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簍裏就是野菜!沒有別的!”淩華大聲說著。


    “上!搜他背簍!”其中一個麵色凶惡倒眉毛的男孩喊了一聲!


    幾人就奔著淩華而去!


    “你們都是什麽人?”淩月雙手抱胸,慢悠悠地說。


    幾人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好似不好惹的淩月,倒眉毛說道:“別管閑事!邊去!”


    “我要是不邊去呢?”淩月說著,解下背簍,拿出了背簍裏日日背著的棍子。敲著左掌心,看了看變本加厲的幾人,慢悠悠地說。


    “喲喝,這姐姐想管閑事!喜歡!”倒眉毛擤了一下鼻子,露出黑黃的牙齒!


    淩月心裏歎了口氣,都是些無所事事的孩子,那就淺淺地教訓一下得了~


    “昨天,就是你們幾個搶了我弟弟淩華的包子,還把他打了?”淩月拿著棍子敲著掌心,慢慢向他們靠近。


    “哎,姐姐你可說錯了!那包子是我從家裏拿的,結果被二狗偷走了,我們才去要回來的!是不是兄弟們?”那個肥頭大耳的小胖子起哄道!


    “好,好極了!那你告訴我,那個肉包子你娘包的是什麽餡的?裏麵有什麽菜?”


    幾個男孩子立刻傻在了原地。


    這時,四人中唯一一個沒有說過話的大眼睛男孩開口道:“姐姐說是我們搶了二狗的包子,那二狗你可知道包子是什麽,餡?裏麵有什麽菜?”


    淩華看了淩月一眼,淩月忍不住笑了起來,邊笑邊鼓掌:“總算有個有腦子的。怎麽,昨天的包子好吃嗎?”


    幾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齊齊點頭:“好吃!”


    “還想再吃嗎?”


    “想!”


    “我有條件!”


    這會,四個半大不小的孩子眼睛亮亮地看著她,就連淩華也湊過來。


    淩月看著他們,收起棍子:


    “自昨日起,二狗子已經被我收養,改名淩華,我是林晚家的,我叫淩月。你們以後要想吃到好吃的,就得聽我的話,以後在村裏護著淩華,姐姐天天都給你們弄好吃的!”


    “姐姐,請收下我們吧!”


    四個孩子齊齊跪在地上,給淩月磕頭。


    “起來吧。介紹一下自己。”


    於是,淩月就知道了倒眉毛叫林揚,胖子叫林山,細竹竿林樹,大眼睛叫林誌。


    他們都是十一二歲的孩子,家中貧寒,無錢供他們讀書,於是,他們每天都被父母安排到地裏幹活,到山上打柴,挖野菜,以補貼家用。


    了解了他們的情況,淩月就告訴他們:


    “你們先把父母安排的活兒幹完,然後以背簍為限,一背簍野菜或者一背簍柴,都可以到我家換一個肉包子或者兩個菜包子或者其他吃食,就是我家吃什麽,你就可以換上什麽。但是要等到晚上亥時,也不能被其他人看到。聽明白了嗎?”


    四人異口同聲地說:“姐姐,聽明白了!”


    “嗯,你們好好去幹活吧!在山裏打了獵物或者釣了魚也可以來換,但必須要經過你們父母同意,保證好自身安全。還要把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家長聽。”


    “好的,姐姐!那我們先走了!淩華再見!姐姐再見!”


    看著他們四個往山上而去的背影,淩華扯著淩月的衣袖,笑眯眯地說:“還是姐姐有辦法!”


    當天晚上,淩月包的薺菜肉的餃子,多包了一些。


    九點一到,院門就被敲響了。


    淩華跑過去,在門後邊問:“誰啊?”


    就有聲音陸續傳來:


    “林揚!”


    “林山!”


    “林樹!”


    “林誌!”


    好嘛,四個人全到了。


    淩華回頭看了一眼淩月,淩月衝他點了點頭。


    門一開,四個孩子悄悄走進院裏,每家都跟著一個大人。林揚林樹是爹爹,林山是娘親,林誌是奶奶陪著來的。


    “淩華去關上門。”


    “好!”


    “各位鄉鄰,今天的事想必孩子們都已經告訴你們了。我家也很困難,不過是嘴裏摳食,但我相公身有疾,我一人又忙不過來,所以暫時就想了這麽個辦法,也讓他們偶爾打打牙祭,免得出去搶人家的。”


    幾個孩子的親人都說著感謝的話。淩月就拿了四個碗,每個碗裏裝了八個餃子,遞給了他們:“今兒,我們家吃餃子,大家都回去嚐嚐吧。”


    四家人放下東西,背著自家的背簍離開了。


    師父坐在院子了,搖著大扇子,看兩人在那忙活。


    這四家人裏,隻有小胖林山的娘親不夠實在,她背來的就是蓬鬆的支楞著的一背簍野菜,而林誌的奶奶拿來的,則是壓實了的,摘幹淨的野菜。


    林揚和林樹兩家背來的都是柴,而且都是曬幹的比較整齊的樹幹部分,都是滿滿的一背簍。


    淩月心裏有數了。


    林山之家,不可深交。


    “淩華,再去給林誌奶奶家送五個餃子去。”淩月看著院子裏的東西,小聲說道。


    “姐姐,就剩五個了。”


    “嗯,去送吧,躲著點人。”


    淩華端著兩個扣在一起的飯碗,悄無聲息地出了門。


    山村的夜了很是寂靜,就是淩華經過的時候,會有各家的狗子叫幾聲。


    敲響了林誌奶奶家的門,林誌正和奶奶在院裏的桌子上吃換來的餃子,桌子上還有兩碗野菜湯。


    “淩華,你怎麽來了?”林誌趕緊迎上來。他心裏明白,今日的二狗再也不是當初的二狗了。


    “我姐姐說,你家送來的野菜鮮嫩又幹淨,還很多,就讓我再送幾個餃子來。”淩華把碗遞給了林誌。


    林誌看了看奶奶,奶奶感動地擦著眼淚點了點頭。


    “那就替我多謝淩月姐姐了!”林誌也是心中一片柔軟。


    淩華走了之後,林誌把餃子全推到奶麵前:“奶奶,你快吃!明天我還會好好幹活,專回晚飯給你吃的!”


    接連三天,這幾個孩子還有他們的家人都陸續晚上來換東西。


    淩月也忍了林山的娘三天。


    她家第一天送來的是蓬鬆鬆的一背簍野菜,第二天送來的也是野菜,但其中夾雜著許多的雜草,第三天送來的是一捆現在燒不了的濕柴。


    第三天,他們要離開的時候,淩月叫住了他們。


    “林山,我想問你個問題。”


    “林晚家的,有什麽問題你就問問就行,他一個孩子懂什麽?”林山他娘是個顴骨有些高,身材幹瘦,臉上很多皺紋的女人,說起話來,語氣高亢,聽著不大舒服。


    “嬸子,我當時和他們說好的,要他們自己去撿柴或者挖野菜,來換點零嘴吃,所以我要問問林山。”


    “哦,那你問。”林山的娘訕訕地退後了兩步。


    淩月看著林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問他:


    “林山,這三天,你娘背過來的東西,你都看過嗎?哪些是你自己的勞動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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