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站在她選的屋子門前,撇撇嘴角,小大人的語氣說,“沒有不喜歡你們。粑粑說過,做什麽事歆歆開心就好。歆歆就喜歡這間房”


    好了。


    開心就好都放出來了。


    總統大人都搬了出來。


    誰還能多說什麽啊。


    於是。


    季歆歆小公主愉快地搬進了邊邊那間屋子,一麵進去左看看右看看,嘴裏輕輕哼著不知名的歌。


    大家隻當小女孩想做個小大人想極了,一朝得成所願就開始釋放開心的重重標誌。


    深夜,這處獨棟樓籠著遠離鬧市夜場的安靜,熄燈後,裏麵隻留有淡淡暖橙色的夜燈。


    連續好幾天都在飛船上渡過,幾個原本不怎麽需要睡覺補充精力的人各自在房間裏休息。算是調整狀態,迎接接下來的曆程。


    大約淩晨兩三點的時候,遠方模模糊糊傳來一連片的槍聲,距離雖然聽起來遠,槍聲的聲響卻比較大,不容忽視,其間還混雜著另一種難以分辨明晰的尖銳聲響。


    幾人先後拉開房門走出來,麵麵相覷幾秒鍾,他們不約而同走到院子裏屏氣凝神專注去聽。


    可這麽聽了幾秒,又聽不見剛才那樣的動靜了。


    最後慢悠悠走出來的是孤諾抌。


    男人裹著深紫色浴袍,單手合著袍子襟口攏在身前,一麵打著哈欠,語氣不太好,抱怨道,“你們甩門那麽大聲做什麽,這麽大晚上。”


    “……”


    合著外麵那麽不正常的聲響沒有把這位少爺吵醒,倒是他們開門的聲音把人給吵起來了?


    季老師孔炫慶莉三個人無語半晌,有那麽一會說不出來話。


    “大壞蛋,你聽到有槍聲沒有?”


    季歆歆穿了一身淺綠色睡衣套裝,走到孤諾抌一襲深紫旁邊,視覺對比十分奇異。


    聞見他身上濃濃的沐浴露味道,就跟外麵女人用的香水似的,季歆歆表情嫌棄地後撤兩步,抬手掩住鼻子,輕聲點他。


    “歆歆提醒你喔,到這裏你得積極一點,主動麵對遇上的問題。”


    孤諾抌聽完她的話,哈欠也懶得繼續了,像是活生生被她的話笑醒了神,掃了眼外頭道,“小不點,我們家不住海邊吧?外麵有沒有槍聲跟我有什麽關係。”


    那槍粗糙得很,連他收藏珍品上麵一粒灰塵都比不上,難不成還能引起他的注意麽?他孤諾抌不嫌棄槍聲糟蹋他耳朵就不錯了。


    季歆歆聽出孤諾抌的意思是在說她多管閑事,瞬間蹙起細白小眉頭,嗓音脆脆生生的,“你是來這個星球曆練的,當然有關係了。”


    “……”


    孔炫和慶莉覺得季歆歆這次十分有道理,要說是別的就算了,剛剛那可是一連陣槍聲,說不定還有其他武器,怎麽能熟視無睹熟聽無聞呢。


    而孤諾抌卻是被小女孩這幅淩晨三點不消停這麽認真的樣子逗笑了,提起長腿走到她頭頂,譏諷道,“那我這個大壞蛋也提醒你,我們曆練的身份是個治安局小破隊長,管不起海邊的事。”


    說完,孤諾抌盯著季歆歆不讚同的神色看了兩秒,嗤笑一聲,“還有,你都叫我大壞蛋了,你見過哪個大壞蛋有多管閑事路見不平替天行道的善心啊?”


    氣氛一下子冒出了幾分火藥味,兩個人這一次不再是語言上的簡單戰鬥,更像是同路這麽久暴露出來的觀念矛盾。


    這矛盾一直存在,隻不過今天這件事給了他們由頭外露。


    空氣詭異靜默之時,遠方仿佛恢複了之前的樣子,依舊是繁華熱鬧的夜生活氣氛。就像那幾聲突兀的槍聲從未出現似的,人們該做什麽繼續什麽。


    眼見著季歆歆和孤諾抌兩個人又要起來分歧,孔炫咽了咽唾沫,弱弱舉手提議道,“老大,二少,要不我們等天亮了再去治安局了解情況吧,現在也來不及,天也晚了。反正剛好我們在治安局做事問點什麽肯定很方便啊?”


    慶莉這次也難得沒有跟孔炫站對麵,跟著點頭,“嗯,歆歆,我們畢竟初來乍到,不好隨意行動,先了解清楚情況再說吧。”


    聽完兩個小夥伴的話,季歆歆沒再看孤諾抌。


    小女孩垂下眼簾,摸了摸整個身體縮進她口袋不敢出來的知知鳥,轉而起了另一個話題,“怪蜀黍呢?怎麽一直沒看見他呀。”


    兩秒思考的沉默過後,孔炫和慶莉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裏看見了相同的茫然。


    自從和諧之城分開之後,艾薩格說要處理一些自己的事情,就沒再出現在他們麵前了。


    兩人搖搖頭表示不知道,如果不是季歆歆提起,他們差點忘了……


    “嘖,轉移話題都不會。”下一刻,孤諾抌轉身回屋,語氣罕見的少了平日裏那點子戲謔調笑意味,丟下不冷不熱一句話,“他回了時光星球處理家裏事情。”


    手法略微生硬轉移話題的小女孩半分不覺得尷尬,煞有介事點腦袋,看向院子裏其他人,“回去休息吧。”


    ******


    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季歆歆習慣把金鐵獸衛隊留在門外,連帶著晚上也不讓無名獸人在她的被子上睡覺了。


    此時寬敞舒適的房間裏有且僅有一人一鳥兒。


    季歆歆不睡覺,便窩在被窩裏跟知知鳥講話,有一句沒下句的,斷斷續續。


    “知知,你說,大壞蛋那麽大一個人了,怎麽就這麽不讓人放心呢?”


    “吱吱~”


    “吱吱,粑粑叫歆歆什麽都不許做,可是大壞蛋這個樣子完全不像要表現呀!”


    “吱吱~”


    “所以,還是得歆歆來把大壞蛋帶一帶,讓他既來之則安之雖然不住海邊但下海了就管管海事對不對?”


    “吱~”


    到後來,小鳥兒附和的聲音愈來愈小,態度愈來愈敷衍,甚至一聲不響湊近季歆歆暖和的身板打瞌睡。


    小女孩一整隻卻明朗起來,洗過澡後異常白淨柔軟的小臉蛋綻放淺淺的笑容,對著一片星海的天花板用力點頭,自我肯定說,“是噠,就是這樣,歆歆不可以被大壞蛋帶歪成小壞蛋,歆歆要堅持路線不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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