劃傷了,粘稠的血液順著衣服流出來,充滿了血腥味。


    林湛跟了陸祈臣那麽多年,心理素質還是強的,迅速判斷蛇有沒有毒。


    “老板,蛇有毒。”


    廠房二樓站著的人影,在微弱的光線下露出半張臉,嘴角勾著陰狠的笑,“把汽油點燃。”


    那麽多年他都沒被任何人發現蛛絲馬跡,卻唯獨被陸祈臣查出了線索。


    薑修遠垂在身側的雙手驟然收緊,惡狠狠的看著他掉進去的方向,嘴角揚起一抹笑。


    這一刻他計劃了很久了。


    既然薑笙不愛了,那今天晚上就是他陸祈臣的死期。


    明天這裏就會因為意外失火而消失,陸祈臣也一樣。


    薑笙沒有停的很近,她借著手電筒的光悄悄摸進去。


    就當小楊即將把火機扔出去的刹那,薑修遠差點大喊出聲,“不要點,笙笙也在,別傷到笙笙。”


    他及時製止了小楊,“把這裏迅速清理幹淨。”


    幸好他早有二手準備。


    薑笙悄悄進來時,沒有看到一個人,整個廠房陰森森的,瞬間汗毛豎起。


    “汪——”


    她嚇得手機差點沒拿穩。


    突然,薑修遠和小楊在一個遮擋處站起來,“這狗崽子終於生了。”


    “是啊薑總,您救治的這些流浪狗都活的很好,大半夜的還來關心這個小崽子。”


    薑笙快速蹲下身子,繞到一旁,等兩人離開後她才出來。


    她確實看到了一群流浪狗,而且被照顧的很好,其中還有一隻剛生了小狗,地上還有血,空氣中還彌漫著血腥味。


    翌日。


    薑笙頂著一個大大的黑眼圈坐在床上,從廠房回來她就沒再睡。


    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雖然他平時也會救助一些流浪狗流浪貓,但薑修遠怎麽會大半夜隻為了一個狗崽子出去?


    但是廢棄三層廠房上下她都看了,沒有別的,真是她想多了?


    她撓撓頭,暗示自己先不要想了。


    等會還要去走離婚訴訟調解程序,隻要陸祈臣肯鬆口,日後就簡單了。


    上午十點半,薑笙早早的到了指定地點等著。


    她站在路旁等著,過往的車輛帶亂了她的頭發。


    她時不時的看幾眼手機上的時間,還差一分鍾,喬錦舟告訴她說陸祈臣會來。


    一直等到十點四十五,她眉頭越蹙越緊,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


    暫時無法接通。


    微信沒人回。


    這一刻她的怒火真的直衝腦門,恨不得當街發瘋。


    “陸祈臣,你能不能幹脆一點?這麽拖著有意思嗎?不是你告訴喬錦舟會準時到的嗎?你口中有沒有一句實話?”


    她氣的手都在抖,她以為陸祈臣真的放下了,沒想到沒有任何理由的被放了鴿子。


    為什麽離婚要這麽難?


    結婚證從9.9到免費,再到現在不需要戶口本,這麽低門檻的證能是什麽好證?


    她當時怎麽一股腦的深陷進去了,還陷的這麽徹底。


    反觀離婚又需要冷靜期,訴訟還需要調解,開庭還需要證明感情破裂,可能折騰到最後都不能判離。


    果然,黃牛把控的資源都是好東西。


    再過幾年是不是要塞紅包,托關係才能辦離婚?


    能不能聽聽女性的聲音啊!


    ……


    醫院內。


    “你們兩個這是幹什麽去了?怎麽蛇專攻你倆?”


    蕭謹行雙手環胸看著兩個病床上並排躺著打血清的陸祈臣和林湛。


    他真是搞不懂了,怎麽就被蛇咬了呢?


    陸家這麽危險嗎?


    也沒建在深山老林裏啊。


    陸祈臣沒回答,而是突然坐起來問:“我的手機呢?今天幾號?”


    “檢查的除了腿上有淤血,腫痛外也沒說對腦子有什麽影響啊,你腦子壞了?”


    蕭謹行眉頭緊皺地向腦袋上比劃了比劃。


    下一秒他通過陸祈臣熟悉的眼神就得到了答案。


    b事沒有。


    “老板,今天好像是您和太太訴訟調解的日子。”


    此話一出,整個病房靜的掉根針都能聽清。


    “你幹什麽呢?不要命了?”蕭謹行按住了陸祈臣要拔針的那隻手。


    “不行,我得去找她,她肯定會氣我不出現。”


    連他自己都沒發覺聲音在抖。


    林湛和蕭謹行對視一眼,這是有多妻管嚴啊,都這樣了,還怕薑笙生氣?


    “你的手機早就沒電了,現在去也晚了,聯係一下吧。”蕭謹行把自己手機丟到他身上。


    很快就接通了。


    “哪位?”


    “阿笙,是我,今天公司臨時有重要事情需要我處理。”


    半晌,對麵沒回話。


    “對不起,這次我真的不是故意拖著你。”


    “希望開庭那天,陸總能準時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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