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想看看劍道的頂峰之景,我給她這個機會。”


    陳青源口吻平淡。


    “唉!”桃花仙輕歎一聲:“但願這場造化,蘇丫頭能接得住吧!”


    饒是桃花仙,多少都被驚訝住了,更何況是別人。


    璿令聖地上方的劍海長淵已然存在,數之不清的修行者從遠處趕來,隻為近距離一窺。


    其中一部分人,是想將自身的佩劍拿回來,焦急如焚,生怕寶劍遺失。


    劍意環繞於星空裂縫,足足十餘日。


    如此恐怖的異景,消息傳的極快,吸引了蒼禦州的眾多強者。


    “道友,多年未見,別來無恙。此次事件,敢問是因何而起?”


    “如此可怕的劍意,是天地異象,還是某位大能所為?”


    “這事應該與璿令聖地脫不了幹係。”


    “老朽橫跨星係過百,特來討杯茶水喝。”


    諸多聖地的太上長老坐不住了,紛紛來訪,探查緣由。


    麵對各方強者的詢問,璿令聖地反正就是一句話:“不知道。”


    來者是客,茶水管夠。


    至於想知道什麽消息,抱歉,真不清楚。


    沒得到陳先生的準許,璿令聖地可不敢透露出一個字。


    以前聽祖師爺描述,說陳先生乃是當世的頂尖人傑,講述了一堆距離自身很遙遠的事情。這次親眼得見了劍海異景,才有一個真切的認知,敬畏如神。


    雜役房,尋常弟子看不出一二,隻覺得場麵恢弘,捕捉不到一絲法則的波動,隻當是瞧了個異樣的風景。


    入門已有五年的歐陽澈,雖身處陋室,但魂入星海,仿佛於劍海之中遨遊,不受一丁點兒阻礙。


    “我......看得很清楚。”


    歐陽澈不明白這意味著什麽,眸光有異色流轉,喃喃自語。


    成千上萬的劍修,因此次異象而得福。


    “我悟了,我悟了!”


    有的掃除了前方的迷霧,知曉自身該如何往前,興奮狂呼;有的一念悟道,困擾多年的桎梏被衝破,實力大增。


    修為越是高深之輩,越能明白劍海異象有多麽可怕。


    “查不到便及時收手,莫要受傷了。”


    一群老頭企圖通過異象法則為引,尋到源頭。


    可惜,實力不夠,根本辦不到。


    某些家夥不信邪,硬著頭皮去推算,遭到了異象之力的反噬,口吐鮮血,氣息紊亂。


    “嘩——”


    足足持續了半個月,劍道長淵消失了,數百萬柄寶劍回歸原主。


    聖地之外站滿了人,黑壓壓一片,激烈討論,驚語如浪潮卷起。


    各宗強者始終沒能查到一絲線索,隻好失望離去。


    “這事肯定與璿令聖地有關係。”


    眾位大能堅信這一點。


    劍道異景出現於璿令聖地的上空,若說與之毫無瓜葛,任誰都不會相信。


    聖女蘇淺然依舊站在原來的地方,一直沉浸於特殊的意識空間,識海中凝聚出了一柄比較模糊的劍影。


    老祖和聖主等人暗暗瞧著,期盼著蘇淺然不要亂了道心。


    “嗡”


    一陣波紋從蘇淺然的身體表麵浮現,渙散的目光逐漸有神。


    低頭看著插在腳邊的憐歌劍,緩緩伸出了手,將寶劍緊握住了。


    “嗚”


    寶劍低吟,輕輕震動。


    蘇淺然持劍而立,劍勢渾厚,未有崩碎的跡象。


    見此情形,心神緊繃的聖主等人,麵露喜色,再無擔憂,暗暗說道:“劍心不損,未來可期。”


    表麵看來,蘇淺然什麽也沒做。其實,她的靈魂仿佛化作了一縷微弱的劍光,去往了星空,有幸窺視了一眼頂峰的風景。


    這給蘇淺然帶來了巨大的衝擊力,險些道心不穩。


    還好,她熬了十餘日,總算是撐住了。


    握住佩劍的這一刻,也就意味著蘇淺然接受了渺小如塵埃的自己,也堅定了通往頂端的道心。


    往後她若不死,必能在繁華大世留下一點足跡,被無數人傳唱。


    “祖師爺的那些話,我......或許懂了。”


    此時的蘇淺然,才真正理解了桃花仙的做法和話語。


    “不入頂峰,我隻知陳先生很強,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今朝有幸體驗了站在高峰的感覺,方知先生究竟有多強,遙不可及。”


    “或許,我窮盡一生之力也追趕不上。甚至,連先生的背影都無法觸碰。”


    “就算是這樣,我依舊不會放棄。隻有站在高處,才有資格看到真正的繁華。”


    蘇淺然自言自語。


    驀然間,恍若回到了初次相識的畫麵。


    再來一次,她斷然不會放棄成為陳青源侍女的機會。


    如今,已然晚了。


    蓋世人傑的侍從,同樣是人傑,不會是庸俗之輩。


    她知道,自己不配。


    所謂的天之驕女,隻是相對於別人。真要與當世的頂尖妖孽相比較,光芒必會被遮掩,沒那麽閃耀,顯得很普通。


    “丫頭,你還好嗎?”


    聖主現身,關切道。


    畢竟是唯一的親傳弟子,寄予厚望。


    “師尊,我沒事,讓您擔憂了。”


    蘇淺然將複雜的情緒藏匿了起來,躬身一拜。


    “陳先生為你揮劍指路,這份大恩,切不可忘記。”


    聖主一想起劍海異景,靈魂便不受控製的顫抖。因為在那劍海的隨意一縷法則,皆有著足可抹殺聖主的恐怖力量。


    “徒兒明白,定不敢對陳先生有絲毫不敬。”


    蘇淺然點頭道。


    “你知道嗎?先生的這一劍揮出以後,斷了許多劍君的道心。”聖主講出最近發生的事情,既興奮,又震駭:“據我所知,足有五位成名多年的劍君,強行窺視劍海的法則,卻因實力不足,身受重傷,道心有損。”


    聽著這些話,蘇淺然朱唇張合,不知所言。心中的那份敬畏,更為強烈。


    本以為此事到此為止,一切將恢複平靜。


    誰料新的狀況冒出來了,令人猝不及防。


    璿令聖地的上方,一處虛空扭曲。


    接著,虛空碎裂,出現了一條長約十萬丈的裂縫,還在擴張。扭曲詭異的情景,恍若幽森冥府,彌散出讓人窒息的氣息。


    “砰”


    一隻由未知法則幻化出來的巨手,從裂縫探出,目標赫然是璿令聖地。


    準確來說,不是針對璿令聖地,而是聖地之內的某個人。


    “誰?”


    陳青源與桃花仙,皆在同一時間起身,麵色凝重,如臨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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